陈经理的脸上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一道清晰的掌印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可是他连哀嚎都不敢发出来,
只是张开嘴大口吸气,
来缓解疼痛带来的不适。
黄志诚见状还想说上两句,
却被身边的许警司拦了下来。
许文柏微微摇头,
示意黄志诚千万不要冲动。
沈浪的名字在警队内是挂了名的,
并不是因为他和联胜龙头的身份,
也不是因为他行事风格手段残忍,
而是因为警队高层有人保他。
和联胜与洪兴打了一个月,
有差人敢掺和进去么?
没有!
不是不想,实在是不能!
上面传下来的风声,
和联胜与洪兴之间的事不要管!
这道奇怪的命令当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也有头铁的差人非要涉足其中,
在晚上抓了洪兴与和联胜几个古惑仔,
谁知道第二天就被调走去看水塘,
抓的古惑仔蹲了一宿,签了和解就走了,
从此再也没人敢插手这场纷争中来。
之所以说警队高层有人保沈浪,
而不是靓坤或者其他人,
是因为这场持续一个月的大战,
是以和联胜大获全胜收场,
作为得到好处最多的龙头话事人,
沈浪自然而然成了所有人怀疑的对象。
再加上O记对港岛最大的黑社会头目视而不见,
甚至把沈浪的资料封存,
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经对高层有人保沈浪的谣言也不胫而走。
作为O记的负责人,
许、黄二位警司更是比谁都清楚,
警务处长亲自下令让O记封存资料,
还禁止他们以任何理由对沈浪提起控诉,
这个和联胜坐馆明显就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人。
“算了老黄,就当没看到。”
黄志诚恶狠狠的盯着沈浪的背影,
眼神好像要把对方生吞活剥。
他当上反黑组组长这么多年,
还是头一次在社团头目面前吃瘪,
本来他选择刻意回避沈浪,
没想到在这次劫案中又碰头。
他越想越气,对着陈亚荣喊道,
“他打了你啊,你要不要报警?”
黄志诚心里想着,只要对方点头,
他说什么也要把沈浪抓回局里,
哪怕事后双方和解,
也要让他体验下监牢的滋味。
陈亚荣哪儿敢拾茬,
看都不敢看黄志诚一眼。
背对着黄志诚的沈浪确实微微皱眉,
这个黄狗实在是有些恶心人了,
如果不是杀警,
尤其是杀员佐级的警官影响太大,
他都想在这里把黄志诚解决掉。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最重要的事是他的钱。
沈浪理了理陈亚荣有些凌乱的衣领,
“不好意思陈经理,
我有些激动,还希望你能理解,
毕竟十亿不是一个小数目,
换谁都会有些情绪失控。”
陈亚荣连忙点头,
此时不点头也不行了,
作为客户经理,
他可是很了解眼前的顾客,
这不是普通的富豪。
对方不仅拥有惊人的财富,
更是黑社会的头目,
弄死自己这种小人物,
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见到陈亚荣稳定了下来,
沈浪缓缓开口说道,
“我相信押款车被劫应该与你没有关系,
你也只是一个打工人,
我也不好太难为你,
我来提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吧。
既然钱是在亚行的手上丢的,
那损失肯定应该由亚行自己来承担,
我们重新办手续,
从你们银行的金库里给我再取十亿现金出来吧,
至于押款车的钱你们自己慢慢追查,
我就不再参与其中了,这样好不好?”
陈经理听到沈浪的话,
膝盖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鬼才解决方案?
这十亿现金是可是从对方的账户上提取出来的,
银行的工作只是负责押运和提供安保,
押款车被劫,的确是银行的工作失误,
但银行又怎么可能用自己的钱来弥补客户的损失?
别说陈亚荣没有这个权限,
就算是行长来了也没这个能力啊。
银行金库里的钱是由客户存在这里的,
亚行怎么可能自毁长城,
挪用其他客户的钱来给沈浪弥补损失呢。
陈亚荣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道,
“沈先生,这种事我们做不到啊,
金库里的钱也并不是我们银行的,
就算是银行的也没办法给您,
您放心,警方已经在调查了,
很快就能把劫匪缉拿归案,
您的钱也会找回来的!”
“警方?”
沈浪微微摇头,
“警方如果值得信任,
就不会有人光天化日打劫押款车了!
你要不要问问两位警官,
警队的陈年积案有多少,
他们的实际破案率又有多少,
如果他们破不了案呢,
那谁来赔偿我的损失,是你么?”
沈浪的话让两位警司一阵汗颜,
警队的破案率一直维持在三成左右,
每年的案件有七成其实都是无法结案的,
但是这种重大案件,
警队倾尽所有警力来调查,
破案率肯定会有所提升,
不过这种话两人也说不出口。
沈浪拽着陈经理的衣领,
把对方提站了起来,
“既然这个解决方案不行,
那我再退一步,
给你一个新的解决方案。
你告诉我抢劫押款车的是谁,
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拿回自己的钱。”
陈亚荣听到沈浪提出新的方案,
神情才刚刚有所放松,
可是在听到沈浪的第二个方案,
又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案件才刚刚发生,
自己一个银行经理又怎么可能知晓,
他用无助的眼光看向两位警官,
这两位刚刚还找自己查客户信息,
显然也是知之甚少。
但是此刻他也只能病急乱投医,
“沈先生,劫匪是谁我真的不清楚,
但是两位警官就在这里,
你可以向他们询问案情啊!”
沈浪微微侧头,看向黄志诚,
后者见有了报复的机会,
立刻趾高气昂的说道,
“别说我们不知情,
就算我们知道劫匪是谁,
这么重要的破案信息也不可能告诉你!”
沈浪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也没与对方多言,
继续看向眼前的陈经理,
手也从衣领挪向了对方的脖颈,
“给你的两个解决方案,一个都办不成,
那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沈浪的将右手缓缓举起,
陈经理的身躯跟着离开了地面。
被窒息感环绕的陈亚荣,
两只手拼命的去扳沈浪的手指,
可对方的手掌仿佛钢铁铸造,
他那点微末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
他的双腿在空中无助的挣扎乱蹬,
可一切都是徒劳。
无论做什么似乎都逃不开死亡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