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一直在思考,
东星和洪兴究竟达成了什么交易,
铜锣湾的酒吧恐怕不是个例,
不过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就在沈浪等占米仔的电话时,
一个意外的号码打到了沈浪手机上,
顾正阳的助理杜生。
“沈先生,顾局长这边收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消息,
觉得对你会很有帮助,
特意让我转告给你知会一下。
第一件事,后天晚上北角码头,
沈先生想找的人会搭洪兴的走私船离港;
第二件事,蒋天生买通了和联胜一个堂主,
还派出一个小弟去刺杀你。
鉴于合作的关系,顾局长让我提醒你,
注意安全,像沈先生这么适合的合伙人不好找!”
杜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讲完这些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徒留沈浪在风中凌乱。
这个消息既然是顾正阳派人传过来的,
那么真实性应该是有保证的,
只是没想到自己让占米去打探消息还没结果,
反而是身为圈外人的顾正阳先拿到了情报,
这不由得让沈浪有了一丝危机感。
他知道顾正阳这么做的原因,
七分都是为了秀肌肉,
展示自己对帮派内部的了如指掌,
三分才是担心他这个合伙人出问题。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洪兴可比东星强大的多,
全港岛十三个堂口,
更是因为走私起家,
与弯岛的三联帮、岛国的黑龙会,
暹罗军火大鳄们的联系都颇为紧密,
如果采取对付东星同样的手段,
恐怕很难撼动洪兴的地位。
这时候沈浪突然想到了,
有过一面之缘的靓坤。
靓坤虽然只是洪兴的草鞋,
但是实力比其他堂口揸fit人也只强不弱。
他创办了乾坤电影制作公司,
私下还用洪兴的名义卖面粉,
着实赚了大笔的不义之财。
靓坤这个人有实力有头脑,
如果拉拢过来绝对能分化掉蒋天生手中的权利,
同时也能掌握洪兴内部的动向。
不过这些事不能急于一时,
顾正阳带来的这两个情报更紧急一些。
“明天晚上,北角码头,
我想找的人会搭洪兴的船离港。”
我想找的人,一定就是东星的笑面虎和雷耀扬了,
他们原来想靠洪兴的走私船出海,
胆子还真是够小的,
港岛四面都是海,
随便搭个蛇头的船出去,
神仙也找不到他们,
偏偏要搭洪兴的船。
想来这也就是为什么东星会把物业转给洪兴的原因,
原来一半是船票,一半是保护费。
北角码头靠近铜锣湾,
就在洪兴的掌控范围之内,
可以提前埋伏一下,给他们个惊喜。
至于蒋天生派人刺杀这件事,
沈浪倒是没什么可怕的。
以他现在的五感加持,
只要不是埋伏狙击手,
真的碰见危险,
他的身体都会提前发出预警。
但有人在暗处窥探自己总是个麻烦,
这个蒋天生还买通了一个堂主...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沈浪决定干脆引蛇出洞。
他让占米以自己的名义给各个堂主传消息,
消息只有几个字。
“八点钟,有骨气!”
八点一刻,沈浪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啊各位,处理一些事来晚了。”
几位堂主连忙站起身来迎接,
嘴上说着不要紧,一个个态度都无比谦逊。
实在是他们的这位新龙头,
手腕过于强硬。
这才当上龙头没几天,就灭了一个字头,
这要是当上一年半载,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风波。
而且元朗的揸fit人说给就真给出去了,
而且就坐在他们身边。
看着身旁那个加入社团不过数月,
走路好像都看不到地板的白毛,
如今竟然能与他们平起平坐,
不由得让人颇为感慨。
沈浪在首位上坐了下来,
看着面前的几人,
暗暗思忖,被蒋天生买通的会是谁,
突然他发现有个人行为有些鬼祟,
“火牛,你怎么坐得那么远?”
火牛像是被人戳破了心事,立刻反驳道,
“没,空调太强了,我躲一躲风。”
沈浪抬头,发现出风口离着火牛老远,
心里有了明悟。
沈浪落座后,后厨也开始上菜,
一个服务员托着滚烫的汤锅走了过来。
火牛的眼神一直盯在了那汤锅上,
随着越来越近,甚至紧张的流下汗来,
随着拿汤锅的手轻轻一抖,
火牛跟早就准备好似的,
往旁边的方向躲去。
可是出乎火牛的意料之外,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汤锅被稳稳的摆在了餐桌上。
服务员摘下了口罩,
没想到却是乌蝇扮做的,
他看着惊慌失措的火牛问道,
“火牛哥,你躲什么啊,怕挨枪子啊?”
火牛内心狂颤,但表面上却显露出来,
他拍着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汤锅要翻了,吓了我一跳!”
沈浪摆了摆手,
“乌蝇,去把那个扑街带上来吧!”
乌蝇闻言,也不再调戏火牛,
从后厨拉上来被绳索束缚的山鸡,
一把就把山鸡按到了桌子上面。
沈浪看着四周有些莫名其妙的堂主解释道,
“不好意思,今天并不是诚心请大家吃饭,
我接到了情报,洪兴蒋天生派小弟来杀我,
所以我给大家发了消息,
无非是想通过各位的口,
让这个杀手知道我们吃饭的时间地点,
好方便他动手罢了。”
此言一出,几位堂主哪里还不清楚沈浪的意思,
全都站起来解释、撇清关系,
火牛也与众人一样,信誓旦旦的要拿关二爷起誓。
沈浪伸手压言,
“可以了,大家都是出来混的,
用关二爷起誓这一套都熟的很,
不过凶手都抓到了,我们不妨听听他怎么说?”
乌蝇拔出了塞进山鸡嘴里的袜子,
山鸡立刻对着沈浪破口大骂起来。
这个样子可是问不出来什么结果的,
沈浪对着乌蝇吩咐道,
“乌蝇,让他冷静冷静!”
乌蝇一脸的疑惑,
“怎么让他冷静下来?”
“用你最擅长的方法啊!”
乌蝇立刻心领神会,
从腰间抽出砍刀,
一刀斩断了山鸡的左手,
山鸡顿时停止了叫骂,
撕心裂肺的痛苦嘶吼起来。
附近的几个堂主的心也是跟着一紧,
仿佛这刀也落到了他们身上,
感同身受了一般。
只有白毛一脸的兴奋,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火牛则开始暗暗打量楼梯的方向,
似乎已经在为逃跑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