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车前,却一直没有出声说要做什么。
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温稚,明明没有出声,却尽是委屈看他。
好像在很难过地看着她,问她为什么一直都不转头看自己。
路听白站在商务车前,目光看向温稚,眸底的温柔几乎要将她完全冲没在这汪洋之中。
他看着她,冷淡的脸上渗出淡淡温柔,“我也想去。”
亲眼看着温稚去找别的男人,他做不到。
此刻更是满心委屈,想要跟在温稚身后,一步不离地跟着她。
内心的嫉妒委屈,已经让路听白快要丧失理智,可偏偏又不能在温稚面前展现。
想到这里,路听白即将崩溃的内心,更是遭受重重一击。
温稚听到路听白的话时,眼眸微垂,眉峰轻挑,早就料到了路听白的要说的话。
刚才,路听白跟过来的时候,温稚就感觉他要跟着自己去莫星凌的公司。
此刻,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想。
对于路听白的要求,她没有立即作出回应,反而抬眸,侧身望向路听白。
两人视线交织在一起,温稚平淡的眸色对上路听白轻轻颤抖的瞳色水光。
她唇齿翕动,收在身侧的手缓慢摩擦,犹豫要不要让他上来。
身后,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拉扯的怪异氛围。
阿玉拿着文件走过来,看到堵在商务车门口的男人,身体猛地一顿。
男人低耸着头,目光望向坐在车内的老板,巨大的身形在西装的衬托下,本应清冷倨傲,可此刻男人微耸的身躯,却让整个人多了几分被撕开的委屈。
她没有看到眼前男人的具体神情,却好似可以感受到他此刻的内心。
应该是委屈至极。
从在会客厅看到路听白那一刻,阿玉就冥冥之中察觉到,老板和路听白之间关系不简单。
尤其是在听到工作室其他人的八卦后,更是感觉不一般。
她是少数知道老板订婚的人,但对于具体信息却并不是很清晰,只是知道是商业联姻。
起初,阿玉知道时,还感慨万千。
温稚在她印象中,一直是一个潇洒肆意的人。
她曾经飞去国外和温稚一起东奔西跑,见过身着黑色西装的温稚在生意场上轻蔑地拒绝白男的示好,在一众白色皮肤的人群中,仍是众星拱月的存在。
甚至陪温稚在昼夜颠倒一个月的疯狂加班后,去美国西部开机车。
成为温稚的下属后,她听说过许多属于温稚的传奇故事,感慨又倾羡她肆意多彩的一生。
却从来不曾想过,肆意洒脱的温稚会接受一段商业联姻。
可此刻,看到男人面对温稚卑躬的样子,又瞬间恍然大悟。
这两个人之间,应该有许多故事。
她走到商务车前,打断了两人的相处。
她站在身后,并不敢往前继续当碍眼的电灯泡,只是提醒温稚:“老板,我们要去莫总公司了。刚才,我已经和莫总秘书打过电话了。”
温稚目光从路听白身上转移至阿玉所在之处,她只是微微颔首,回道:“现在走吧。”
说完,阿玉朝她点点头,却有些纠结地看向路听白。
两人视线相触瞬间,身旁的路听白似乎有所察觉,他缓慢抬头望了一眼温稚。
随即,却又默默挪开位置。
好像早就知道温稚不会带他一般。
温稚自是发现了这一点,她看着路听白的目光,还是有几分藏不住的柔软溢出。
说出口的话,却故意拿腔拿调:“你也上来吧。”
这一次,她没再继续推开路听白。
就像褚从灵那句话说的。
她回国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无声证明了她原谅了路听白,并且始终没有忘记他。
听到这句话的路听白,又惊又喜。
他猛地抬头,望向温稚。
欣喜瞬间爬上双颊,他眉眼笑弯,弯腰俯身踏上商务车,更是自觉地坐在了温稚身旁。
仿佛刚才的悲伤情绪全然不是他流露透出的。
阿玉识相的打开车副驾驶的门,对着司机说了莫星凌公司所在地址。
导航开始,商务车出发。
车上男人阵阵心跳声不断在他耳边回响,可他却无暇顾及,双眸只是停驻在温稚身上。
他唇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心里也是狂喜。
此刻,面对温稚更是手足无措地像个毛躁小子,在温稚面前无休止的主动,献殷勤。
“签完合同后,我们可以一起去吃个饭吗?”他看着温稚,黑眸之中是化不开的温柔。
听到路听白的话,温稚才终于从文件之中抬起头。
她眼眸之中有一抹稍纵即逝的疑惑一闪而过。
路听白说话声音不响,不仔细听根本不能完全听到他说的是什么。
而温稚更是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直到感觉到身旁有人的耳语声,才诧异抬头。
其实,他没有听到路听白在说什么。
可她,又不好意思让路听白再重复一遍。
女人没有出声,目光平淡的看着路听白。
路听白温稚是纠结犹豫。
刚才,温稚同意他上车的兴奋情绪未消,此刻他心仍然怦怦直跳,哪怕温稚没有回他,他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反而是再次出声,再次温柔地开口询问她:“可以吗?”
“可以。”
她鬼使神差一般回答,尽管没有听清路听白说什么。
可面对他好似闪着亮光的双眸,和微微上扬的唇角,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再次听到让他开心的回答,路听白甚至有些不可思议地微微瞪圆双眼。
赶紧打开手机,让秘书去订餐厅。
这家餐厅是路听白回国后,在谈合作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餐厅的菜口味不错,甚至有很多是温稚会喜欢的味道。
他第一次品尝时,就立即想到以后一定要带温稚来。
温稚回国后,他曾几次想单独约温稚出来,却一直没有机会。
这一次机会,突然到他根本没有预料到。
-
车在三十分钟后,抵达莫星凌公司所在的大楼下。
路听白在车停稳后,立即走下车。
站在车外,他目光期待地看向温稚。
温稚目光微顿,甚至被他看的心蓦地空了一拍。
随即,是控制不住地酥麻往上钻。
她弯腰俯身准备下车时,一双手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男人修长净白的手指夺走她所有目光和注意力,耳边是清冷低沉的声音:“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