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她去追路听白吗?
温稚心底密密麻麻的酸痛感,喉咙里也像是堵了什么东西,让她难受又刺痛。
她坐在原地,对着手机出神。
眼眸有些泛红,带着纠结更多的又像是无措苦恼,整个人陷在沙发里,颓唐又绝望。
温稚要被自己纠结的内心打败了。
她做不到,心中面对路听白更多的是有些别扭。
将路听白拉出黑名单,已经是她现在能做出的最大主动了。
可是,她脑海中又不断浮现褚从灵那句话。
“你顾虑的太多……不要做杞人忧天,亦不要瞻前顾后。不要成为那种一辈子都活不明白的人。”
是啊,她这一辈子顾虑的太多了。
出生在林市的温家,有喜有悲。
一出生,就置于顶端的身份,注定她人生此行,需要考虑,需要周全的事情太多。
她们这些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如同翱翔的海鸟,随心所欲。
可路听白对于温稚来说,他是她这一辈子不可多得的宝藏。
是温稚尝试爱的无数个第一次,亦是她心底唯一的温暖。
回想着路听白一步步走进她的视线,从反感到接受。
温稚不敢想象他做过多少心理准备,在她最为排斥,甚至故意答应林羽泽告白时,一个人该多伤心。
他莽莽撞撞地闯入温稚的世界,却又温柔不着痕迹的心甘情愿的对她好,不求任何回报。
好像连她所有的窘迫和难堪,落在路听白眼里,也都是可爱。
只是,温稚到底没有主动给路听白发消息。
褚从灵和温稚在凌晨到来前分开,两人被温家派来的司机,亲自送回各自的家。
温稚简单冲了一个淋浴,头发在吹风机下缓慢吹干。
她躺在床上,莫名想要拿出手机看一眼。
似乎心有灵犀一般,手机在下一秒,立即弹出一条消息。
“晚安。”
联系人提示为——路听白。
温稚视线蓦地一顿,琥珀色的眸子被烫红,她心里蓦地一惊。
行动先一步比思绪做出回应,温稚已经打开微信对话框。
[?]温稚回道。
对面停顿几秒,回的话竟让温稚吃了一惊。
[把我拉出来了?]对面有些阴阳怪气,可落在字面上的话又不痛不痒。
让温稚猛地攥紧手机。
她被他这句话,弄得不想再理他。
温稚将对话页退出,打算去看一些电影影评。
江苒更是突然给她发来消息。
时间接近两点,估计是夜戏刚结束。
江苒:[听说你今天拿到了第一笔投资?]
温稚:[对。]
说完,她又将相册里的一张截图发了过去。
江苒注意到照片备注的人名,震惊的说不出话。
江苒:[你把路听白拉出来了?!!!]
温稚:[拉出来了。]
江苒:[你们现在什么情况?]
发完这一句,江苒更是一通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温稚看着聊天电话提醒,按下接通。
江苒打的是视频电话,她此刻正在卸妆,却仍是一副八卦模样看着温稚。
“你们俩现在什么情况?和好了?”
温稚淡淡瞥了她一眼,只是将今天发生的情况给江苒说了一番。
江苒听到她这句话,看向温稚的目光也多了几丝沉默。
“你打算怎么办?”
温稚没有立即接话,只是靠在床上,沉思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我没想好。”
面对路听白,她其实有一些纠结无措。
她和路听白之间存在的矛盾误解太多了,最大的一个阻碍,更是温稚对于这份感情的纠结。
路听白对于这份感情如果依旧很没有安全感,对于两个人来说,都只会是折磨。
“你俩联姻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事了,说不定那天你俩一碰头,头脑一热,就直接先去领证了。”
“温稚,你怎么没有以前洒脱了?”
“没必要担心这么多,大不了走一步看一步。当下,就做好当下的事就好了。”
江苒说话语气随意慵懒,却又句句在理。
让温稚不住沉思。
她长叹一口气,两个人又扯了一些其他事情。
就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温稚突然发现路听白发来的两条消息。
路听白:[不回了?]
路听白:[又把我拉黑了?]
他说话一反常态,竟然还有一些咄咄逼人的感觉。
温稚竟然感觉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陌生,可说到底,她又什么都说不出。
路听白咄咄逼人或许一直是这样,只是从未在她面前表现过。
她看着聊天对话框出神,竟然不知道要回什么。
时间已经接近深夜两点,她却因为路听白两句询问,彻底睡不着觉。
其实,那时刚出国的时候,温稚心里也没少突然出现一些奇怪的想法,
对于路听白更是或多或少存在念想。
两个人那时都在美国,巧到几个小时的火车就可以相见以料慰藉。
甚至想着,某天路听白突然出现在南加州,她别扭几下,或者是他委屈看她一眼。
她就会答应。
温稚到底没那么别扭,所讨厌不过是猜疑。
两人分手前,路听白没有安全感,尽管从未质问过她什么,可温稚仍能感觉到路听白即将破碎的内心。
只是,这五年来,他到底没有来找过她一次。
后来事情愈来愈忙,而她更没有时间去在那里为儿女情长买醉。
生活被电影填充到没有一点空隙,她渐渐变得只有在某些喝酒的夜晚,才会想起路听白这个人。
联姻于她而言是变数,但又有欣喜。
只是现在欣喜退却,她发觉他变了许多,两个人也都不再是沉迷情爱的少年。
可温稚又到底没有办法对路听白真正狠心。
她沉默许久,还是敲了几个字:[没。]
对面立即显示正在输入中。
她对着手机屏幕愣神许久,两人的对话终于被弹上一格。
路听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