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落在温稚身上,低垂的眼帘敛着眸底所有汹涌的情绪海浪。
眸中水光颤动,轻按着温稚的手,也在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
手臂被路听白握在手中,皮肤相触的瞬间,虎口轻陷的凹痕,格外突兀。
他目光不自觉暗了几分,神情之中两分苦楚,三分无措。
江苒看着气氛僵持的两人,瞥了眼路听白,急忙点点头。
“可以,可以。”
江苒不知道这两个人发生了什么,只是以为温稚和路听白还如同以往的小吵小闹,便急忙答应,想要让两个人独处解释。
她说完,几乎是下一秒,就飞速地跑开,像是捕食中的兔子。
只是两三秒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温稚嘴中的那句“不必”还没开口,江苒的身影就早已消失不见。
路听白手箍着她的手臂,转身想要拉着她,去别处展开这段对话。
箍着她手臂的力道微微用力,从骨处渗出的丝丝疼痛,让温稚微微蹙眉。
她手臂轻轻晃了一下,挣脱了路听白的手。
拉着自己的男生,却倏地顿住脚步。
他转身回眸看她,眼里眉里是他克制又不由自主流露出的委屈。
他眼里尽是充血般的猩红,眼皮微微掀起,抬眸望了一眼温稚。
路听白没说话,却让温稚心底有些酸水上涌。
两个人来到楼梯间,路听白的手依然按在温稚的手臂上。
执拗,不愿放开。
他总感觉这一次放开手,要用好久都不能再触碰她。
“你在学托福?”路听白顿了半响,才缓缓问出声。
“嗯。”温稚微微颔首,并没有反驳。
说完,眼前的路听白猛地抬起头,看着温稚。
欲言又止。
他略显灰白的嘴唇,血色慢慢褪去,像两片在风中旋动的柳叶,轻轻颤抖。
唇齿翕动,路听白张口,又一句话都说不出。
“你……你要出国留学?”话语中是疑问,又是不敢明确询问的犹豫。
前些天,路听白曾问过温稚是否有去国外留学的打算。
如果温稚出国,他可以去一样的国家,那就可以和温稚在一起。
路听白不信出国留学的那套说法,只是常春藤的商科有名,去了只会是有益无害。
可……那时,温稚是怎么说的来?
她说,她没打算去留学。
现在即将毕业。
温稚这几年里,参加了不少比赛。
现在手里还有一个被评奖的毕业作品,短片在网上甚至引起了一波热潮。
温家不差钱,把温稚送去剧组里学些东西,也是不成问题的。
可……现在,她怎么又在学托福?
“不一定。”听到路听白话语中的希冀,温稚只是轻轻蹙眉,抬眸瞥了他一眼,唇角轻抿。
她不愿对路听白有任何隐瞒,只是坦诚布公说着。
可语落瞬间,路听白话语中是明显的喜悦。
“你去美国吗?我们可以一起去。”
他唇角微微扬起,眸底一抹亮光闪过,却在顷刻之间刺痛了温稚的眼。
心跳一乱,又堪堪移开目光。
好似在躲避着什么。
温稚脸色冷淡,她淡淡回道:“路听白,你真的感觉你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事情吗?”
“我前些天给你说的话,你真的听了吗?”温稚感觉有些无力。
她看着眼前完全沉浸在这段恋爱之中,为之沉迷的路听白,竟然感觉有些心烦。
现在,路听白真的和以前截然不同,她看着眼前一副思春模样的路听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这一次出国留学,受益人是你。路听白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一份恋爱,你就必须要谈吗?”
她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无奈长叹一口气,看向路听白的双眸里已然带了些许冷漠。
她越说越气愤,企图让路听白明白自己的用心良苦。
“临悦的未来在你手里。常春藤那边的商科我哥就有去读过。你去了那之后,多学一些东西。”她无奈长叹了一口气。
看向他的双眸里,尽是疲惫。
好像在无声说着,所有人都在为你费尽心思,可你怎么不明白?
可路听白却倏地涌上一股无力感。
他只是低头自嘲:“你没有想过我们的以后吗?我要出国,你留在国内。我们真的可以一直像现在这般吗?”
“温稚,为什么我感觉你一直在推开我?”他微微仰头,眸中充着潋滟水光。
他情绪有些激动,却不想在温稚面前失态。
他克制着泪水从眼角流下,微微侧头,抬起手,轻轻拭去眼角微不可察的水光。
温稚听到他的质问,只是猛地靠在墙上,仰起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路听白,你真的感觉我们现在这般就很好吗?”她出声打断路听白的话,话语中没有一丝留恋。
说完,温稚的神情冰冷,平缓的语调让路听白有些心慌。
他好像听到了温稚心底,尖锐的石锤落地声。
明明前几天,两个人还亲密无间,为什么今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自嘲地低头回想着,比对现在和以前,路听白竟然感觉格外嘲讽。
好像,他真的从来没有看懂过温稚。
温稚眼里,很多都重要。
在她心底,路听白从来不可能排到第一位;或许,他可以排在第一,可那也有很多人。
心中,他从来不是唯一选择。
路听白喉咙一梗,他微微咬唇,声音已经渐渐透出委屈的哭声:“温稚,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只是想要每天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将近九年,我真的一刻不想和你分开。”
他微微颔首,眼睛瞬间红了。
一时间,心中被各种复杂的情绪填满,波涛汹涌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朝他涌来,难过的,无措的,伤心的,不解的。
他希望温稚可以理解他一下。
可路听白,又不敢告诉她。
可是,眼前的女生好似根本不能理解他一般。
“九年?”温稚声调上扬,她转头,眼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路听白,你不能要求我现在喜欢你必须和你喜欢我一样深。爱情之中,你有必要这样斤斤计较吗?”她越说越崩溃,感觉现在的路听白有些不可理喻。
“我只是为你好。”温稚缓缓补充道。
可说出口的瞬间,温稚又有些后悔。
这句话,似乎有些道德绑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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