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璟目光瞥向那抹身影,嘴角是得逞的笑容。
他手指轻蹭过温稚的发丝,在她错愕间,为她捋了捋散乱的头发。
温稚微微一愣。
她目光微沉,反应过来沈闻璟说的是什么。
他们两人很像,像的是身上那股劲儿。
他在说温稚因为忘不了他,所以找了一个和沈闻璟很像的替身。
回想起刚才,沈闻璟落在路听白身上别有深意的目光。
她才恍然明白,沈闻璟那个举动的目的。
想到这儿,温稚埋在心底未解的那个结,在此刻被心底的火燃尽。
和路听白在一起的每一天,她从未将路听白看成是别人的替身。
狗血的白月光替身这一烂掉牙的梗,她不屑做,更从未将沈闻璟看的那么重。
那段未有结果的暗恋,温稚最无法释怀的是曾经的自己。
喜欢沈闻璟的荒唐事,让她不想再付出真心。不想看到自己小心翼翼黏好的心,被人再踩在地上践踏。
高中时暧昧不断,不过是为自己缩在龟壳的心找一个释放口。
没有人认真,她也从未将那些人放在心里。
逢场作戏的疯狂的青春里,他们都在为子虚乌有的自由找着错误的宣泄口,去展示所谓的年少轻狂。
温稚拍掉沈闻璟的手,嫌弃地后退了一步。
“沈闻璟,你很聪明。”温稚顿了一拍,又接着补充道:“但又蠢得无可救药。”
耳边拂过带着冷意的风,她手指轻蹭过寒颤的皮肤,目光朝入口看了眼。
路听白拿衣服怎么还没来……
她不想让路听白看到沈闻璟这个恶心玩意。有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没必要扯上他。
“你觉得你配吗?”她又反问道。
沈闻璟眼底闪烁着冷光,唇角的笑更带着几丝讥讽:“你我都是一种人。现在你和他谈,过几个月,他又有什么特殊的?”
男人话语里满是鄙夷。
私底下狂的不行,可面子上不依旧要叫一声哥?
沈闻璟早就不是以前需要挂着温家旁系身份的男生,而是娱乐圈谁见了都要让几分的影帝。
现在温家和沈闻璟还有些工作上的来往。
从前,温岫白和他撕破脸,可现在表面不照样和和气气的。
“沈闻璟,有些事管了,就是多管闲事了。”温稚眉头轻蹙,不想再和沈闻璟多费口舌。
“你学的不是播导吗?温稚妹妹。在温家,我们还是亲戚。”沈闻璟手拍了一下温稚的肩膀。
温家注意形象,尤其是温老爷子,爱面子爱的要死。
怎么可能放任温稚毕业以后,在娱乐圈里混。
权大势大怎么了?
换了圈子,照样插不上手。
“人都要知道自己根怎么长的。靠着温家起来,温家也能把你根拔干净。”
温稚拿过沈闻璟手上虚握着的酒杯,利落夺走,想要泼在沈闻璟身上。
却又倏地被沈闻璟握住手腕,酒杯直直跌落在地。
玻璃杯壁触碰到地砖,瞬间碎成玻璃片。
玻璃碎片从地面弹起,扎在温稚的黑丝上。
“你一个男的,能不能不要总出现在我面前恶心人啊?”温稚语气冷淡。
说罢,她转身准备离开。
沈闻璟垂下眼帘,看着碎成一地的酒杯,扑面的酒气萦绕周围。
他咬牙切齿地抿紧双唇,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紧,脸上的冷意越发盛了些。
看着女生摇摇离开的背影,沈闻璟眼中的怒火中烧:“温稚,别不识好歹。”
沈闻璟不想承认,刚才自己搭话,是因为被温稚和男生拥在一起的动作,烫红了眼。
在进入娱乐圈后,沈闻璟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娱乐圈里的花花肠子,他也玩过。
逢场作戏,暧昧横生。
表面上不合的两人,暗地里说不定滚·在一张床·上。
等看了好多不同类型的女人,沈闻璟又发现自己对温稚动了心。
他多次想要和温稚凑在一起,却发现以前跟在他屁股后面走的女孩,早就不是从前那个样子。
沈闻璟喜欢温稚姣好的容貌,和放在娱乐圈里也不逊色的身材,以及温家的权势。
可是,那个温家独女,早就长满了刺,一见他就着火。
想着,沈闻璟只是不急不躁说了句,“温稚,再过几年,我等你来求我。”
-
温稚轻揉着自己被冻得僵硬的胳膊,转身准备去找路听白。
却被一双手,猛地拽住。
她怔了怔,转身发现是路听白。
温稚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低声问道:“怎么才来?”
男生却像没听到一般,他低着头,默不作声给她披上拿来的针织外套,转身就要离开。
路听白眼睫下垂,脸色苍白,眼尾还有一抹不正常的猩红。眸底散乱的情绪像是被泪水冲散一般。
温稚伸手扯住他的胳膊,却被路听白微微使力挣脱。
刚才他一个人站在入口,看到沈闻璟抬眸朝他投来的得逞笑意。
温稚和沈闻璟所在的地方角度晦暗,从路听白所在的方向看去,格外暧昧。
他手指撩着温稚的头发,两个人站的很近。
路听白吃醋的心底尽是不可言说的酸涩。从眼底止住的涩意,不断涌升,让他眼眶泛红。
理智告诉他,温稚不可能那么做。
可他又只敢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万一所见的一切都是真的,路听白只怕自己会当场发疯。
他不想在温稚面前,太过难堪。
“我下楼拿个东西。”他哑了半响,才缓慢开口。
他话语说得很慢,咬字却有些含糊不清,尾音拖得很长,带着模糊的鼻音。
男生背过身去,潮湿的眼睫遮住他眼底的神色。
不想在温稚面前,表现的很可怜无助。
温稚手指微微扯了下自己的外套,视线落在路听白身上,她只是淡淡开口:“我和沈闻璟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
她没有诋毁他人的恶臭趣味,更不想在她口中说出那些沈闻璟做过的腌臜事。
她瞧不上半点。
说了,也感觉会脏了自己的嘴。
男生只是用力攥紧自己的拳头,喉咙发干,脚步不受控制地微颤。
却没有再走一步。
“他是谁?”路听白缓了半晌,沉默闻着。
他背对她,静静地站在原地,只给她留下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