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除了通往正门的地方,几乎没有人。
温稚靠在花园的矮石墙边,散心。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又翻找着打火机。
温稚一烦就会有烟瘾。
找到打火机,温稚打开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根女士香烟。
她含在嘴里,低头点火。
吸了一根。
烟气在鼻腔里缭绕,好像抚平了她心底的焦躁。
将烟气在鼻腔里轻轻过了一遍,张口,轻轻呼出白烟。
一根烟很快被她吸完。
她低头,又拿了一根。
身旁一个低哑且清冷的声音响起:“吸烟不好。”
温稚动作一愣,稍纵即逝的惊讶从瞳孔溜过。
她微微眯了眯眼眸,转头看他:“因为女孩吸烟不好?”
说完,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轻笑着,带着些暧昧和勾引。
路听白动作微微一顿,片刻恢复正常。
他嗓音带着一些沙哑,低垂着眼帘,解释道。
“对你身体不好。”
他以前就知道温稚有烟瘾,却没想到这么大。
刚才,他站在温稚身后,见她吸烟又急又猛,像是被什么困扰事绊住双脚。
站在原地,路听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上前打招呼。
看到温稚一瞬间,他惊喜溢出心尖,脸上的寒意也在顷刻间消失。
只是,见她又拿出一根烟。
他还是没忍住,走上前。
听到他的话,温稚像是挑衅一般,将指尖的烟放在自己嘴上,轻笑着:“你猜我吸不吸?”
路听白默不作声,心却像被温稚用力捏了一下。
嗒的一声,打火机被温稚打开。
手指掐着香烟顶端,点着了烟。
她低头,准备含住烟口,却被路听白抢走。
路听白将烟夹在手中,用力吸了一口。
他没有吸过烟,注意到温稚仰头直视她,浅笑里带着几分蛊惑勾人。
他刹那间失了神,被烟呛得咳嗽不止,眼角挤出几滴泪水。
泪珠在眼角两边,呛得他双眸猩红,透着几分委屈。
温稚见到这一幕,不出所料地侧头轻笑。
她握住路听白的手,低头含住他手上的烟。唇没有注意,在不经意间略过路听白手指,湿热触感。
他手里的烟倏地掉了下来,落在地上。
赤红的星光在两人中间,发着微弱火光。
温稚抬头,将嘴里的烟气呼在路听白脸上。
灰白色的烟雾洒在路听白了脸上,烟草灼烧味的雾呛得路听白,低头轻咳。
可他却执拗地依然凝视温稚,双眸说着他心底不会有任何动摇的想法。
“乖乖生就不要轻易尝试这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温稚轻笑回道。
路听白颔首,通红的双眼因为她的话语,绯红更甚。
他低声,一字一句道:“你怎么知道不属于我?”
男生眼眸坚定,他直视温稚,双眸不甘示弱地看她。
温稚抬眸轻睨他一眼,呵声一笑。
她不再出声,低头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着。
猩红火光在她指尖夹着,女生靠着矮石墙,看着略显凄清的花园。
她沉沉吸了一口烟。
一旁的路听白也不离开,他微微蹙眉目不斜视盯着温稚吸烟。
周身散发着疏离淡漠。
许久后,他倏地开口:“你和林羽泽分手了?”
温稚吐出烟圈,烟雾缭绕间,她迷离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慵懒随性。
她双眸轻眯,低声笑着:“刚吸了我的烟,就跟我说前任话题。”
男人猛然低头看温稚,目光停留在她擦着口红的唇间,眸光下沉,却感觉心间舒心了些。
他们应该是没有希望了。
路听白还对着她出神,和她的距离却更靠近了一些。
男生的目光时时在她身上停留,薄唇轻抿,却欲言又止。
她察觉到路听白的小动作,却又云淡风轻般移开目光,低头咬住烟。
两个人的气氛有些尴尬,路听白的执拗有些超过她的想象。
自己对于他的追求没有给予过任何回应,他也从未向她索求些什么。
温稚不得不承认,对于路听白的追求,她从未感觉有任何不悦。
可这种追求对他来说,也不会有任何特别。
不痛不痒,就像一杯平平无奇的白开水。可以找一百个喜欢的理由,也可以找一万个不喜欢的缘由。
想到这里,她眼眸划过路听白喉结,缓缓上移,和他如谭漆黑的眼眸对视。
“很喜欢我?”她声音慵懒。
路听白感觉自己喉咙痒痒的,心也痒。
对上温稚的视线后,他更是有些心猿意马。
路听白点头,重重嗯了一声。
听到这个话,温稚随意撩了几下自己的头发,将即将熄灭的烟蒂捻灭在石墙上。
“就像烟一样,你吸不惯。有些人,也不是最好不要尝试的。”
温稚不让自己追她。
路听白表情越发沉重,像是心被压了块石头,让他喘不过来气。
他一点不能理解温稚对于自己没有理由的拒绝。
“温稚,我还没追过你,你没有理由直接给我宣告失败。”
他声音夹着委屈和愠怒,双眸直直瞪她,好像在谴责她的不公。
路听白通红的眼眸湿漉漉看她,眼眶闪现水光。
整个人像是被温稚,欺负的可怜狗狗。
偌大的身形站在温稚面前,竟没有任何士气可言。
在温稚面前,路听白随意就可以被她一句轻飘飘的话打败。
说完,路听白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他侧头,别扭的将他头转向一边。
“扭头。”温稚说道。
路听白就像没有听到一般,低耸着头,可怜小狗的委屈感更深。
“扭头,路听白。”见他没有反应,温稚声音也冷了几分。
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的人终于转过头来。
泪水盛在眼眶里,摇摇欲坠。他眼眸猩红,鼻尖也带着哭意所致的绯红。
皙白的皮肤,让路听白的哭意表情更加明显。
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温稚,像是她做错什么事情一般。
明明心里委屈的要死,却不敢和她对峙。
温稚竟然莫名生出一种心虚感。
明明最讨厌男生一副哭腔看着自己,控诉她多过分,以让自己去安慰他们。
可看着路听白,她实在生不出一丝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