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苗俯在窗边的实木桌子上,奋笔疾书。
初稿很快就写完了。
总共三页纸,语速慢点五分钟就能讲完,中间穿插一点互动,再讲几个故事煽煽情,差不多十几分钟。
如果现场反响好的话……
想到这里,谷苗又提起笔,在一张新的信纸上,列出了几项补充项目,以及返场节目。
她举着稿子通读了一遍。
“太完美!”
“完全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定稿!”
谷苗满意地打了个响指,直接把稿子放进了抽屉里,后天发言的时候,肯定是要脱稿的,也就没有必要再誊抄一遍。
她起身走出房间,早上刚刚清扫过的院里,又铺上了厚厚一层金黄色的落叶。
林野蹲在大杨树底下。
不断有黄叶被风吹落,在空中打着转儿落在他的周边,落到他的肩头。
“老公,你在干嘛呢?”
谷苗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他身边,弯腰上前,掸去他身上、头发上的落叶。
林野正想事想得出神,被她突然打断,茫然的抬起头。
眼底有着若有似无的猩红。
“媳妇儿,有咱妈的消息了。”
“那太好了,我们这就去找。”谷苗拉着他的手,转身就要往外走。
林野站起身,拉住她,“外面凉,你穿的太少了,我们先回屋再说,这事儿急不得。”
“老公,我不冷,刚刚在屋里,我就听见外面有人来了,是那个人通知你这事的吗?他是什么人?靠得住吗?”
“媳妇儿你放心,是自己人。”
这些年林野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母亲的下落。
自从上次有了一点线索后,他发动了更多的人手,去调查此事。
不过,这一切都是瞒着谷苗进行的。
他不想让她操心,更不想让她跟着自己,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根据这段时间的调查,再加上刚刚那人送来的线索,林野基本上可以判断。
妈妈这些年,一直就在县精神病医院。
谷苗踢掉鞋子,盘腿坐在床上。
怀孕后,她越来越喜欢光着脚,有时候袜子穿在脚上,都觉得束缚的难受。
最近几天,还莫名的怕热起来。
有时候,后半夜醒来,身上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
“媳妇儿,怎么又把鞋脱了,当心着凉了。”林野扯过枕头下的薄被,盖在她的双脚上。
“老公,我脚都出汗了。”
谷苗脚丫子蹬了两下,从薄被里钻出来。
“赶紧说正事吧,是已经打听到妈的下落了吗?”
林野的大手握着她的纤细的小脚,一边给他按摩,一边把最近的进展讲给她听。
“既然是这样,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找人啊。”谷苗把脚从他手里抽出来,踩在床边的木凳上,弯腰提鞋。
“媳妇儿,别急。”林野拉住她,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这件事情,从最初我就觉得不对劲,但说出来没有人相信,通过这段时间发生在你身上的一些事情,我才有了新的思路。”
“你是觉得你母亲的失踪,不是偶然,可能是人为?”
“不是可能,是一定。只是有几个环节,我还没有想明白,并且我也没有证据。”
“通过我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所以,你怀疑——林跃英!?”
谷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从林野的怀里钻出来,盯着他的双眼,等他的回应。
“是,我怀疑是林跃英所为。”
父亲死的时候,林野已过十岁,那会儿的记忆,已经非常清晰。
他记得父亲死后的那段时间,家里经常收到信。奶奶和妈妈看信的时候,一会笑,一会儿又抱在一起痛哭。
那时自己年纪还小,对信上写的什么,一点都不曾关心。
没过多久,妈妈疯了,奶奶也搬回了山下的小院,偶尔只有天黑后,才偷偷带点吃的送来家里。
林野看着窗外的落叶出神,眼神里是谷苗从未见过的冰冷。
现在想来,当时很有可能是爷爷想要接济他们,林跃英反对,为了威胁爷爷,才对林家下了手。
具体是如何做的手脚,他无从得知,或许只有找到妈妈,才能得到答案。
至于,妈妈是否真的疯了?
林野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他转头看向谷苗,冰冷的目光里有了一丝暖意,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肩头,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难得的忧虑。
“苗苗,我每天对你寸步不离,就是害怕林跃英会对你不利。现在,爷爷已经回京市一段时间了,可他还是在你的工作中制造障碍,我怕现在贸然去找我妈,他会伤害你。”
谷苗沉默地看着林野。
她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复杂。
也第一次发觉他的脆弱。
只要找到林妈妈,就会真相大白,到时候,难保林跃英不会做出伤害林家人的事,当然也包括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林野的担忧,一点都不多余。
但在谷苗的观念里,与其逃避,或者是被动防守见招拆招,不如主动出击。
难道林跃英,他就没有软肋吗?
“老公,我明白你的顾虑,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了,等我后天参加完表彰大会,咱们就去医院,接妈妈回家。”
“媳妇儿……”
“老公,相信我。”
谷苗握着小拳头在他面前挥了挥,给两人打气,紧接着撅着小嘴,捂着自己的肚子撒娇道:“老公,我突然想吃你煮的面了。”
林野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从床上跳下来,“媳妇儿,我这就去煮。”
看着林野走进灶房,谷苗呼叫楚悦。
“呦!偶像,今天怎么突然想到我了?”楚悦欠儿欠儿的声音冒出来。
谷苗:“需要你的帮助。”
“我就知道,你没事绝对不会想起我来。”
“别那么多废话,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楚悦:“帮帮帮,还不赶紧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