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书的同学摇摇头，看向一旁的林想，“是他的！”
“老师，林念也有一本。”有嘴快的同学，补充道。
“你们两个跟我来办公室一趟，其他同学先自主复习。”
狭小的办公室里，放着五六张桌子，斑驳的墙面上，有一半贴着报纸，剩下一半还没有来得及贴，就因为高考而搁置了。
这会儿其他老师都去上课了，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三人。
“林想、林念……”班主任看着两人欲言又止。
“老师，您想说什么，直说就是。”林念笑得一脸灿烂，她的计划能不能成功，班主任是关键。
“那老师就直说了，这书……这书是从哪里来的？”
林念被问懵了。
嫂子只说要去宣传书的好，至于书是从哪里来的，她也没告诉自己啊。
林念急中生智，看向林想，“老师，这书是我哥给我的，您问他吧。”
林想：“……”
这不靠谱的妹妹！嫂子只说这资料有重要作用，也没有表示过，愿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是她编纂的。
只好含糊道：“老师，这资料是我嫂子给的，只说是内部资料，没说是哪里来的，不过现在恢复高考的政策，已经全国性的公开了，所以这份资料，也就谈不上内部不内部了。”
班主任老师两眼放光，“那，老师可以借用一下吗？”
林想点头，“当然可以了。”
整节早自习，班主任一直坐在讲桌后面看书，下课铃响了都没有听见。
“老师，下课了！”
直到班长提醒，班主任才恋恋不舍地合上书本。
“这本书的内容实在是太好了，涵盖了各科的知识点，深入浅出，只要初中基础牢固，用这本书自学都没问题。”
“唉！”
班主任老师眼中的光，突然熄灭，摇头叹息道：“可惜市面上买不到，不然得造福多少考生。”
班上的同学听见老师这样说，遗憾的同时又有些庆幸。
庆幸自己跟想念兄妹一个班，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
下午放学回到家，林念主动找嫂子汇报工作。
谷苗刚从县教育局回来，正在指挥林野清点书籍。
“嫂子，任务已经完成，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明天的模拟考试，好好加油，争取保住你的前两名。”
“没问题。”林念回答得十分痛快，仿佛此事极为简单，就像顺手扔个垃圾一样。
谷苗看着她得意的神情，心里默想，那也未必……
重阳过后，早晚的天气愈加凉爽，人们还没来得及穿秋衣，直接就穿上了薄棉衣。
书桌前的林野正在做数学题，他眉头时而蹙起，时而舒展，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把谷苗给他的试卷做完了。
他轻轻挪开椅子，站起身，拿着试卷想要去媳妇儿那炫耀。
谷苗正靠在床头看书。
她穿着一身夹棉的黄色睡衣，披着薄毯，头发散落在胸前，遮着半边脸，隐约可以看见卷翘的睫毛和精巧的鼻尖。
林野脚步一顿，看着眼前的画面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谷苗觉得腿有些麻了，合上手里的书放在枕边，掀开薄毯，想要下床去走动一下。
一抬头，对上距离自己半米开外的，深情目光。
林野微笑着走上前，并没有把手里的试卷给她，只是轻轻的搂住了她。
谷苗冰凉的小手，刚贴上他皮肤，就被他捉住揣进自己胸前的衣服里，“小手怎么这么凉？很冷吗？”
“从小就这样，天气冷了就手脚冰凉。”她把手从他怀里抽出来，“卷子做完了？”
“嗯！”
谷苗半躺在林野的怀里，看完了试卷，“全都对呀，现在做题这么厉害呢！”
“你老公可不光做题厉害。”
谷苗听着他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要不，就犒劳一下他？！
“我去冲凉。”
不等谷苗开始撩拨，林野就放开了她，起身向屋外走去。
看着他别扭的走路姿势，谷苗都替他觉得“难受”。
这天晚上，两人各自看书到半夜才睡。第二天，又早早起床，谷苗叫上林凤和李巧兰两口子，一起骑车到县夜大，参加辅导班的模拟考试。
李巧兰慢吞吞地往教室走，边走边抱怨，“苗苗，你说我跟林山来凑这个热闹干嘛，我俩指定是考不过的。”
说着就要拉着林山往回走。
林凤拦着她道：“来都来了，考考试试吧，再说咱们都提前准备那么久了，别辜负了苗苗的努力。”
“唉！我这弟妹啥都好，就是每天逼着我学习，有点要人命。”
李巧兰嘟囔着紧跑了两步，跟上大部队的步伐。
教室里的“考生”比谷苗想象中要多，各种年龄，各种职业的人都有，这些看上去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因为一个共同的目标，聚在了一个教室里。
距离考试还有一段时间，监考老师还没来，大部分人都抓紧时间看书复习，少部分没带复习资料的人聚在一起，猜测着接下来的考试内容。
谷苗仔细观察大家手中的复习材料，五花八门，啥样的都有。
高中用的教材算是最像样的复习材料，有个挺着七八个月孕肚的妇女，手里就只拿了几页纸，上面的具体内容不详，但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手写字迹。
谷苗环视完一周，从挎包里拿出自己拳头厚的“白皮书”。
“哗啦哗啦——”
她故意将书翻得哗哗作响。
众人的目光朝她汇聚过来。
“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书啊？那么厚一本。”
“我觉得像是复习资料。”
“走，去问问。”
一个二十出头，带着黑框眼镜的瘦削男青年，来到她的面前。
弯着腰客气地问道：“同志，请问你手里拿的是复习资料吗？是从哪里买的？”
谷苗抬头，看了眼男子，抱歉道：“不好意思，这本书市面上没有的。”
眼镜男子还想继续追问，四十多岁，头上没啥头发的监考老师抱着一大摞试卷推门进来，“大家安静，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眼镜男子只好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眼睛还不时的瞟向谷苗手里的书。
刚刚他快速的看了一眼目录，那本书确实是一本高考复习资料，并且涵盖了各个学科的知识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