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将谷苗横抱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小声道，“媳妇儿，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我嘴笨，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见了我着急，我急的抓心挠肝，好不容易找到你，一看见李连田要抓你的手，我就有些上头……哎，我不知道该咋说了！”
“我还是回家跪搓衣板吧。”
“一直跪到你消气。”
谷苗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和絮絮叨叨的解释，困意很快袭来。
眯了一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身上的衣服被脱光。
林野正老老实实地检查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发现没伤，又老老实实的给她盖上了一张薄毯，才放心地出去了。
大半夜不睡觉，出去干嘛？
谷苗起身穿好衣服，跟了出去。
大门是锁着的，看来人没有出去，难道是洗澡去了，也没在洗澡的那屋。
灶房里突然亮起来的火光，在黑暗的夜里特别显眼。
谷苗踮起脚尖，轻声来到灶房前。
透过没有窗户纸，也没有玻璃的窗框，林野忙碌的身影尽收眼底。
他赤着上身，熟练的将两个鸡蛋，打入沸腾的水中，等水再次沸腾，他又下入一把面条，用筷子搅了搅，似是发觉不够，又抽出一小把面条放入锅中。
灶台低矮，做这些工作的时候，林野全程弓着腰，等这一切忙完，他直起腰来，向窗外看去。
外面很黑，他看不见谷苗，谷苗却能清楚地看清他的表情。
汗水好像流进了他的眼睛里，林野用使劲眨眼睛，似是不起作用，又抬起胳膊擦了一下，还是感觉蜇得慌，索性掀开瓮上的盖子，用水瓢舀了一瓢水，洗了把脸。
灶房没有毛巾擦脸，只能任由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流。
凌晨的风有点凉，谷苗只穿了一件男士的大背心，她蹲下来，将背心往下拉，将双腿完全罩住。
她看着眼前忙碌的男人，有些恍惚，感觉自己好像置身梦里。
林野端着一大碗面，从灶房走出来。
看见蜷缩在一旁的小人，心里充斥着说不出的懊恼。
他赶紧将面碗放在树下的石板上，上前去抱谷苗。
刚一靠上被夜风吹得浑身冰凉的小人，林野身上的燥热就散了一大半。
谷苗往他怀里钻了钻，确保每一寸皮肤都被温暖包裹。
“媳妇儿，对不起。”林野低头在她耳边呢喃。
“错在哪儿了？”
怀里的小人儿，用力将他推开，撅着小嘴儿，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林野也不是很清楚自己错在哪儿了，但是媳妇生气了，就一定是自己做错了，低头道歉是必须的，至于错在哪儿了，他一下子还真说不出来。
只能拿出端正的态度，试图蒙混过关。
“哪儿都错了。”
看着男人八块腹肌上面，微微起伏的胸膛，谷苗决定放过眼前这个直男，想要这样完美的肉体之下，再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那自己就太贪婪了。
他的林野已经够好了。
“那个面看起来还挺好的吃的。”
“就是给你煮的，咱们回屋吃。”
林野先将谷苗抱回房间，安顿在椅子上，又出来端面。
“我喂你吃。”
“噗……”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林野第一次给谷苗喂饭的场景。
“你那会那个手啊，僵硬的就像刚长出来似的。”谷苗一口吞掉他筷子上夹的蛋黄。
林野见她是真的消气了，瞬间轻松下来，“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从那时起，就开始预谋对我下手了？”
“不是，更早的时候。”谷苗含着一口面条，哈哈傻乐。
“那天面条不是正好掉在我胸前了嘛，你当时那个，想看又不敢看的眼神，哈哈哈哈，太搞笑了。”
笑完才发现，林野正直愣愣地盯着她胸部中间的位置。
低头一看，一根面条安静地趴在上面。
谷苗伸手去拿，林野却抢先一步，低头吸到了自己的嘴里，“我好不容易煮的，不能浪费了。”
“你……臭不要脸。”
看着谷苗瞬间泛红的小脸，林野不怀好意地笑道，“那会你还不是我媳妇儿，现在成了我媳妇儿，我想看哪儿看哪儿，想干嘛干嘛。”
“你，放我下来。”
“好，到了床上就放你下来。”
“你别……别那样……你上来，你……臭不要脸……”
“嗯，媳妇儿说的对，想不想老公更臭不要脸一点。”
……
床头吵架床尾和，真是一种古老的智慧。
小夫妻的第一次争吵，在半宿的颠鸾倒凤中画上了句号。
等一切结束后，两人都没有睡意，刚刚的争吵，反而成了夫妻生活的调味剂。
也许是历练的多了，谷苗的体力有所提高，折腾了那么久不仅没有昏睡过去，反而叫嚷着说要去看日出。
林野看了下表，凌晨五点多。
“来不及了，等爬到山上，太阳都升得老高了，明天我们早点去怎么样？”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去房顶上看就行。”
谷苗从林野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麻利的穿好衣服，脚刚沾地，双腿一软差点摔倒。林野早有防备，一把将她搂住。
“媳妇儿，对不起，下次我轻点。”
嗯，知道和做到，之间隔着一条银河系。
两人互相依偎着坐在屋顶上，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跃出地平线。东方的天空被染成红色，第一缕阳光钻出云层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谷苗壮观的景色打动，站起身来，忍不住想要大叫。
她伸手去拉林野，却发现他眼角闪过一丝晶莹。
哭了？
谷苗蹲下身，双手捧起他的脸，“怎么了？被沙子迷了眼吗？”
“不是，哭了。”林野坦白道。
谷苗：“……”
平时挺大男子主义的一个人，今天怎么这么不要面子了。
“我小时候，爸爸每年只能回来一次，有一回我妈得到消息，说我爸已经在火车上了，很快就能回来，我跟林凤和林山，便爬上屋顶等。”
“我妈叫我们回去睡觉，我们都不听，她怕我们从屋顶上掉下去，最后自己也爬上来，跟我们一起等。”
“那天早上的云，跟今天的很像。”
谷苗紧紧将他搂在怀里，“想妈妈了？”
“嗯，我总觉得，她还活着。”
“那就去找，我跟你一起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