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谷苗邀请她来一起住时,自己二话没说便答应了。
贪图安逸的日子是一方面,不放心孩子们也是真的。
想到这里,眼泪不争气的就要往外流。
“姥姥,凉面里的黄酱您自己放。”谷苗将一大碗面放到她跟前。
“哦,好好。”
林姥姥慌张的抹了下眼泪,还好没人注意……
谷苗紧着扒拉了两口面,“我知道大家都怕我辛苦,早就希望我能辞职,但是我得先说明白了,我这次辞职主要是……”
她双手做喇叭状,降低音量,刚想说出那句“是以退为进,为了引蛇出洞,以后自己还是要工作的”,却发现了白若雪的异常。
她化妆了。
早在前几日,谷苗就发现了白若雪的不同,她开始打扮自己,最初她只是穿上了好看的裙子,后来头发上多了一点装饰,今天竟然化了一个淡妆。
林家人对这些方面一点都不关注,没有一个人看出白若雪的变化。
谷苗起先也只是以为,她对林野还不死心,打扮自己是为了引起林野的注意。
自己的老公自己心里最清楚,她相信林野比相信自己更多,结合婚前自己撩拨他的反馈,谷苗相信,如果白若雪敢用行动勾引他,他一定敢直接将她扔出门外。
所以,白若雪的目标应该不是林野。
她心里隐约有些不安,突然有些信不过白若雪,但话已经说了一半,如果一下子不说了,难免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谷苗心一横,把自己豁出去了。
“主要是……是为了养好身子,给林家添个大胖小子。”说完,娇羞的低下头,接着扒拉碗里的面。
听她这么一说,林姥姥高兴地直拍巴掌。
“好孩子,好孩子,林野,你个臭小子真是有福。”说着说着,刚刚硬生生憋回去的眼泪,连本带利的流了下来。
大家没有多想,只当她是喜极而泣。
林姥姥也没有解释什么,毕竟动不动就哭,不符合她霸气的人设。
谷苗吃了几口面,假装不经意间提及到那个陌生男人,问大家最近有没有再见到。
就在众人都说没有见到时,白若雪也随着说没见到,谷苗悄悄观察她脸上的表情,倒也看不出任何心虚恐惧。
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
谷苗陷入烦恼。
吃完午饭,她拿出一大摞高考复习资料,交给了林想,嘱咐他一定要监督大家学习,争取全家一起考到京市去。
林想满口答应着,心里却直叫苦:我的好嫂子,你当考大学是刨白薯啊,一教就能会,你说的也太轻巧了。
抱怨归抱怨,林想依然兢兢业业的将资料分类整理后,根据每个人的进度,挨个屋子敲门,发了下去。
这几天,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家里没有以前受欢迎了。
每当他追在大家身后问,哥哥姐姐们,作业完成了吗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大家心底无声的怒骂。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刚刚发下去的一摞资料里,涵盖了今年全国各地的考试原题。
林野正在房间里做数学题。
谷苗凑上前一看,这不是自己午饭后刚给林想的资料嘛,这小子速度还真快。
“老公,做题呢!”
听见声音,林野这才看见房间里来了人,他放下笔,拉着谷苗的手,让她侧坐在自己的腿上。将头埋进她的发间,使劲嗅了嗅。
“媳妇儿,你真香。”
“香什么香啊,刚刚骑车出了一身汗,吃午饭又出了一身汗,这会儿刚落下汗去。”
“我媳妇儿出汗都是香的,要是我出那么多汗,早该臭了。”林野在她身上闻了又闻,最后凑到她的锁骨处,轻轻亲了一下,“香。”
谷苗一手捏着他的耳朵,一手推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从自己的颈间推离。
“别闹,我找你说正事,这是林想刚给你的讲义?”
“嗯!”
谷苗凑上前一看,一张讲义竟然已经写完了一半,不由得惊呼。
“你……这么快!”
林野面色一沉,“我……快?”
随即露出了一抹让谷苗大呼不好的微笑。
林野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现在是一点整,如果我坚持不了两小时,你再说我快。”
“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你做题快。”
“看着我的眼神儿,我想什么,你还能不知道?”
谷苗猝不及防的被扑倒在床,因为不是在自己的小家,同时又是大白天,林野收敛了很多,看着自己身下,想叫又不敢叫,只好咬着下嘴唇哼哼的媳妇儿,他就觉得牙根痒痒……
心尖痒痒……
等谷苗来到李保国的办公室时,已经是四点了。
“你们家午饭还真是晚,我都等你两个多小时了。”李保国用烟袋杆敲了敲桌子,以示自己的不耐烦。
谷苗无言以对,她的思想、身体、灵魂,都还没完全从上一场情事中抽离出来。
腿也还有点软。
“说说吧,为什么要辞职?”李保国开门见山的问。
她努力地将自己的身心,拉回到眼前的问题上来,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如果要是支书都不值得信任,那还做什么事,直接摆烂好了。
她将椅子搬到李保国身边,紧挨着他坐下,将她这几天遇到的情况,自己的处理方法,和对白若雪的怀疑全部如实相告。
李保国沉默的吸着烟袋,不大的屋子里很快烟雾缭绕。
“您是怎么想的?”
“这事儿,我谁都没说,连林野我都还没告诉呢。”
“咳咳咳……”
谷苗刚说了两句话,烟就钻进了她的嗓子里,呛得她不停的咳嗽。她搬着椅子往后退了半米,试图逃离烟圈。
李保国始终不说话,也不看她,只是紧皱着眉头吸烟袋、吐烟,吸烟袋、吐烟。
“支书,您老人家到是说话啊,您再不说话,我就被呛死了。”
“结合你说的,我想到一个人。”李保国缓缓开口,“十有八九是他。”
“谁?”
谷苗站起身,眼睛死死盯着李保国紧抿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