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谷潇然腰间的小手,轻轻用力。
“别别,别挠,我说。”
“我是个男人,所以,我比你懂男人。”
谷苗的指尖,用上三分力道,“说重点。”
“如果他能管住自己的身体,不跟你发生关系,那无论白若雪做什么,他都能守住自己的底线,如果他在面对你时,把控不住自己,那面对别的女人的诱惑时,他也很难拒绝。”
放在谷潇然腰间的手,到底掐了下去。
“歪理邪说!”
“我就不应该指望你,能提供有建设性的意见。”
谷潇然:“切!我歪理邪说?我说的都是真理。”
“你说的都是狗屁。”
“哼!我是你亲哥,我要是狗屁,那你就是狗屎。”
“……”
兄妹俩一路上吵吵闹闹,气氛虽不愉快,却也轻松。
林野和白若雪,因为白洪升的死,陷入悲伤的情绪,一路无话。
人的悲欢不相通,更没有感同身受。
哪怕是最相爱的情侣之间,也是如此,你只能心疼正在心疼的他,却无法去心疼让他心疼的人或事。
到了林家后,白若雪坐在车座上,不肯下车。
三人耐心地劝慰了半天,她才行尸走肉般,被林野牵着走进院子。
林山正在杀一只,从入夏后就不再下蛋的老母鸡。
他左手抓住母鸡的双翅,用空出来的两个手指头,捏住鸡脖子,右手将脖子上的毛拔干净后,顺势拿起一把菜刀,割破鸡的喉咙。
鲜红的血液,顺着鸡脖子流出来,滴滴答答汇聚到一个白瓷碗里。
等血流尽,林山左手一松,还未死透的母鸡扑腾着翅膀,在院子里痛苦得挣扎。
它展开翅膀,奋力向上一飞,直直从半空中掉落。
重重摔落在白若雪的脚边。
“啊!”
白若雪双手抱头,大叫一声,脚下一软晕倒在林野的怀里。
谷苗也被吓了一跳,看着院子里带血的菜刀,和地上半瓷碗的鸡血。
忍不住干呕起来。
林野和谷潇然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人抱着白若雪,一人扶着谷苗,脸色惨白的回到房间。
林山不知道三人去干嘛了,嘴里嘟哝着矫情,将鸡放进刚烧开的热水中,开始拔毛。
潮湿燥热的风,夹杂着鸡的腥味吹进房间。
谷苗又开始干呕起来。
林姥姥满脸狐疑地打量着她,想问又不敢直接开口。
她看着李巧兰,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将林野拉到一旁盘问,“苗苗怎么总是干呕?从进门到现在都两次了。”
“你说实话,你们两个有没有……有没有那啥?”
面对姥姥没来由的质问,林野有些心烦,别说谷苗了,那杀鸡的场景,连他看了都想吐。
脑海中,没来由的浮现出白洪升倒地的画面。
“没有。”
林野定了定心神,斩钉截铁的回答。
“那她为什么会吐?”李巧兰对他的回答,持怀疑态度。
“是呀,姥姥可是过来人了,这事你可瞒不了。”林姥姥也是一脸的不信。
林野见解释不通,只好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哎呦哟,你们这些个倒霉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知道跟家里大人说一声,老话怎么说来着,‘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了’,这种事,你一旦看了,一辈子都忘不了。”
林姥姥急的一边敲拐杖,一边跺脚。
“姥姥,看都看了,现在再说这些也没用了,倒是那个白若雪,难道要让她长期住在我们家?”
李巧兰是第一次见白若雪,之前跟谷苗闲聊时,也听她说起过几次。
按说没有打过交道的人,理应谈不上喜恶。
但自己就是对她没有什么好感,尤其知道她还喜欢林野后,更是对她的遭遇心疼不起来。
林姥姥一时也没了主意,“晚饭时,大家再一起商量吧。”
农村人的晚饭时间比较晚,一般都要等到傍黑时才开始。
夏季炎热,屋里通风不好,十分闷热。
谷潇然在李巧兰的指挥下,将桌子搬到院子里。
林凤将一大盆鸡汤端上桌,随后又端来一碗黄酱、一盘子小葱,和现摘的顶花带刺的黄瓜。
主食是玉米面煎饼,不管是泡在鸡汤里吃,还是卷小葱吃,都是一绝。
然而,谷苗兄妹和林野三人,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勉强得啃了几口黄瓜。
“趁着大家都在,商量一下那个女人该怎么办吧。”林姥姥指了指东厢房道。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终分成了两派。
林山、谷潇然、想念兄妹,觉得白若雪很可怜,认为她住在自己家里,一点问题都没有,无非就是多双碗筷的事儿。
林凤、李巧兰、林姥姥觉得不应该让她留在林家,怕她会影响到,林野和谷苗之间的感情。
“你怎么想?”林姥姥问林野。
林野看向谷苗,“我听她的。”
“苗苗,你什么意见?”
谷苗自然是不想让白若雪住在林家的,就算自己心里知道,林野对她没有感情,但万一她再搞点小动作,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不让她住林家,难道要赶她走?
这也不行,她还要考虑林野的感受,毕竟白洪升对他有恩。
何况,白洪升能有今天的下场,一方面是他咎由自取,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误插一脚,加速了他的落网。
不能住林家,也不能不管她。
对了,有个地方准合适。
谷苗一拍脑袋,“可以先让她跟奶奶住一起,你们觉得怎么样?”
“再合适不过了。”
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一片赞同声中,一个反对的声音响起,是林姥姥。
“哼!那个性格孤僻的老太婆,独居那么多年,她能愿意跟一个不熟悉的人一起住?”
看林姥姥的神情,显然是不知道白若雪父女,与林奶奶之间的渊源。
谷苗拍着胸脯道,“姥姥,这事交给我。”
“奶奶一定会收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