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哥哥,这是我早上亲手熬的粥,你喝点儿吧,昨天回家后,我爹罚我跪了一宿,不信你看我的膝盖。”
白若雪穿了一条天蓝色的连衣裙,裙子很长,垂在脚踝处。她轻轻拉起裙摆,露出又红又肿的膝盖。
林野看了一眼,又快速地收回了视线,“既然受伤了,就好好回去休息,粥我会自己喝的。”
“林野哥哥,你不让我喂你,就说明你没有原谅我。”
林野有些无奈,“我没有怪过你,是我不好,你生气是应该的。”
“林野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就算再生气,我也不能拿刀刺你。”白若雪自责地哭了起来。
门外的谷苗,听到林野的伤是白若雪刺的,十分后悔昨天没有好好教训她。
现在收拾也不晚。
谷苗推开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白若雪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巴掌掠过的小脸,迅速透出一个红色的掌印,白若雪被打蒙了,她捂着脸震惊地看着谷苗,“你竟然敢打我,还打我的脸!”
“这一把巴掌是替林野打的。”
谷苗问过林野,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林野不说,她只当是遇到了歹人,她还纳闷以林野的身手,怎么能伤在这种关键部位。
“啪——”
又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白若雪的另一边脸上。
“知道你爱美,总要对称才好,这一巴掌,买一赠一替你林野哥哥送你的。”
白若雪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眼泪也跟着簌簌地往下掉。
林野都没说什么,这个女人凭什么打自己,她都说了自己不是故意的,何况昨天她已经被她爹罚跪了一整夜。
“林野哥哥……”白若雪哭着往林野的怀里扎。
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去打回来,可昨天被戏弄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打不过,也不敢打。
林野抬手推了推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女人,伤口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只好向谷苗投去求助的目光。
“白若雪,我数到三你给我起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一、二、三。”
“哇……”还没等谷苗上前,白若雪就哭着一蹦老远,“林野哥哥都没怪我,你凭什么打我?”
“你拿刀伤人还有理了是吧?这两巴掌,是教给你做人的基本道理,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父母,没有人会惯着你。”
谷苗斜眼盯着白若雪,突然拍了一下桌子,白若雪被吓了一跳。
“别哭了,哭也没人会安慰你,以后说话做事前,先把脑浆子摇匀了。脑子是个日用品,希望你不要把它当成装饰品,闲的没事儿就多看点书,往脑子里装点东西,别连点水都没有。”
白若雪被怼的说不出话,扔下一句“你……你太过分了,你给我等着。”便跑出了病房。
林野躺在病床上,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谷苗,这是拜李巧兰为师了么?
哎!气死我了。
谷苗眼睛瞪得更大,“林野,要不是我无意听见了,你都不打算告诉我,你胸口这伤是她捅的了吧!?”
这不是没来得及说嘛,林野的大脑立即启动保命机制,飞速运转起来,怎么解释好呢?最终还是决定,坦白从宽。
“昨天我去找白爷,告诉了他我们要结婚的事,想把奶奶当年给白若雪的玉观音买回来……”
谷苗把林野扶起,斜靠在被子上,静静听他讲述着过往的事情……
林爷爷回部队后不久,林奶奶就独自生下了林父。
未婚生子在那个年代,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何况林奶奶家是很重视名声的大户人家,于是林奶奶被林家赶出家门。
后来林家被斗,林老爷子怕家产全部充公,便想起了林奶奶,连夜把一些祖上传来的宝贝交给了她。
战争年代,林奶奶独自抚养林父,日子越来越难过,实在揭不开锅的时候,林奶奶便去卖首饰,由此认识了白洪升。
白洪升对林奶奶一见钟情。
后面就是各种求而不得,不断错过的故事。
直到林父死,林母失踪后,林奶奶见不得孩子们吃苦,便去找白洪升,让他从林野和林山中选择一个,教给他乱世谋生的本事。
那时的白洪升已经从一个到处“收破烂”的,变成了黑市的新生力量。
白洪升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在后来的相处中,白洪升的女儿白若雪越来越喜欢林野,便从林奶奶那讨来了那枚,跟帝王绿手镯一套的玉观音。
自此便有了娃娃亲一说。
“我保证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林野生怕谷苗误会,连忙划清界限。
谷苗翻了个白眼,故作生气道:“可是人家却对你有意思的很呢。”
林野不识逗,一下子急了,他顾得不得手上还扎着针头,一把握住谷苗的手,“我昨天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
“你确定?如果真的说清楚了,你这还会挨上这一刀?”谷苗挑眉,指了指他的胸口,又把他的手重新放平在床上,“别乱动,小心跑针。”
“你也知道,我这人嘴笨……”
“唔——”
谷苗欠起身,撅着小嘴吻上了他的唇,“嗯,确实有些笨。”
突如其来的吻,搅乱了林野的理智,女孩嘴唇温软的触感,在他唇边久久不散。
林野喉结微微颤抖,他盯着谷苗的大眼睛,里面仿佛有一座迷宫,自己早已迷失在其中。
听着男人急促有力的心跳,谷苗掀开他的病号服,伤口上还覆着纱布,就在正冲心脏的位置,谷苗疼惜地轻抚着纱布。
“答应我,保护好自己,以后不要再给任何人,伤害你的机会。”
谷苗说的话,林野一句也没有听见,只是盯着谷苗因为说话,不断张合的小嘴,男人的大掌一把揽住她的肩膀,用力搂进自己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就像医生说的,他很幸运。如果刀刺的再深一点,或者来的再晚一些,他就没命了。
他真的很幸运,遇到了她。
林野微微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唇边,被吻得动情的女孩,浓密卷翘的睫毛下,似乎有泪水流出的痕迹。
等等……
林野一下睁大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