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不太和谐地亲过一次之后,浅安再也不想再看到那些男人了。
在他眼里,除了自己父亲以外,都是会伤害他的坏人。
尤其是刚刚那个什么班……
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小公主。”老国王抱着浅安抚摸他的发顶,语气带着后悔的歉意:“是父王考虑不周,让你受了委屈。”
“是他们不好,不是你不好。”
浅安颇认真地解释,摇了摇头,“为什么要怪父亲呀?”
这话一出,老国王眼眶泛酸,几乎当场流下眼泪。
他对浅安百般纵容娇养,每一次看他,都会从那双眼睛里找到早死妻子的影子,这么多年,对浅安的爱护已经近乎偏执。
如今的浅安仅仅是一点主动的行为,都会让激起男人心中一片狂澜。
他低着头,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我的宝贝小公主啊……”
医生被请来的时候很急。王宫的人没有一个是不重要的,更何况是那被放在掌心宠着的尊贵公主。
本以为是那嗜睡的小公主出了大事。
结果……只是帮忙处理嘴唇红肿。
医生拎着齐全的设备站在床前,搞清楚情况之后,礼貌的笑了笑。
再晚来一点伤口应该就痊愈了。
“医生,我这么急着叫你来,其实还有其他要事。”老国王在帘内,声音像隔着一层缥缈的雾般并不清晰:“两日后是先王后的祭典,我的小公主需要保持最好的状态参加。”
医生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浅安嗜睡,目前没有其他解决方法,而身为医生,在必要的情况下,他可以使用一些辅助的兴奋药剂。
只不过这种兴奋药剂对本人伤害极大,没有必要的情况,是不被允许使用的。
“陛下——”
医生看了一眼浅安,后撤半步,“您的意思我了解了,有些事需要单独谈,不知道陛下现在有没有空余时间?”
老国王点了点头:“出去说吧。”
“小公主的身体状况已经每况愈下了,实在不适合过度用药。”
刚出大门,医生便直白道:“前几年一直都无事,也没有其他情况,可如果今年撑不过去,就真的没有任何机会能救她了。”
“你说的这些我早在多年前就知道。”
老国王皱了皱眉头,“先王后的祭典,就是王国最重要的节日,举国都要怀念,浅安绝不能不在。”
“……我知道了。”医生沉默片刻,不易察觉叹了口气。
他在王宫做了多年医生,当然看得出这极度溺宠孩子的国王,不过是在浅安身上寻求着已经死去的妻子一点影子罢了。
浅安被打扮得处处像先王后,甚至所有人都已经忘了,他明明是男子,却要被当作公主抚养成长。
“我回去就为公主准备兴奋药剂。”
“现在就用。”老国王严肃道:“我今晚打算带他去他母亲的墓地上看望。”
“……是。”
浅安在床上休息,红肿的双唇被一点点涂上冰凉的药膏,小心翼翼地全部都抹匀,才移开了指腹。
他努力地睁开了双眼,只看到眼前医生手中拿着一管针剂。
像是正要打算为他注射的样子。
浅安眨了眨眼,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情况,只是轻声道:“你在做什么?”
医生被那双眼睛看得心颤了下,鬼使神差地扯了个谎:“为公主注射治愈伤口的药物,不要担心。”
“……我又不是笨蛋。”
浅安有些不开心地撇了撇嘴,“我嘴巴受伤破皮了,你怎么扎我的脖子?”
“其实是祝您恢复身体的药物。”
医生差点就要坦白了,但还是又说了个谎,甚至一本正经道:“如果小公主怕疼,这针管还可以,从您的小屁股扎进去。”
“???”
浅安几乎是瞬间就精神了。
屁股也不行,都很疼……
“不行!”他红着脸道:“我是小公主,怎么能随便露出屁股给你看……父亲如果知道了是会生气的。”
医生皱紧了眉头,很想反驳,想对他解释,最后却忍住了。
浅安是货真价实的男孩子。
可这么多年的教养方式,让他自己都对自己产生了认知偏差。
这哪里是正儿八经的养孩子方式?王宫分明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
医生有些无力地表示拒绝:“那就只能用在脖颈了。”
“我才不要打针。”浅安蹙着眉看他,“父亲最近在搞什么……总是做奇怪的事,我今天已经很不开心了。”
换作平时,老国王一定会来哄他的。
可今天实在是哪里都很奇怪。
“可这的确是国王的命令。”医生抬起手环住浅安的双眼,“看不到,就不会害怕了,一点都不痛的。”
脖颈处一阵突然的刺痛传来,浅安紧接着便感受到了凉意流进血液。
他微微睁大了双眼,唇瓣微微翕动。
怎么都不和自己说一下的……
“你……”
“明天叫师傅来给您看身体。”男人缓缓放开手掌,哄小孩般道:“他每次来都会给您带糖,您喜欢他比喜欢我要多多了。”
听到他说师傅,浅安心中的不满瞬间平复了不少。
他的师傅……是自己最喜欢的阿零。
人又好,长得也漂亮。
“为什么是明天,不是今天啊?”浅安有一些小别扭。
他平日总是在嗜睡,清醒见得到阿零的时候很少。
“师傅去为您寻找您喜欢的东西,回来自然要费些时间。”男人又道:“所以,浅安殿下……今天要乖些等他回来。”
浅安难得顺从,乖乖点了点头,只是心底又不禁生出了些疑惑。
这个人……
为什么没有叫自己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