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昏昏沉沉,喉咙仿佛被灼烧过一样,发不出声音,挣扎着睁开酸涩的眼眶,苏秋水看见眼前模糊景象愣住了。
这是在哪儿,自己不是死了吗?
难道人死后还能感觉到痛意吗?那也太遭罪了。
然后自嘲般的笑了笑,这跟被人扔进海里窒息般的痛苦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试着张开嘴巴想发出一点声音,最终也只是能发出微弱的“啊…啊…”声。
眼眶睁的发酸,但还是看见屋里破败的景象。
土胚的墙体,还有坑洼的泥土地,露出木头的房梁。
这地府的环境也不咋地啊!苏秋水想着。
屋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手费力的抬起,摸摸脸。
好烫!
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扫了一眼躺的这个地方,竟是一个大土炕,占据了半个屋子。
炕上还放着好几套被褥。
这哪儿是地府啊!
这不是她几十年前下乡的柳树底下大队吗?
结合目前的身体状况
她想起了几十年前经历过的种种,实在不是她的记性多好。
而是在这天之后,她的人生被彻底改变!
当她还有些分不清梦中和现实的时候。
身上的痛意拉回她的所有思绪,这是…重生?!
苏秋水烧的整个人有些迟钝。
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我回来了,你们都准备好迎接我的报复了吗?
她的笑声从喉咙挤出。
声音嘶哑又癫狂,让人听着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一世,伤害过她的所有人都会付出代价。
忆起前世,苏秋水在苏家当牛做马的日子,她自小被父母寄养在爷爷奶奶家,而她的父母一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却被当宝贝一样留在身边。
她时常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遗忘的人,多年来家里对她不闻不问,爷爷奶奶随着年纪大了接连去世,她就像个孤儿一样在村里苟活着。
父母回来安排好丧葬后回城时,还是习惯性的忽略了她的存在,她追在车后面拼命的跑着,鞋子破的已经漏出了脚趾,衣服也都满是补丁,看上去和小乞丐没有分别。
小小的人儿怎么能追上汽车呢,终于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是一个路过的新崭崭的黑色小汽车,见她可怜,停在了她的身边。
问清了缘由后,带着她截住班车,把人送到了她的父母身边。
苏家父母看见她也没好脸色,后来她才知道,不是忘记了有她,是根本没打算带着她
车上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好扔她,就带着她一起回城了
回到那个干净的家后,她并没有回家的归属感,而是更像借住一样。
看着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有自己的小床,哥哥弟弟一个屋子,姐姐妹妹一个屋子,床上是崭新的床单被罩,都是她没见过的好东西。
可是他的兄弟姐妹都视她为什么脏东西一样,把着门框不肯让她靠近,她穿着破的漏脚趾的鞋子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母看着脏脏瘦瘦的她,也嫌弃的皱眉。
苏父上前嘱咐道,带她洗洗澡脏兮兮的像什么样子。
苏家住在一个大院儿里,是单位分下来的房子
苏伯山在纺织厂当主任,一个月工资45块。
苏母杨萍后来在苏伯山的运作下也买了一个职工的工作,一个月工资也能有个25块钱。
两个人都有工作。
家里的孩子也都能上学,只有苏秋水是多余的。
大哥苏逸兴初中毕业,苏伯山给他走后门安排了一个工作,一个月挣个20多块钱。
大姐苏雪薇上初二
苏秋水在村里根本没机会上学
小弟苏子龙和小妹苏冰夏正在上小学
家里一共三间屋子,还有个没窗户的杂物间。
苏伯山提议去和两个姑娘挤挤,苏冰夏直接翻了脸,扬言她敢搬进去就离家出走。
小女儿的脾气都是两人惯出来的,见她这样,哪儿还敢再提让苏秋水住进去
最后杨萍就把杂物间好歹收拾了一下,塞了个垃圾站买来的破床给她住。
苏秋水在这个家里唯唯诺诺的,家里怎么安排她就怎么应着。
苏伯山好面子,看她穿的破破烂烂的,虽然对她没什么父女情分,但是不能让她丢了苏家的脸,就告诉杨萍给买两件体面衣服,在家无所谓,出去可别让人戳脊梁骨。
杨萍心里对这个刚生下就扔在老家的女儿没什么感情,把苏雪薇淘汰下来的衣服找了几件扔给她,就省了买衣服的钱。
在苏家的日子比在爷奶身边还要难过,每天的家务活儿都由她一手包办了,因着只有这样,杨萍才会对她有点好脸色。
但是即这么卑微的模样,也没唤醒家里人对他的半点亲情。
好景不长,一直到她16岁,苏雪薇被通知下乡,苏秋水迎来了在这个家里最大的价值。
替苏雪薇下乡!
还没等她明白过来时,东西已经被苏伯山杨萍打包好,胡乱塞了给她3块钱,把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扔上了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