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国西部毛戈滩大沙漠,万顷黄沙已被白雪覆盖,并且大片大片的雪花依然在不停地飘落。
此刻,就是在这片沙漠里,有大大小小十几顶帐篷,在最大的一顶帐篷内,虽然帐篷外泼水瞬间成冰,帐篷内却是温暖如春。几个胡姬浑身仅着寸缕,青纱裹体,随着鼓曲扭动着曼妙的身体,身体敏感部位伴随着摄人心魄的舞姿若隐若现。
一个肥头大耳,豹眼酒糟鼻,古铜色面容,黄色络腮胡子的肥胖汉子,此刻正斜靠着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几个胡姬的舞蹈。汉子上身披着一件单衣,敞开的胸脯露出一片黄色护心毛。
正在他沉浸于几个胡姬少女曼妙身姿和体态轻盈的翩翩舞姿之时,忽然帐篷外的守卫走了进来。
“启禀大帅,有几人自称大玄使者,正在外面候着,想要求见大帅。”守卫单膝跪地,向肥胖汉子禀报道。
“噢!让他们进来。”肥胖汉子说道。
“诺!”守卫说完后,弯腰倒退了出去。
肥胖汉子一挥手,正在跳舞的几个胡姬瞬间停了下来,并鱼贯退了出去。
“祁天贵,原来是你小子,你不在幽州郡,跑到我这里所为何事?”肥胖汉子看着刚刚走进帐篷之内,衣服积雪依然未消的大玄使者说道。
“我奉大玄国皇帝的命令,来这里和元帅议和,希望能止戈息武,化干戈为玉帛。”大玄使者抬起右手放在胸前,面对肥胖汉子一鞠躬后说道。
来人正是一路马不停蹄,风雪兼程,连续两日昼夜兼行,赶到这里的祁天贵。
肥胖汉子正是火罗国兵马大元帅古里不花。
这时祁天贵走到大帐门口,掀起门帘,一招手,并说了句:“把东西拿进来。”
二十个全副盔甲的士兵,每人手里捧着一个包裹,鱼贯而入。进来后,将手中包裹放在地上,并解开包裹,然后依次退了出去。
古里不花放眼望去,每个包裹里面都是金银珠宝,毛估估价值最少几万两白银。
祁天贵一指地上的金银珠宝,对古里不花说道:“为彰显我们大玄的诚意,这些金银珠宝不管和谈成功与否,都会献给大帅,这是大玄国的一片心意,望大帅笑纳。”
“嗯!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来人,将礼物收起来。”古里不花吩咐道。
这时,从帐篷外进来二十个侍女,将放在地上的包裹重新系住口,双手将包裹抱在怀中,依次躬身倒退出去。
祁天贵看向古里不花问道:“大玄和火罗两国世代友好,大玄希望以后还能世世代代友好下去,不知王爷需要大玄做些什么才能止戈息武?”
“天贵兄弟,一路奔波劳累,今日天色已晚,先去歇息,具体议和事宜明日再谈不迟。来人!带使者下去歇息,好酒好菜招待。”古里不花吩咐道。
待祁天贵退出去之后,一个花白山羊胡子,一身大玄服饰的老人进入大帐。
“大玄想要议和,军师怎么看?”古里不花看着老人,问道。
老人沉吟思索半晌后,回答道:“据老夫所知,此人乃幽王秦灏川帐下亲兵统帅祈天贵。曾镇守大玄西部边疆多年,骁勇善战,我火罗多位勇士死在他的手中。再加上秦灏川向来诡计多端,元帅不可不防。”
“唉!彼时各为其主,战场上相互厮杀,死人是正常的。秦灏川镇守幽州,不可能跑到西边来。再加上外面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南人向来怕冷,真要打过来,等不到开战,只怕都冻死了。”古里不花冲老人哂笑一声后说道,不由觉得老人太过于谨小慎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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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雪下的太大了,这次出兵太过仓促,没有来得及准备棉衣,将士们衣着单薄,再加上连夜行军,不少体力弱的士兵都倒下了,不如就地扎营,等雪小点再走不迟。”洪承钰催马从后面赶上来,拱手请示道。
“不可,所谓兵贵神速,继续全速前进。洪将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果贻误战机,这个责任不是你我能承担的。”秦灏川依然目视前方,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好吧!卑职告退!”洪承钰苦笑一声,勒了勒手中缰绳,将骑行速度放慢。
“父王,要不我去催促一下,使行军速度再快些。”紧跟在秦灏川身后,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人请示道。年轻人全副盔甲,身披一件鹤氅,面容和秦灏川十分相似,一身冷峻气质好似冬日坚冰。
这个青年人正是秦灏川二公子秦天霸。
秦灏川向后一挥手:“去吧!”
秦天霸拨转马头,向队伍后面疾驰而去,身后十几个侍卫紧随其后。
长长的行军队伍在雪地里艰难跋涉,在队伍的后面,几十个老弱病残士兵相互搀扶,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向前行走。虽然已经达到体能的极限,依然不屈不挠地向前挪着越来越沉重的双腿,逐渐和大部队拉开了距离。正在这时,十几匹高头大马从队伍前方疾驰过来,高头大马之上的骑士全副盔甲。为首一人,骑到他们近前,抽出腰间长剑,大声说道:“尔等大胆!竟敢贻误战机,罪当处死!”说罢,挥舞长剑,向几十个人砍杀过去,年轻人身后跟着的十几骑,也纷纷抽出长剑,跟着砍杀起来。不到一会功夫,几十个老弱病残的士兵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紧跟在队伍后面的士兵扭头看到这个场景后,心中一寒,纷纷咬紧牙关,努力向前行进。无论如何也不能脱离队伍,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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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古里不花大帐之内。
古里不花看着祁天贵一字一句地说道:“除了我说的每年进贡的钱财布帛以外,酒湖郡以西的土地全部归火罗所有。”
“这个是万万不行的,大玄可以将每年的岁贡再提高一倍,割让土地是万万不行的,这关乎到大玄的尊严。”祁天贵摇摇头说道。
古里不花从祈天贵的语气中依稀看到了希望,或许真的可以兵不血刃拿下酒湖以西的土地,于是越发显露出一幅愤愤不平的表情,对祁天贵说道:“噢!天贵老弟,你们大玄,疆域辽阔,物阜民丰。少这一块地对你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你再看看我们火罗,地瘠民贫,国中之地十有七八为荒漠。若将酒湖以西献给我火罗,我保证在以后的岁月里两国依然是世代友好的兄弟之邦。”
经过两日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最终在傍晚时分终于达成协议。
大玄将每年岁贡再增加二分之一。每年给火罗白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茶叶一万斤。将红岩山以西的土地割让给火罗。
当晚,古里不花大摆宴席,款待大玄议和使节祁天贵一行人。
派出十辆马车载满美酒慰劳前线将士。
并且派人快马加鞭将议和结果汇报给火罗国皇帝。
深夜,还处于半醉状态的古里不花被帐篷外的紧急军情汇报声惊醒。
“大帅,不好了,前线驻军大营遭到大玄军队突然袭击!”一个士兵慌里慌张单膝跪地,在帐篷外大声汇报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古里不花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士兵大声的又汇报了一遍。
“来人!将祁天贵几人给我抓过来。”古里不花歇斯底里地大声命令道。
一会之后,祁天贵一行人被五花大绑着推了过来。
“好计谋!好算计啊!祁天贵,你说吧,你想怎么死?”古里不花咬牙切齿地盯着祈天贵问道。
祈天贵丝毫不惧,抬头盯着古里不花说道:“大帅,我既然敢来,就没想着活着回去。大帅还是多想想您自己怎么死吧?据我所知,火罗这次是举倾国之兵进攻大玄,您回去如何向火罗皇帝交代?大帅,我有一言,可保你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并且地位和幽王平起平坐,不知当讲不当讲?”
古里不花天人交战半天,半晌之后,盯着祁天贵恨恨地说道:“你且说来听听,若是有半句不实之言,我军营内的油锅就是你的最终归宿。”
“大玄皇帝久仰元帅盛名,如果元帅能归顺我大玄,封王拜相只是等闲,依然享受您的荣华富贵,无非是换个地方罢了。”祁天贵看着古里不花镇定地说道。
半晌之后,古里不花问道:“你所说的可是实言?”
“我祁天贵可在此发誓,绝无半句虚言!”祁天贵看着古里不花,眼神中充满肯定。
一炷香之后,古里不花心一狠,终于下了决心,走到祁天贵身边,亲自抽刀割断了绑在祁天贵身上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