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魏轻声微笑，眼睛藏在镜片下，观察乔瑰瑰。
顾魏：" 她说你会失眠。"
乔瑰瑰缓和的脸色，又变得凛冽，挑眉地看他。
乔瑰瑰：" 顾医生，也会失眠吧？"
长得挺美，防御能力还很强。
一定是自我认知很清楚的女人。
大概是从小受到的教育、交往的朋友都很好。
突然改变，一定是心理受到了创伤，还是来自身边很亲密的朋友。
顾魏：" 我睡不着的时候也有，一般会坐起来放空，或者听听喜欢的音乐，你呢？"
乔瑰瑰不说话，习惯性的咬了下干燥的下唇。
等了一忽儿，她才接话。
乔瑰瑰：" 我一般不睁开眼，躲在被子里，一直到天亮。"
顾魏：" 哦？"
顾魏：" 你有吃过安眠药吗。"
乔瑰瑰的心情，忽的一下又沉到海底了。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很尴尬。
她觉得脖子像被一双大手钳住，掐得她呼吸不畅。
那双好看的眼睛，止不住地乱动。
她强压下心里的不安，要了一杯水。
很快，顾魏倒了一杯水，把一次性水杯放在理她不选的桌上。
他观察到，只要稍微靠近一点，她就会紧张无助，好看的手指，抠着可怜的包包。
他想，那个昂贵的包包，一定被抠坏了。
乔瑰瑰盯着纸杯，心里划过一丝凉意，让她想挣扎。
乔瑰瑰：" 我…吃过。"
顾魏：" 吃了多久？"
乔瑰瑰：" 一个多月吧。"
她的眼神变得很脆弱，让人不忍心伤害。
可是，顾魏要拉下她的防御，一点点地攻略，才能了解她的病因。
有心理疾病的人，都是敏感脆弱的，一句话不对，触动心里的敏感神经，很容易出事的。
顾魏尽量配合她，让语气和隔着的距离，在她能接受的范围。
顾魏：" 吃了后，感觉会好点吗？"
乔瑰瑰：" 不…太好。"
他继续用温柔的嗓音哄她。
顾魏：" 那不吃呢，会怎么样？"
乔瑰瑰：" 会…"
乔瑰瑰：" 做噩梦，梦到好多可怕的事。"
顾魏：" 哪些事很可怕？"
顾魏慢慢走近她，见她手指没有继续抠包包，一点点试着靠近。
乔瑰瑰：" 我…"
乔瑰瑰：" 总是一个人走在那个房间…"
乔瑰瑰觉得心痛，嘴唇突然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她害怕…
冷汗冒了出来，四肢无力，好看的脸颊，慢慢滑落几颗汗。
她在承受很大的痛苦——
顾魏停止话题，伸出手想扶住她单薄的肩膀。
然而，乔瑰瑰神经质一样，双手乱挥，甩开纸杯，躲开伸过来的手。
场面变得尴尬。
怕她又受到刺激，顾魏先出声安慰。
乔瑰瑰：" 对，对不起…对不起…"
顾魏：" 没关系，你很害怕？"
乔瑰瑰：" 是，是因为…你离我…太近了。"
顾魏：" 不用害怕，我是医生，不会做什么事。"
顾魏：" 我们试一试，你能接受的安全距离。"
乔瑰瑰：" 可，可是…"
顾魏：" 乔小姐，你要信任我。"
乔瑰瑰：" 我信任你。"
顾魏：" 你信任我，就要对我说实话。"
乔瑰瑰眼睛里的光暗淡了，垂着脖子，手指不安地抠着，那个已经被抠破皮的包包。
顾魏心里叹了口气，以为她会这样离开。
乔瑰瑰：" 顾医生，请，请给我…几天时间…"
这道像小动物受惊的声线，软软的，带着点未知的恐惧。
顾魏想——他拒绝不了这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