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明有些尴尬地瞥了苏卿卿一眼，含含糊糊地说道：“只是让她在书房里伺候着而已……并没有别的。”
陆瑶婉不大赞同地摇了摇头：“我都已经听说了，你与那丫鬟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长明，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会做出这样与礼法不合的事来？”
陆长明越发尴尬起来，他咳嗽了两声，问道：“此事实在是侄儿做的不妥，只是当时已经给在场的人下了禁令，不让他们外传，姑母怎么会知道？”
“你是以为这府里有人给我通风报信？”陆瑶婉登时便有些不满，“这样的丑事，外头都已经快传遍了！”
“这……”陆长明的脸上火辣辣的。
见他低着头不说话，陆瑶婉的声音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事到如今，你再后悔也是无用的，不如想想眼前的事：那丫鬟你打算如何处置？”
她的目光严厉地扫过苏卿卿：“虽说长明此事做得不妥，可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作为主母，此刻应当想的，是如何维护陆家的名声，而不是争风吃醋！”
柳姨娘豁然抬起头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光。
苏卿卿连连点头：“姑母说的没错，我也是这般想的！”
她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说道：“流萤是我的丫鬟，当日与伯爷做出那样伤风败俗的事，也是我没有管教好她。不过原本带着她，也是为了伺候伯爷的，如今她与伯爷，不过是两情相悦之下情不自禁而已。”
“于是当下我便让流萤跟着伯爷去了，至于伯爷是想要她继续做丫鬟，还是抬成姨娘，我都是没有半分意见的。”
陆瑶婉没想到她竟这般识大体，当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陆长明：“既然苏氏已经点头同意了，你如今又是在犹豫什么？若是没人瞧见，你将她留在身边做个通房丫鬟，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可外头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你还不给她个正经名分，让旁人瞧见，像什么样子！”
陆长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他其实并没有多喜欢流萤，只不过见她娇美柔顺，所以有些心动而已。
至于要不要将她抬成姨娘，他的心里始终还是有些犹豫。
当日虽说他很气阿雪嚷了出来，可毕竟两人有着多年的情分在，他如今收了流萤，已经让阿雪有些伤心了，原本他想着过些日子再去哄一哄她，要是将流萤真的抬成了姨娘，那只怕会更伤了他与阿雪之间的感情。
陆瑶婉将他的神情看在眼中，当即便嗤笑了一声，说道：“长明，如今你夫人都已经同意将人抬成姨娘了，你还在迟疑什么？莫非你这府里，不是你夫人做主，也不是你做主，反而是个姨娘做主？”
一席话将柳姨娘说的面红耳赤，她忍不住上前一步，说道：“姑母，此事并非我……”
“谁是你的姑母？”陆瑶婉厌恶地打断了她的话，“还有你一个姨娘，张口闭口便是‘我’，看来当日苏氏让人掌嘴，还是打得轻了！”
柳姨娘只觉得脸上好像被人重重地扇了一巴掌，她强忍着羞愤，说道：“奴婢想说的是，此事并非奴婢从中阻拦，只是那流萤不知羞耻，当日赤身裸体在假山里头，被府中不少下人都看了去，这样的人若是真的抬成了姨娘，往后伯爷的脸面往哪放？”
“真是奇了，你竟说旁人不知廉耻，”陆瑶婉讥讽道，“也不知是哪个在陆府住着，私底下却使尽了浑身解数勾引长明，没名没份的不但给了身子，还怀了孩子，死皮赖脸地当上了姨娘。”
柳姨娘的身子晃了晃：“不是的……当年、当年伯爷与我两情相悦……”
然而陆瑶婉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转过头来继续多陆长明说道：“如今你膝下子嗣单薄，我早便想要劝你，如今倒是正好，将那丫鬟抬了姨娘，能生下一儿半女就更好了！”
她还不忘安抚苏卿卿：“左右那丫鬟是你的人，等她生了孩子，便将那孩子直接过继到你名下，从小养大的，与你自己的亲生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了，你如今还年轻，往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她和颜悦色地对苏卿卿说道，“那孩子在你身边养大了，往后对你的亲生儿子也是个助力。”
苏卿卿掩着嘴笑了，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说道：“还是要看缘分的，我与安安便十分有缘。”
陆忆安一直靠在她身边，闻言也跟着笑了。
【蠢女人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有时候我想什么，她都好像能猜到一样。】
苏卿卿心虚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陆瑶婉听了，笑着点点头：“安安一向乖巧懂事，你喜欢她也是正常的。”
说完这话，她又看向陆长明：“长明，你意下如何？”
“我……”陆长明看了一眼柳姨娘，发现她面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心中不由一紧，“我还是再……”
“别再拖延了！”陆瑶婉不耐烦地说道，“如今在外人眼里，陆府已经成了一个笑话！你母亲如今又病着，正需要一桩喜事来去去晦气。前些日子你博予还说，要带你去认识几个朋友，如今这样的情形，你让他如何带你一起去？”
陆长明顿时便清醒了过来，博予正是陆瑶婉的大儿子，如今在兵部历练，他愿意带自己多认识些人，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我知道了！多谢姑母！”陆长明激动地说道，“那丫鬟的事我明日……不，今日便让人去办！”
陆瑶婉点点头：“如此自然是最好的，长明，如今你既然已经迎娶了苏氏，往后便不要如从前那般糊涂，宠妾灭妻那样的事，咱们这样的人家是做不出来的……啊！！”
她忽然尖叫一声，唬得苏卿卿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
她离得远些，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听陆长明怒吼道：“阿雪，你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