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懒散，但莫名让人酥了耳朵。
季泠有些不自禁地想，原来大少爷都这么接地气的吗。
“怎么了？”牧月昭侧过头，看她愣神，开口问道。
“学长，你也喜欢吃甜食？”季泠好奇问道，一边轻轻咬了口又回到她手里的糖葫芦。
她从小就嗜甜如命，看到好吃的就走不动道，所以小时候经常长蛀牙。
为此她每次想要吃糖，季辰就会幸灾乐祸地捂住她的嘴把她拉走。
牧月昭一愣，微微抿唇，许久才道：“我小时候喜欢吃。”
留下这句话后，便没有了下文。
小时候喜欢吃，那现在呢？
季泠疑惑地去看他。
皎洁月光下，他的眉眼变得柔和，却似乎有泪光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季泠心中蓦然一窒，再去细看之时，却又没发现什么端倪。
是她看错了吗？
可能是牧月昭的眼睛太亮，让她误以为是泪光了吧。
路过某一处时，人比其他摊位稍多，季泠踮脚去看，发现有一棵树，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牌子。
季泠走过去看。
“学妹是新生？”一个穿着艺术学院院服的学姐冲她招了招手。
“是的。”季泠点点头。
那位学姐笑了笑，热情地介绍道：“是这样的，这是我们艺术学院的学长学姐们制作的许愿树，学妹有兴趣的话，可以把你的愿望挂在树上，以后都能有好运哦。”
季泠：“愿望？”
“可以是大学四年的愿望，也可以是人生的心愿。试一试吧，很灵的！”学姐笑眯眯地递给她一个许愿牌，“我上届有个学长许愿脱单，毕业的时候就表白成功了。”
季泠看向牧月昭，眼里透露着询问。
牧月昭微微颔首，“去吧，我等你。”
季泠笑着点点头，随着学姐走到一张长桌前。
拿起笔之后，又有些犹豫。
“学妹，你要是不想让人知道，可以把它写在里侧，”学姐耐心地指给她看，“这些许愿牌会保存在我们学院，如果你想，毕业后随时都能过来取走。”
“好的，谢谢学姐！”
学姐没有停留，又去招呼别的新生了。
季泠看着空荡荡的许愿牌，心想，写什么呢？
她小时候没少和全家一起去各种寺庙祈福，诸如“平安喜乐”、“顺遂无虞”、“万事胜意”之类的没少写。
叶姝英说，她的宝贝，要在最美好的祝愿中长大。
人世间最为美好的，大概就是“祝愿”二字，来自亲人的、朋友的，甚至是陌生人的。
清风徐来，背后树上的许愿牌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这里不是寺庙，没有佛祖，而五米之外的地方，站着她喜欢的人。
即使没有神明帮她实现，她也想聆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季泠想，或许，她可以许下和牧月昭有关的愿望吗？
她埋头，思考了两秒，提笔写下——世间万般美好，希望陪你一起见证。
无论以何种身份，无论最后结果如何。
把许愿牌挂在树上，季泠转过头，牧月昭也在看她。
季泠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学长，久等啦。”
“嗯，”牧月昭的目光在她被风吹乱的碎发上停留几秒，抬手将其撩到她的耳后，“走吧。”
“好！”
季泠跟上他的脚步。
她原本还在思考，如果牧月昭问她写了些什么，她要怎么回答，现在看来不用了。
季泠慢吞吞地跟在牧月昭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一脚一脚踩他落在地上晃动的影子。
牧月昭回过头，看她一手拿着还没有吃完的冰糖葫芦，跟一只小兔子似的一蹦一跳。
“这么开心？”牧月昭问。
“开心！”季泠扬起笑脸。
“为什么开心？”
“因为……”季泠想了想，把糖葫芦举起来，傻笑，“有这么好吃的糖葫芦！”
还有这么喜欢的人。
-
回到宿舍，褪去一身的疲惫，季泠打开手机，看到微信上有一个好友验证。
季泠点开，验证消息上发的是——“泠泠，我是田梓茗。”
季泠拿着手机的手一抖。
田梓茗。
很久没有听见过这个名字了。
与这个名字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不好的记忆。
她家自己做什么？
季泠犹豫良久，点了“忽略”。
不管做什么，她都不想再和她有任何关系。
“泠泠最近夜不归宿的频率是越来越高了，”孟臻敷着面膜，扭着水蛇腰走过来，摸摸季泠的头，感叹，“闺女儿大了，看不住喽。”
季泠小脸一红。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如此。
自从上次知道牧月昭没有女朋友后，她总是借着“看小猫”的名义，在晚自习后溜去牧月昭的办公室。
有时候他在，有时候他不在，但总要过去碰碰运气。
但这也只能怪盛大排课太魔鬼，导致她每天几乎只有晚上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去看她可爱的小猫咪。
季泠咳了一声：“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啧啧啧，你没有你娇羞啥？”唐涵不信，“老实交代，最近有什么情况啊？”
季泠：“能有什么情况。”
她总不能说她老腆着脸去人家面前找存在感吧，这样多没面子。
“我回宿舍的时候，”赵宁安把书从脸上拿下来，认真道，“看见她和牧月昭在一起吃——”
“stop！！”季泠阻止赵宁安继续说下去，臊红了脸，大睁着眼，“安安，你看错了。”
“没有，”赵宁安肯定地摇摇头，“我戴眼镜双眼视力1.2，无夜盲，无眩光。当时距你俩直线距离两米，你没看见我，因为你们俩在对视。”
唐涵笑出声，“哈哈哈哈安安这老实孩子哈哈哈哈。”
“这都眼神拉丝了，还没情况呢，”孟臻打趣，“季泠小宝贝，原来是谈恋爱谈得乐不思蜀了。”
季泠：“我求求你们了，没有谈恋爱。”
“没谈恋爱你们在干什么，搞暧昧？”
季泠：“……也不能这么说。”
唐涵猛抽一口气。
“我说泠泠，成年人了，你还搞什么暧昧啊？不喜欢就甩，喜欢就追，做点成年人该做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