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镇东默默咽了口水:“……整个报社的人,除了小马,大家都知道。”
在他父母要杀死人的眼神中,关镇东瑟瑟发抖的抱住了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小马现在也能听见关镇西的心声了。
关母当机立断:“那你还不把这些人都清理出报社!”
关镇东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拉住他妈的手:
“妈,还是你深明大义啊!这么说你是相信我说的话了!”
关母怀疑的眼神要洞穿他的心声一样,狠狠瞪他:
“兹事体大,我和你爸还要好好观察观察!”
“得了。”
他还成了犯人,得留待观察了。
关镇东弱小无助的跟着他父母进屋。
他妹把已经把准备的礼物拿出来给长琴了。
[我妹妹真乖巧!]
[她刚才对我笑了诶!]
[天啦噜!她还会说谢谢!]
[谢谢。真有礼貌!]
一句又一句的话从她那里传来,声音里藏着喜洋洋的快乐,两人友好相处的样子就好像一对感情十分好的姐妹花。
关父关母瞪大眼睛,张嘴看着,嘴里都可以放下一个鸡蛋了。
从三年前起,他们从来没见过关镇西对她妹这么好过了。
关镇西也看见他们过来了,立即对妹妹板着脸:
“幼稚死了!”
“就不能喜欢一点成熟的东西吗?”
[啊啊啊!]
[妹兔,姐姐对不起你!]
[姐姐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不怕不怕啊。]
关父关母看着她这判若两人的面孔,一直回不过神来,简直目瞪口呆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程度了。
这是?她女儿?
她那个嫉妒妹妹得到更多关注而总是欺负妹妹的女儿?
还有,妹兔?这是什么称呼?
关镇西也满脑子不解,搁平时她这样说,早被她爸妈狠狠教育了,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她拼命给她哥使眼色。
[怎么回事?]
[今天都吃错药了吗?]
[快火上浇油呀!]
[我都快要崩人设了!]
关母温柔的上前,关心道:“小西怎么了?是眼睛不舒服吗?”
“没事没事。”关镇西吓得连连后退,一下子小腿肚撞到了板凳上。
[有鬼!]
[他们肯定在密谋什么事情,不告诉我?]
她怀疑的眼神落到关镇东身上,左瞅右瞅。
关镇东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这小子又说我坏话了?]
关镇东:!
管他什么事?
他什么都没有说啊?
苍天啊,他简直比窦娥都要冤!
关母听了,立即皱眉看向儿子,那满满责备的眼神仿佛是在说“你以前到底给你妹泼了多少脏水?”
她可怜的乖女儿被冤枉了多少次?
关镇东看着一旁还没缓过神来的关父,递过去求救的眼神,爸,你说句话啊?
他都快要被他妈的眼神千刀万剐了。
一直目不转睛看着女儿的关父,听着女儿沉默表面下汹涌的想法,头一次怀疑科学。
现在社会上不是一直在推崇“德先生”和“赛先生”吗?
他好不容易决定放弃科举,拥护真理的时候,他女儿用事实告诉他,赛先生不存在了?
你叫他怎么想?
他觉得世界一瞬间崩塌重建了。
可这些声音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原谅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在这诡异又漫长的沉默里,还是关母先开口的:“今天折腾了一上午的,中午的菜都忘了买,小西你跟我一块去买菜吧?”
“行。”
关镇西答应的干净利落。
她妈去拿上菜篮,他爸低头装作忙碌的样子去收拾他的鱼竿,妹妹坐在凳子上乖乖发呆。
只有关镇东一个人傻站在那里。
如果不忽略他,家里正常的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关镇西抬着食指对她哥说:“对了,没事的话,你去报社一趟。”
“报社怎么了?”
今天一直在忙长琴的事情,还没来得及仔细问小马。
关母换好衣服就已经出门了,关镇西觉得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楚,匆匆丢下一句“你去了就知道。”
[收拾烂摊子吧你!]
[天天纵容林福堂,现在纵容出问题来了吧!]
关镇西不知道的是,那份废稿其实是她哥捡出来,交到林福堂手上的。
她要是知道,她哥跑不了一顿心里输出。
刚出胡同,过了一个拐角,关母就热泪盈眶的看着自己的大女儿:
“小西啊,这些年受委屈了吧?”
关镇西不明所以。
[她受了什么委屈?她怎么不知道?]
[拜托!我每天吃嘛嘛香的好吧!怎么可能受委屈?]
关母:……
搞半天她多此一举?
[哦?今天的事确实挺委屈的。]
关母突然感到欣慰。
不是她自作多情就好。
“有什么委屈尽管给妈说。”
关镇西在心里叭叭:
[关镇东那混蛋!早上丢了妹兔,报社明天估计得关门大吉了,她可不是委屈嘛!]
[还有什么委屈的呢?]
[哦,对了,还有他爸的鱼。]
想到这里,关镇西赶紧拉住她妈的胳膊,甜甜笑道:
“妈,我最近天天吃鱼!天天吃鱼!吃得我都快要吐泡泡了。”
说着,翻了个白眼,用行为控诉道。
关母笑着停在一个菜摊前问价格,抽空跟她解释:
“那没办法,你爸最近运气特别好,天天都能钓到鱼,不吃也没地方放不是?”
关镇西撇嘴不说话。
她妈蹲在地上开始挑菜。
[天天都能钓到鱼?]关镇西阴阳怪气的在心里学舌。
[你听他给你吹!]
关母脸上的笑僵住了。
怎么感觉她女儿精神状态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稳定?
真的是吃鱼吃腻了吗?
关镇西悠悠的声音传到了她妈耳朵里:
[那是你不知道,他觉得钓不到鱼没有面子,天天来菜市场买的活鱼。]
[到现在一条鱼都没有钓上来。]
[你还傻傻的送给隔壁两条。]
[白白赔了不少钱进去。]
[我爸笑着看你送鱼的时候,心里都在默默滴血。]
关母的手定在那里,有些发抖,想打点什么东西。
好啊!
亏他脸皮厚的每天在她面前吹嘘!
说放个篮子在河边,说不定鱼儿自动就往篮子里跳,拿这样的话逗她开心。
她还真以为每天都有这样的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