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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到三哥少年时4(1 / 1)


过了一会儿,碎碗再出去看,那里已经人去巷空了,空留着一小滩血迹。

还未凝固。

她只好先回去了,她妈在门口等着,商系舟的妈也在。

碎碗的耳朵被揪着,她妈骂着把她往里拽。

“碎碗。”商系舟他妈喊她,声音里夹杂着怒气,碎碗她妈停住,“你看见我家三儿了吗?”

原来还没回来。

碎碗耳朵发疼,“他被狗撵着,不知道跑哪去了。”眼睛也发疼。

商系舟他妈低低说了一声:“狗崽子。”

挺含糊的。

不知道是骂他还是骂狗。

就像碎碗不知道眼里氤氲的水雾是来自耳朵疼还是心脏疼。

吃饭的时候,隔壁传来了杀猪般的哀嚎。

哭声中夹杂着骂声。

混乱的如同鸡飞狗跳。

严鹏端着碗过来,夹走碎碗的菜,“吃完饭,咱俩去瞧瞧他被咬成什么样了。”

碎碗觉得她哥在幸灾乐祸,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又不敢大声。

隔壁的声音渐渐低沉暗哑下去了。

她搬着凳子,蹲在墙根下听着,直到她哥把她拉到隔壁去。

“戎阿姨,我们找三儿。”严鹏探头喊,碎碗揪着他的长衫,紧紧跟着。

女人一直板着脸,明显很不高兴。

“商继舟,你弄好了没?”她对着厨房喊,她喊的名字和商系舟介绍的不一样,像是某地的方言。

厨房里传来哭后嘶哑的声音,“快了,妈。”

鼻音浓重,甚至有一丝莫名的磁性,撩撩的擦过耳膜。

严鹏带着妹妹去看。

他倚着门框,抱臂看着,流里流气的,没有一点悔意。

“喂,原来你叫商继舟啊。”

商系舟踩在木凳上洗碗的,他长衫下摆沾着灰尘和血的污迹,眼睛红红的,低头看着水面。

“是系舟,我爸说人要靠官,船要靠岸,就要把船系住。”

他边说,边将婉从水里捞起来,擦干净。

碗与碗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瓷脆的声响。

这声响,将他的声音都打磨的清冷起来。

严鹏并不在乎。

“最后那条狗追上你了吗?”

他撩起长衫,露出雪白的里衬,一圈佛珠似的牙印,上面沾满鲜血。

其实长衫上也有,只是颜色深沉,看不出来。

严鹏好奇的蹲下来看。

“你妈没给你上药吗?”

他盖上长衫,继续洗碗,不情愿的说:

“她不知道。”

他将锅里的洗碗水舀起来,倒泔水桶里,提着出去了。

严鹏兄妹俩跟着,“我妹给你妈说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站住,定在那里,恨恨地瞪严鹏一眼 似在恼怒他的问话。

但是严鹏继续说:“明天我帮你报仇去!”

他认为今天输了的主要原因是,他们人少。

寡不敌众。

商系舟将泔水均匀地倒在菜园里,嗓音沙哑,“别带你妹去,你们打不赢的。”

严鹏一身反骨:“我偏要带去。”

他用手捅他妹一下,语气不善,“你想不想去?”

碎碗不想去。

今天那只狗追着她和三哥的时候,她心都要吓得跳出来了。

但是,对上她哥威胁的眼神。

“……想。”她弱弱的说。

严鹏满意地拍了拍她的头,像拍一只小狗。

下午,他真带着一群人去追狗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的活动内容主要就是找到那只狗,将它痛打一顿。

倒不是为给商系舟报仇。

而是严鹏那股儿爱惹事不服输的劲儿在作祟。

碎碗不敢撵狗。

每次都磨磨蹭蹭的走在最后面。

日子像以前那样平淡的过着,她的心却总被隔壁的沉默牵引着,七上八下的,像是三哥手里提水的吊桶绳儿。

简直被他拿捏的没办法了。

他的伤好点了吗?

严鹏却在追狗的日子里发现了更大的乐趣。

那群人中有个小孩,岑崽,岑崽家有一只黑皮细狗,是农村老家亲戚给的。

两只老猫,一只是橘色花猫,一只是狸花猫。

某天早上,他带着妹妹去岑崽家时,那只黑皮细狗也跟着他们一块去了。

在追逐黄狗的过程中,它咬住了黄狗的后腿。

黄狗的后腿像商系舟的小腿那样,鲜血淋淋。

它再也没敢出来了。

严鹏奖励它一块骨头,从此,这只黑皮细狗就开始了将军般的生涯,战无不胜,征战安福胡同。

他们也开始了新的游戏,斗狗。

谁家养了狗,他都要领着黑皮狗上门决斗。

榆树下的暗谭干涸,巷子里的桂花蓬蓬香。

秋天踩着猫儿似的悄无声息的脚印来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

这天,商系舟用盆装着烤红薯来到了严家。

严鹏兄妹俩早闻到了飘香的红薯味,馋的不行了,红薯就自己长脚跑来了。

“我刚烤的,你俩平分了吧。”

严鹏早就急眼上手了,他怕碎碗吃不到,叮嘱了一声,严鹏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碎碗想拿又怕烫手。

抬头坐在旁边等着,就像鱼缸边的猫似的。

她傻嘿嘿的笑,“谢谢三哥。”

商系舟看着抱着盆吃的严鹏,蹲下来,侧头悄悄的跟她说,“不够还来找我拿。”

语气轻柔,似哄她开心。

严鹏已经左手颠右手,吃完一个,开始拿第二个了。

碎碗等得迫不及待,也伸手去拿,手被烫的起水泡。

缩回来,含在嘴里,疼得嘶嘶叫。

商系舟没说话,从盆里拿出来一个大的。

严鹏立马阻止,“你都给我们了,不许要回去。”

商系舟通红的手指尖稳稳的捏着红薯,有条不紊地剥皮,红薯皮脱落,灿若黄金的果肉露出来。

他的话温暖的像冰冻三尺白雪满天的冬日里,一缕寥寥白烟,从红薯里腾出。

“我给妹妹剥的。”

妹妹。

碎碗的脸突然爆红,她赶紧低着头,她喊三哥,她觉得没什么,前世别人都喊他三哥的。

可是他喊妹妹,碎碗别扭。

好像情妹妹似的。

总有一种说不清,朦胧的暧昧。

严鹏跟着就回怼一句,“谁是你妹啦!破碗是我妹!”

商系舟将红薯底的一层皮留着,微笑着递给碎碗,笑得宠溺,“嗯,你妹。”

严鹏得意,“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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