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济推荐下,我与山涛之子山简一起造访心向往之的王戎。
国相刘弘极为推崇之人,成为我心目中迫切想见到的人中龙凤,会一会双眼如闪电的名士。
王戎,百年难遇的才子武将,至明至勇于朝廷深得宠信,在民间威望崇高。山简则是隐居山林十年后初出茅庐,尽管以诗词才华闻名,但两人年龄差距二十岁,政务能力窥测人心能力都是天差地别,不明白为何派他来劝服。可能是他代表着山涛和王戎自竹林七贤开始一直以来的莫逆之交,靠友情打动的话,还有劝服的一线希望,若是王戎玩起心眼的话,山简和我就跟傀儡一样任他摆布。
王戎一见到山简,悲泣哭嚎:“我的儿啊,爹对不起你。”
山简小声对我说:“王戎刚经历丧子之痛,他的儿子和我是总角之交,唉,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劝劝他。”
王戎哭的释放天性,我给他拍着后背安抚,山简给他讲故事宽慰。
嵇康的儿子嵇绍,王戎的儿子王万和山简都承袭了父亲的才情与风采,世人评价竹林七贤后继有人。王万是无可置疑的七贤之后最贤能的,命运却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王万不幸逝世,离世之年仅二十岁。
这个悲痛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朝野纷纷前来悼念这位聪慧明智而又早逝的少年。山简作为好友也不例外,听闻噩耗后,立刻带着我赶到王戎的府邸慰问。当山简见到王戎时,他被王戎的悲伤所震撼。只见昔日威风凛凛的将军泪流满面,面容憔悴地如枯枝一般,说起话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言语流露出无法承受的悲痛。
山简心中感到酸楚,走上前去,轻声安慰:“大人,王万只是您的孩子而已,您兄弟都是当世英杰,琅琊王家有无数俊才,请大人不要悲伤到戕害身体。”
王戎抬起头,凄迷的双眼看着山简,他颤抖着说道:“圣人忘记了人间情感,最下等的人不懂感情;感情最丰富的,正是我们这类人啊。”怪不得称王戎为行事简约,化繁为简的能人,一句话就让山简十分佩服感同身受,也更加理解他的悲伤。
王戎继续说道:“王万是我的骨肉啊,他是我心头最宝贝的孩子。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乖巧的性格、聪明的才智,都能让我感受到父子之情的伟大。当他不在了,我的心仿佛被剜去了一块肉,痛苦难以承受。”王戎的声音逐渐哽咽,眼泪又开始流淌。
山简默默地陪伴在王戎身旁,感受到王戎心中的痛苦与悲伤。他想起亲身体验过丧失至亲的痛苦,也悟出了一些道理,抱着王戎一起抱头痛哭。
山简是个感性的人嚎啕大哭,无论是圣人还是平凡的人,都无法摆脱人间的情感纠葛。感情力量是如此强大,使人忘乎所以,使人更加珍惜现在和痛苦往昔。
山简默默地思考着,决定在王戎最需要关怀的时候,给予最真挚的安慰。他走到王戎面前,握住他的手,说道:“大人,见到如此温情细腻的父亲,真情流露的悲痛让我更加佩服您,也更加理解您的难以承受。王万离世,虽然他只是一个孩子,但他带给您的快乐、希望与希冀,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我读懂了,我明白了。”
王戎听到山简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仿佛用力感受这份最懂他的慰藉,微微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我创造了功业,让家族兴旺令世人敬重,可我也是一个富有情感的父亲,一个失败的父亲。我曾经想全力去扶持王万,想要取得事业上的巨大成功,给他的未来铺路,可无法面对的是他早逝的命运。”
山简继续说道:“大人,人生中有很多事情,我们无法预料和控制的。有时候,我们只能接受现实,并学会面对它。虽然王万已经离开了我们,但留下的回忆与爱,将永远存在于我们的心中。无论是悲伤还是快乐,都是您父爱的延续。只要我们没有忘记王万,他便活在世上。”
王戎默然地点头,泪水再次奔涌而出。他闭上了眼睛,回忆起王万小时候的种种琐事。他想起曾一起赏月、射箭、嬉戏的场景,还有在一起学习、讨论经典的时光。这些回忆如同一幅幅无比幸福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现,但每一幅记忆越深刻越是深深地刺痛着心。
山简见王戎陷入了深深的悲伤之中,轻轻地靠近,轻声安慰道:“大人,我理解您的痛苦,但我更明白,王万在天上,希望看到您能够勇敢面对生活。他是您的儿子,也是我的朋友,他的离去让我们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您现在是时候重新振作起来,继续活下去,哪怕把我,把七贤的后人,把天下百姓当做儿女,让他们幸福安康的安居乐业,也足以告慰王万了。”
王戎听到山简的话,眼中又恢复了光芒,仿佛得到启发。他擦干眼泪,艰难地站起身来,望向远方的山峦,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说得对,孩子离开了,我不能让自己陷入无尽的悲痛之中。我应该珍惜眼前的人和事,继续努力,不辜负王万离世前的期望抱负。”
山简看着王戎渐渐恢复了镇定,他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他微笑着说:“大人,您是一个英勇而仁爱的人,您的坚强和勇气将会感染身边的人。请相信,我们会一起走过这段困难的时光。”
王戎深深地看了山简一眼,感激地说:“山简,谢谢你的陪伴和理解。我虽然无法摆脱对王万的思念和悲伤,但是我会逐渐习惯,并将这份痛苦转化为前行的力量。”
山简以真情打动人,有理有气有节,我相信王戎会逐渐接受王万的离去,去积极参与朝廷事务,为国家尽力而为。深深的悲伤的情感会化为一种动力,为天下苍生而努力。
山涛已经上价值了,顺水推舟就该说出请他出山的话,没想到得到宽慰的王戎一口老气没喘上来,竟然昏死过去。
在嘴边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得糊涂是境界,心平如镜是修养,顺其自然是超脱,王戎的境界高演技更高,我们还为他的父子挚爱之情感动,一路上哭哭啼啼,引得路人围观我们这对伤心人。
回家告诉山涛,山涛听后哈哈大笑,“小雏子,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