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写遗书呢？”阎王冷冽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吓得一哆嗦，连忙站了起来。
“主管，为了更好的完成公司的业绩，我在对客户进行分类。”
“等下准备根据不同的客户，采取不同的方式。”
阎王低头看了眼我列的分组。
冲着我点了点头，随即开始巡视了起来。
我按照名单的顺序开始打起了电话。
“小王，我是张主任，我在外面有点事，卡上正好没钱了，你先给我转20w。”
……
“你是王子妈妈吧，我是王子的班主任，你儿子放学的时候被车给撞了，现在在医院抢救，急需医药费……”
……
“张伟先生，我是临海公安.局王亮，我怀疑你涉嫌一起国际洗钱案件，现对你进行调查。”
……
半天过去。
我陆陆续续的开了七八个单子。
金额虽然都不大。
但是加起来也四十多万了！
我感觉只要找准方式方法。
两天两百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略微伸展了下筋骨。
继续开始了我的工作。
对，是工作。
……
晚上八点半。
我满脸疲惫的盯着屏幕。
双手合十。
心中默念。
“开单，一定要开单啊！”
我找了一个家里很有钱，但是有些胆小怕事的宝妈。
吓唬她。
她的银行账号可能牵扯到了一起洗钱活动中。
一旦查实，很有可能要蹲大牢，瞬间把她给吓坏了。
我让她按照我的指令把钱转到安全账户了。
她也答应了。
就等钱到账了。
我从来没有感觉几分钟过的如此漫长。
能不能活就看这笔账能不能到了。
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
但是枪就顶在我脑门上，我没有选择！
“到账了！”
看到到账短信，我激动的跳了起来。
“135万！”
这一笔就足足135万！
二楼的猪仔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满脸羡慕的看着我。
瘦猴一脸怨毒的盯着我，半晌竟然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笑容。
阎王快步的走了出来。
他用力的拍着我的肩膀，喜笑颜开，“刚来三天，一单135万，你小子不错。”
“大嘴，九响，放花。”
“好嘞。”
大嘴满脸笑容，对着铜锣用力的敲了九下。
随后美滋滋的下楼准备烟花去了。
我知道他们做安保的。
只要有业绩进账，他们都有提成。
所以大嘴才这么高兴。
“都别干了，给老子看烟花。”阎王笑呵呵的招呼猪仔们来到了二楼的窗户旁。
一朵朵璀璨的烟花在天际炸开。
绽放出了耀眼的花朵。
猪仔们都满脸火热的盯着我。
而我心中却如万年寒冰。
阎王让安保给我拿来了一包零嘴。
里面有烟，啤酒。
还有辣条，鸡爪，饼干一系列的小零食。
随后他亲手递给了一个信封。
“你今天做了175万的业绩，百分之一的提成，也就是一万七千五。”
“我给你两万，多的是赏你的。”
“谢谢主管，我一定会加倍努力，为公司为主管您完成更多的业绩。”我接过钱，装作激动万分的样子，用力的挥舞着手臂。
阎王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好做，我不会亏待你的，金钱女人都有，明天你要是能完成二百万的业绩，二楼的女人，你随便挑。”
随即他环视四周，洗脑道。
“看到没，人家本安才来了三天，就能完成单笔破百，单天175万的业绩。”
“人家都行，你们为什么不行。”
“记住公司不养废物，没业绩就要死，有业绩就有金钱美女，你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赚钱！赚钱！赚钱！”
红了眼的猪仔们狂热的挥舞着手臂。
状若疯魔。
“好了，都给老子回去干活吧。”
随着阎王一声令下。
猪仔们重新回到了自己工位。
纷纷打起了电话。
一个个都比刚才激动的多。
阎王又给我画了半天的大饼。
这才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孙老头看着我桌上的零食，讨好的笑了笑。
我噗嗤一笑，扔给孙老头两罐啤酒和一个鸡爪子。
又扔给泥鳅两包饼干。
别看这些东西在外面不值啥钱。
但是在园区里。
能让男人下跪，女人张腿。
孙老头美滋滋的打开啤酒，一仰脖，就灌下去了一罐。
打了个酒嗝，感叹道，“妈的，之前也没感觉啤酒这么好喝。”
园区的工作时间是早八点到晚十点。
一天工作十四个小时。
比996更加有福报。
我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九点多了。
我也没有心思继续工作，而是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晚上到底要不要溜走。
老孙头看到我紧皱的眉头，也知道我在纠结什么。
他想了想，压低声音对我说道，“小兄弟，你晚上真要跑吗。”
“别叫我小兄弟了，叫我名字吧，我叫张磊。”
“小磊，我觉得今天逃跑风险太高了，而且你看外面这连绵不断的大山，就算逃出园区也未必安全。”孙老头苦口婆心道。
“而且你一天就做了一百多万的业绩，在往上爬一爬，会有更好的机会。”
他说的道理我怎会不懂。
可是我真的不想骗人。
每一笔所谓的业绩就像是一把直插我心脏的刀。
愧疚感如潮水般，淹没而来。
让我无法呼吸。
我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拼死一搏！
不成功便成仁！
我问孙老头跟不跟我一块走。
老孙头犹豫很久后，还是拒绝了。
他说他年纪大了，怕死……
这老滑头。
我笑了笑，也不在意。
这的确是一条九死一生的路。
我叫着老孙头。
主要也是因为我之前答应过他，要是有机会逃跑，我带着他一起跑。
随着十点的铃声响起。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公司。
来到楼下。
熙熙攘攘的人群接踵而至。
面包车装着一箱箱啤酒，美食呼啸而来。
恍惚间，我仿佛回到了国内的夜市。
下楼后，我发现一直跟着我的眼镜和花脸也不见踪迹。
可能是瘦猴觉得我业绩这么高，肯定不会逃跑。
所以也就没再让两人继续跟踪吧。
没过多久，我就遇到了神色复杂的柱子。
他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们两人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是生是死。
就看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