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炀一点不意外:“女方家送的零食都被她吃了,能不好吗?”
“是傅总自己说不要吃的。”
傅炀不搭话。
鹦哥摸摸自己的大肚子:“不知道是不是进去就开饭?”
“走吧,进去就知道了。”
新郎家的习俗完全和新娘家两个样,吃饭都是自家请厨师上门做,大圆桌家里搁不下,都摆到了街上。乡下过路的都是邻居街坊,大家也无所谓,大不了绕路走。毕竟一条街喜事一年也办不了两回,都图高兴嘛!
鞭炮声响,新娘下车,廖欣欣和穆子香陪着鞠华浓一路红地毯走过去,两边有人一个接一个放礼花,直到到了一栋被彩灯和灯笼围了个透的房子前。
喧嚣漫天,人挤人,好在大家对新娘子特别关照,被一群小孩一路围着到了新房处。
鞠华浓着急催促:“快关门!”
廖欣欣不大好意思,她灵机一动和门口吃棒棒糖的小孩说:“新娘子要换衣服了,等下进来哦。”随即才慢慢关了门。
三个人齐齐躺在铺满了花生和糖果的大红铺盖上。
鞠华浓从屁股下掏出一把花生:“饿了先吃一点?”
廖欣欣摇头:“我不饿。”
穆子香自己摸到一颗花生糖,剥开了放进嘴里嚼巴嚼巴:“感觉瞬间又有电了。”
一会儿有人敲门,是薛苗苗。几个小孩跟着新郎混进屋,看到新娘衣服还是那套衣服,失望叫:“新娘子不是说要换衣服吗,怎么没换?”
穆子香随口扯谎:“这不没来得及,新郎来了嘛。等等。”
薛苗苗带她们下去吃饭,本来几个长辈的意思是让新娘再坐坐,他是家里独子,先单独和父母说体己话。结果体己话说完,家里叔辈的都来拉着他“训话”,他只好逃走了。
廖欣欣下楼,就见一群女士,年长年少的都有,围着傅炀说话。傅炀就微笑站在女人当中,多年来的修养告诉他不能走,走了不礼貌。
鹦哥被拦在人群外,想靠近保护都不成。
倪强和张庭作为伴郎今天负责服务新郎,两人也刚从新房出来,看到这一幕,倪强最先反应过来,用得罪人的强硬手段将傅炀解救了出来。
新郎新娘刚坐下不久,没动两筷子又起身要去给每桌的亲朋好友敬酒,伴郎伴娘随身伺候着。新人一桌走的差不多,只剩傅炀和鞠家的小表妹。身后戴着大金戒指的中年男子拍拍他肩膀:“听大姐说你是苗苗老板?”
傅炀转身,正视人家:“并非,工作伙伴而已。”
“领导您可太谦虚了!”大金戒指一手酒杯,一手伸向他。
隔着狭小的距离,他只好小心抬起手臂和人家握手。
“领导,我替苗苗敬你一杯,您多担待,原谅他今天的照顾不周!”
“小伙子可真年轻,多帅气。年纪轻轻就做老板了,家里父母是干什么的?”老婆婆慈爱问。
她十七八岁的小孙子高声答:“人家家族企业,继承者。不然呢!”
被他爸当头一拳:“别瞎说,不礼貌!”
当爸的说着上前来给他倒酒赔礼。
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傅炀只好硬着头皮把酒喝了。
一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女人来给傅炀敬酒,指着另一桌站立的瘦高个小脸女生说:“这是我囡囡,叫徐子晴,在东邨大学英文系三年级。以后都是一家人,有机会请小傅先生多关照呢。”
他总不能没肚量的拒绝,只好喝酒应下。
大家见他好说话,一个接一个的来给他敬酒。
新郎新娘基本一桌要喝两杯,有些不厚道的客人逼着他们一人敬一杯,鞠华浓一圈看过来,几个屋加院子里的少说也有二十桌,他们少说也要喝二十杯。
苍天,救命!
鞠华浓一个趔趄。只听大家起哄:“新娘没喝呢就醉了?”
穆子香豪爽说:“新娘是我闺蜜,我们就是她的后援团。她喝不了,我给她顶上!”说着,咕噜咕噜一杯下肚,神色平常。
一伙人激动鼓掌喝彩。
廖欣欣回头拿酒,看到鹦哥抱着酒箱严阵以待。她小声问:“你出来了,傅总一个人在座位上怎么办?”
鹦哥想他又不是新郎,应该没人会为难他吧,于是说:“没事,他坐位置上吃饭呢。”
廖欣欣没空管他,很快她自己就手忙脚乱,有人看穆子香喝了,起哄两个伴娘要一视同仁。鞠华浓来气了,跟老母鸡护小鸡仔似得说:“我陪你喝!”
一顿饭吃到十一点多才终于结束。新郎新娘这回输惨了,一队人各个是面红耳赤。倪强扶着张庭,嘲笑他不能喝还逞强。
张庭酒后壮人胆:“我这是替谁喝的,说好伴郎一起的,是我给你挡了。你还笑话我。”
倪强愧疚:“对不起,来来,我扶你去那边坐会儿。”
穆子香脸虽红,但她近两年练出了酒量,还算清醒。转头找廖欣欣,稀奇了:“你才喝了几口?不知道的以为你替我挡酒了呢。”
廖欣欣抱着她,不让自己摔倒:“人家一杯倒嘛!”
穆子香“呵呵”笑:“上学时一杯倒,现在还一杯倒?你销售有业绩吗?”
廖欣欣还能理解她什么意思:“你笑话我?这年头客户都不要求喝酒,要求喝酒的客户也没诚意做你生意。”
“对对,你说得对。”
薛家人给他们找了几间空房,廖欣欣爬上楼,眼尖看到傅炀的身影。
鹦哥正在给他脱外套,扶他在床上躺好,但他似乎不情愿,坐到床下的地板上,鹦哥苦劝也没用。
“鹦哥,我们回去了。”
鹦哥一脸为难:“我喝了酒不能开车,等明天,明天我们再回家。”
廖欣欣走进去,蹲在他身边:“你喝醉了?”
他冷哼一声算是对她话的反驳:“廖欣欣。”
廖欣欣回头和穆子香惊喜说:“他没醉原来!”
穆子香说:“你也醉了,乖了,我们回去睡觉。”
廖欣欣不理会她,去看傅炀:“我知道你是傅炀哥哥,本来应该要醉的,现在我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