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廖欣欣已经打算好一个人度过，她在网上超市的零食铺和生鲜区各下了一单，足够她撑够一个节假日。她窝第二天的时候，没料到鞠华浓会回来。
“浓浓？你不是陪苗苗助理回家了吗？”
鞠华浓行尸走肉般飘进来，都忘了脱鞋：“他们家一家子都是奇葩，难怪之前推三阻四不让我去他家呢。原来他也知道他们家里人是什么个样子。”
廖欣欣难以想象：“苗苗助理看起来很有家教的样子，他父母不应该啊，怎么奇葩了？”
鞠华浓一想起那对老夫妻的脸就觉得犯恶心，捂着胃说：“他父母原话是这么说的，‘公司大又怎么样，还不是给人打杂的助理一个，挣不到钱，家里亲戚都不会高看一眼，也就你呀能看上他。’”
廖欣欣放下薯片，忧心忡忡去扶她：“没事吧？”
她眼神恐怖如斯，鞠华浓拍掉她的手：“想什么呢，这是胃，只是单纯恶心想吐。被气的！”
廖欣欣心想不是就好，她去拿回薯片：“我不明白，你是将来要嫁给他们家的，他们在你面前说这话是几个意思？”
鞠华浓靠在她腿上，有气无力说：“这段话要放在当时的情境下，上下文才会通顺。当时，他家七大姑八大姨都在，他妈说完这段话，之后他家的亲戚都赶着来夸我，说我一看就是大城市的女孩，我还什么都没说，他们就知道我家所有情况。有个亲戚好像是他妈的妹妹，穿得花里胡哨的，不知道的，当她是新娘子呢。她笑眯眯和我说，她姐姐姐夫多么辛苦养大这个儿子，家里从来不敢乱花一分钱，本来还能工作几年想给儿子挣套房，谁知前几年老爹摔断了腿，变成了残疾人，眼下他们想买房是买不起了。另一个亲戚又说他姨，‘你就别操心了，人家小夫妻关系好着呢，现在的姑娘也不像老早那样势利眼，不看重钱，房不房的也无所谓，苗苗脾气好长得好，乐意嫁给他的人都能从家里排到镇上的新辉小卖部了，不怕娶不着媳妇。’”
廖欣欣发现自己听懂了：“他们家这是怕你要求买房，故意说给你听的？”
鞠华浓埋在她膝盖上缓缓点头。“就算买房我也从没想过靠长辈，我很早就想父母的钱多辛苦才攒下的，凭什么辛苦几十年便宜儿女。可是他家也没必要拐弯抹角的暗示我，搞得我好像去他家是骗钱的一样。多待一天我都嫌难受，第二天就回来了。”
“那苗苗助理呢？”
“他陪我回来的。”
“他说什么了？”
“他……明明在公司对付那些难搞的人都搞得定，怎么回到家变成了不中用的脓包？最过分的他们家亲戚知道说他什么吗？竟然说他给公司领导当小白脸，所以才舍不得换工作。”
廖欣欣震惊：“公司领导当小白脸？是向华集团哪个女高层吗？”
“他们指的傅炀。”
毫无心理准备，廖欣欣顿时被薯片呛到了。她咳得满脸通红，鞠华浓起身给她倒水喝。
过了一会儿，廖欣欣问：“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弄？”
“他打算辞职。我支持他。毕竟总不能为了工作六亲不认吧。”
“这样的话，傅炀哥哥岂不是少了一个帮手？他们两个很早之前就在一起，应该谁也不会舍得离开谁吧。”
鞠华浓给她一个天崩地裂的眼神：“不会吧？”
廖欣欣懂她想什么，打断她的胡思乱想：“不可能。我是说他们的革命友谊。”
廖欣欣脑海中忽然蹦出一句话——越觉得荒谬的事，往往越可能是真相！
不会吧？
总部开月会，傅灿嫌新招的助理木讷，要求廖欣欣协旁做会议纪要。廖欣欣见新助理不搭理自己，本来想拒绝的，但又想到可以见到傅炀，算了，下次再拒绝好了。
近半年，傅炀一手促成向华美妆和德国美妆MILDFINE的合作，每月都需要亲自去总部汇报进展。廖欣欣看到台上的人，每次都能忘记记笔记。
会议一开一上午，傅灿坐不住，不满一小时人必定要遁走。会议结束，廖欣欣见傅炀起身往外走，急忙追上去。
“小傅总等等！”
傅炀听到声音，回头。
人来人往，众目睽睽，廖欣欣正大光明看着他的眼睛，说：“傅总监最近在学习公司运营管理的课，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小傅总，可以吗？”
“好。”傅炀答应她。
廖欣欣跟着他一路往停车场的方向走，人少一点时，她脑袋东转西转过后问：“最近苗苗助理还好吗？”
傅炀见她小心翼翼，生怕被发现的样子。他撇过脸，装出比平时更冷淡的表情，说：“你不该问我，该去问他才对。怎么他要离职，你知道了？”
廖欣欣迫切问：“他要离职，你答应吗？”
“答应，为什么不答应？他开心就好。”
“他答应，那你怎么办？”廖欣欣着急脱口而出。
傅炀硬撑着面不改色，说：“他只是一个助理，难不成没有他，我会没办法工作吗？”
“另外新招一个助理极有可能不趁手，我怕你会觉得不方便。你没想过留他下来？比如可以给他升职，加薪？这时候面子不重要，把人留下来才重要。”廖欣欣都替他着急。
傅炀没在看她，她的话听在耳里，让他揪心。懒得再捉弄她：“他不会走，说着玩的。”
“啊？”廖欣欣意外，“你的意思是他不会离职？”想到鞠华浓的话，她接着说，“你看我，一年不到，已经从销售助理变成了正牌销售，工资都涨了一倍，苗苗助理和你在一起好多年了吧，为什么他还是助理？”
傅炀纳闷：“他应聘的助理，不干助理干什么？”
“当你的助理没有升职一说？”
傅炀想想：“也有。只是他升职的话没办法再跟着我，像你说的，重新招助理麻烦，也就没动他。”
“不能升职，加工资总行吧？”廖欣欣替他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