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还是不能嘚瑟啊,上午还踌躇满志呢,下午事情就上门了,沈言边走边自嘲道.
两人按胖子的描述很快就找到了长着一脸粉刺的魏子星,因为他坐的位子就是杨柳之前坐过来的。
留着短发,带着眼镜的魏子星正在伏案填表,从沈言的角度看过去,正是两人的处分报告,看到有人过来,魏子星扶了扶眼睛,看向来人。
“魏老师,我是沈言”沈言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包软中,熟练地递了过去。
“你就是沈言?”
“是的”沈言笑着回道。
魏子星的第一反应是眼前这个学生完全没有一点犯错的觉悟,因为从他的脸上看不出那种小心翼翼、那种惶恐不安的表现,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你还有个学生的样子吗?你当这是菜市场呢。”毫无征兆地,魏子星直接伸手将沈言手上的烟啪地煽到地上。
暴躁的语气,加上毫无征兆的动作,让沈言愣在当场,连办公室其他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沈言稳了稳神开口说道“魏老师,前段时间因为个人事务,我缺课了一段时间,我诚挚向你道歉,回头我给你补个假条。”
“补个假条?说的轻巧,你自己算算这个学期你缺了多少课?或者干脆说你上了多少课?别的老师拿你没办法,在我这不存在的,还递烟,你当你是街溜子呢还是社会人?还有你徐本金,低眉耸眼,萎靡不振,听说你以网吧为家?现在来找我干嘛?”
“魏老师我错了。”徐本金头低的更低了。
“对了,好像你俩还是一个宿舍的吧?真是蛇鼠一窝。不知道你们这样的学生是怎么招进来的。”魏子星越说越激动,站在前面的沈言感觉吐沫星子都溅到自己脸上了。
见魏子星越说越过分,旁边有老师过来劝他冷静,也有老师过来让沈言不要冲动。
沈言额头青筋骤起,他握了握拳头“魏老师,我敬你是老师称呼你一声,杀人不过头点地,说话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不尊校纪、不敬师长,长期无故缺课逃课,对你这样的人怎么说话都不过分,我开除你都不过分。”
“开除?你还没这个资格吧?”沈言淡淡笑了出来,黑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慑人的光彩。
不知怎地,看着沈言脸上淡淡的笑容,魏子星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退缩,但也只是瞬间就调整了过来。
他也学着沈言淡淡的笑了笑,又冲其他窃窃私语的老师摊了摊手:“看吧,就这样的学生,还有个学生的样子吗,他居然还威胁我。”
沈言简直要气笑了,这人不可理喻至极。
见沈言没有说话,魏子星更是得意,以为镇住了沈言,他抽出刚自己正在写的处分决定书,递给沈言.
“刚好你来了,就直接签个字吧,至于家长这块,是你自己打电话还是我打?”
沈言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眼睛大概扫了一下,双手从中间哗啦撕开,然后对折,再次哗啦一撕,啪地一声拍在了魏子星面前的桌子上。
魏子星瞠目结舌地看着沈言就这样将碎纸拍在自己面前,他完全没想到沈言会这么嚣张,他指着沈言说道:“你、你什么素质。”
“我什么素质,你有什么资格去评价?”说完这些沈言扬长而去。
“小魏啊,你消消气,这种学生你干嘛跟他一般见识。”
“对呀小魏,听说这个学生在外面创业搞得有声有色,还有央视来采访呢。”
“我管他创不创业,学生就是要以学习为主。”
“哦对了听说他和院长挺熟,还有老校长都找了他两次呢,每次我们院长都亲自作陪他去的。”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地在这说着些安慰的话,听在他脑袋里嗡嗡作响,感觉是那么的讽刺,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对这个个学生一无所知,难道自己真的操之过急了?对了还有个学生,那个叫徐本金的,治不了沈言难道还治不了徐本金?抬头看去哪有徐本金的影子?
想到这,魏子星又挺起了头,看了看周边还在议论纷纷的老师,他觉得这些人哪是在安慰自己啊,都是准备看自己笑话的,开玩笑,这样个一烂学生怎么可能老校长都要找他?一定是假的,我一定要拆穿他的真面目。
大步走出办公楼的沈言望着湛蓝的天空,这一刻他觉得无比的畅快,他不知道魏子星为何这么粗暴的处理这件事,但是以暴制暴的确让人舒坦。
这时徐本金木木地从后面跟了上来,“他不会真的一怒之下开除我们吧?”
“他还没这个本事,离校查看或者开除要报校长办公室的,那些老头子可不会像他一样糊涂。”其实沈言还是有点心虚的,因为他只顾自己一时爽,却没想到可能会让徐本金承担怒火的。
却说魏子星冷静了一会,重新填了一张表,然后整了整衣服敲开了商院院长徐盛年的办公室。
徐盛年正在查阅文件,见魏子星进来,他停下手中动作问道“小魏啊,有事?”
魏子星有些拘谨地上前“院长,是这样的,我门班有两个学生严重违反校纪校规,不仅长期缺课逃课,而且公然在外非法同居,在我对其进行批评管教的时候还顶撞老师,不服管教,我这边出了分处理意见,麻烦您过目。”
“是嘛,我看看”说着接过魏子星手上的处罚决定。
徐盛年看了看,好像有点不敢确定,又取出眼镜带上慢慢看下去“沈言?”徐盛年的眉头皱了一下,魏子星心中一喜,看来赌对了,果然越往下看,徐盛年的眉头皱的越紧。
叫你还嚣张,院长都受不了你了。
终于徐盛年看完了,只见他将纸往桌上啪地一拍,“胡闹”。
魏子星的心欢喜的快要挑了出来,小样,这次我看治得了你不。
“是啊院长,我也觉得沈言也太过份了,哪还有一点学生的样子啊,不重重处罚怕是难以服众啊。”
“我说的是你胡闹”徐盛年哼了一声,双目瞪着魏子星。
“院长,我不明白。”
“我看你啊是不太明白,处分是什么?是对违规违纪的惩治,但处分不是目的,而是一种警示的手段,你想直接开除他们是想一棍子将他们打死吗?年纪轻轻,谁不犯点错误?都说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院里可以批评教育,难道就希望自己的学生给开除了图个痛快!我平时就是这么指导你们做学生工作的?”
徐盛年歇了歇继续说道“尤其是这个沈言,我和他接触过,总地来说是个很成熟,很不错的年轻人嘛,当然这个年纪,有那么大的成就,也许有时候稍微有点张扬,有点桀骜也是说的过去的,你当老师的就不能包容下下吗?我们做学生工作的,更要针对不同学生区别对待,因材施教不是一句空话。尤其是沈言这样的,你要给他空间,让他成长,而不是拿老一套束缚住他,明白吗?”
魏子星一时间呆立当场,他不知道徐盛年为何这么严厉、反应这么大,但是有一句“这个年纪,那么大的成就”他听清了且有如五雷轰顶一半直冲脑门。
徐盛年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眼前的魏子星毕竟也是个老师,太过严厉恐会打击他的积极性,不说吧,又怕他继续偏激下去,望着这张满是粉刺的脸,徐盛年心里一阵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