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仔听到我这句话,表情显得有点疑惑,往我视线方向看的时候,那两位男子已然消失在视线中,于是他好奇的提问
[姐姐?你识佢哋啊?]
我摸了摸电梯清澈的玻璃,玻璃倒映我的脸,我看到了我脸上的迷茫,心中怅然若失,似乎有种宿命的感觉刚刚从我的心里一闪而过。
但也许并不重要吧,并没有什么想追的欲望,于是我调整表情,微微一笑回答乐仔
[冇事,觉得嗰两个人有啲眼熟啫。]
[哦,好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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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正好电梯到了,我们仨走出电梯,正打算去我舅妈的私人茶餐厅吃个下午茶。
看着越来越富丽堂皇的装饰,我感叹到,那么久没来这,舅妈的审美从当年的含蓄岭南风一下子就变成了财大气粗风。
舅妈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算了,也可能只是更有钱了而已
准备直接去舅妈专属的茶厅去找她玩,尝尝她精湛的手艺。
我正熟练的绕过各个方桌,看到了目标茶厅,双手抓住门把手,准备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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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突然有一个看起来应该是服务员的人,拍开我的手,笑里藏刀的跟我说
[客人,这间茶厅不可以随意进的。]
我感到些许疑惑,毕竟这间是我小时候随意进的,还有不能进便不能进,为什么要拍客人的手!
我保持淡定和教养,温和有礼的问道
[那怎么样才能进呢?]
耳中却突然收到了那位服务员一丝看不起人的窃笑声,我的目光快速转向他的脸,他已经收起了他那瞧不起人的表情,不经意说到。
[总之,客人您不能进呢。]
不能气,不能气,好新奇的体验,已经好久没有人敢对我这么做了。
我笑了,我叫乐仔过来,从他帮我拿着的包里面掏出了我的手机,当着他的面,打通了我舅妈的电话。
[喂,舅妈~我係fufu啊]
[係啊,我好挂住你啊。]
[我都挂住你啲嘢食,最锺意舅妈嘅手艺啦]
[哈哈哈,我已经嚟啦,太耐未嚟啦,太挂住你啦。]
说到这里,我先笑着看着那位服务员,然后换了一副梨花带雨,带有哭腔的表情。
[嗯。。。但係舅妈,出边有个好似服务员嘅人一直拦住我,唔俾我入嚟喔。]
[係啊,係真嘎,我仲带咗朋友嚟呢,佢都唔俾我入嚟,我冇晒面啦,呜呜呜。]
[嗯嗯知道啦,唔使啦,多谢舅妈]
我越多说一句话,那位疑似服务员的人脸上的笑容就越少一分。
我脸上的笑容就越猖狂一分,隔壁在看戏的乐仔和沐晴眼中的幸灾乐祸就更胜一分。
他似乎正打算向我打算解释什么,脸上越来越焦急,欲哭无泪。
而我只转了转一下眼,又向他眨了眨眼,用食指抵在嘴唇上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他愣住了。
而我接过乐仔递过来的眼药水,往我眼上滴了几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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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旁边茶厅的门大开,舅妈迎着光向我而来。
我连忙冲刺抱住舅妈撒娇,舅妈被我这粘人精的样子逗得哭笑不得,满脸宠溺。
而后,她看到了我脸上的鳄鱼的眼泪,心痛的环视周围,问道
[谁欺负我们家fufu了]
我只是在她怀里抽泣,而沐晴和乐仔快速的指向了那位疑似服务员人士。
舅妈看着那个人,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了。
[陈少,我惗呢单生意我啲不使做了,你个心思都不在,返去讲俾你老豆听,加上你,加上大小姐,已经两次啦,再嚟一次,你知道係乜后果。]
那位陈少听到这句话如同五雷劈顶,疯狂哀求舅妈再给他一次机会,最终得到的只是舅妈的关门不见。
而我们仨,在快乐吃舅妈给我们准备的下午茶,吃完之后,就带着平板去楼下的图书馆自习了。
“反比例函数,无限接近,永不相交”
只是我们在自习了一段时间后,沐晴和乐仔就从化学中的杂质到底是由什么构成的扯到爱因斯坦相对论,量子物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最后又归于神学,两个人同时转头问我,你是有神论者还是无神论者
我在认真的屏蔽一切杂音,直到听到这个问题,我放下了手中挥影如剑的笔,沉思后回答
[神有用就有神论者,对我来说无所谓,万物皆备于我]
于是他们又从我这句话扯到了唯心还是唯物。
我叹了叹气,不参与他们越加哲学的讨论,继续埋头苦写,静待着一个月后的中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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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无数少年英雄便在中考折戟沉沙,背水一战,半数落入浪中,不知后浪何时到来,半数奔赴高殿,再搏一次光宗耀祖。
而时间会在笔下流逝,会在闲聊中飞跑。
有些人,平淡而短暂的青春便一闪而过,往后再忆,只剩下感叹时光飞逝,叹息光阴。
但有些人,总是得到眷顾,神说要有光,此光皆归他。
在这令人难以忘怀的青春中,热烈灿烂地活在无数人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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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必胜的决心,我们四个共同奔赴考场。
卷来,铃响,笔起,铃停,笔落,卷收。
三年的心血便付诸一战,有笑有泪,而我们四个,不出意外的获得了意料之中的成绩。
而我们4个在我的海棠花旋梯下相聚拍照,我亲热的抱着沐晴,乐仔愉快而随意搭着我的肩,表哥温柔地低头摸沐晴的头发,然后我们一起看向镜头,展示着如愿以偿的快乐。
[乐仔乐不乐]
[乐!]
四封的录取通知书在夏至见面,被相机记录着这永远不会走散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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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中要住宿,我拉着乐仔含泪告别了我家里的各种物件,还有祖宅的各种物件。
[再见了,我的小秋千]( ??? ? ??? )
[再见了,我的海洋球泳池]
[再见了,我的大黑板镜子]
拿着乐仔来到祖宅,望着我那有卡卡签名的足球和球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再见了卡卡~]
乐仔也在我旁边哀嚎起来,因为那天直到我让陈叔把卡卡送走,乐仔依旧被他爸叫去下围棋。
而作为与我这个我全都爱的博爱党截然不同的ac米兰铁粉。
当那天晚上,我告诉他这个令我很开心,但是令他很悲伤的消息的时候。
他整个人都疯掉了,倒不是对我疯,只是用一种极其幽怨的目光凝视着我,然后再转头凝视着球衣,凝视着我,然后再转头凝视着球衣,如此重复了十几次,十。。。。几。。。。次,将近一个小时。
在我转头忍不住把我们红白围棋拿出来分散注意力的时候,他一看到就发出了一声尖锐悲鸣,浑身捂着眼睛在颤抖。
他耳旁的单边纯银细雕海棠流苏系耳坠随着他的动作在风中摇曳,无不显示着此刻他作为一个球迷的脆弱,跟伊斯坦布尔之夜终局一样的脆弱与无助。。。。。。
直到我心软的把卡卡签名那个金球送给他,轻轻牵起他捂住自己眼睛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旁,闭眼一瞬感受他手中的颤抖与温暖,然后安慰道
[唔喊啦,我把球球畀你好唔好啊,反正你啲嘢就係我啲嘢,冇差几多啦~]
原本万千悲洋在他的眼中随处流淌,浸润着这个痛失所爱的男孩,听到我这句话,他眼中的悲伤犹如月与潮汐锁定般被我引领,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真的?]
我轻抚着他的头,一下一下的轻声安慰到
[真的,真的是真的]
然后我拿起我的手帕,轻轻的帮他擦眼中的泪水。
月色如霜,清冷的光影落入床边,与柔软的灯光交相辉映,那个女孩细声安慰着那个男孩,他们一同成长,从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