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蒋子尧还未开口,林清肚子倒是先叫了。
察觉怀中人身子变得僵硬,蒋子尧摸摸对方的脑袋,眼中含笑:“时候不早了,还是先弄些吃的吧。”
“那……”林清赶忙追问,就听蒋子尧意味深长开口。
“惩罚你的事不急,我要好好想想再说。”
“哦。”不知道会是什么,面对未知的东西,林清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被蒋子尧拉着手去了厨房。
时间已经不早了,也没做什么复杂的东西,只简单热了下馒头,炒了个青椒鸡蛋吃。
两人吃完饭,喂过骨头,洗漱后便躺上了床。
照例是蒋子尧吹灭油灯,后一个钻进了被窝。
林清吃饭的时候就扭捏着不好意思看蒋子尧,心中一会儿甜滋滋的,一会儿又觉得今日所想实在对不住对方。
直到蒋子尧躺进被窝,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往人怀里钻,还是蒋子尧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叹着气一把将人搂进怀中。
“下次记好了,我只喜欢你,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吗?”
“知道了,我下次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虽然蒋子尧的话语有些严厉,不过林清却感到无比安心,说完这句话,他忍不住像往日一般往对方怀里钻了钻,又拱了拱。
直到跟对方肌/肤相贴,这才满足的谓/叹出声,白日的悲伤,愤怒什么,仿佛是一场梦一样,他们两个还是,永远都是世上最亲密无间的人。
想到这里,林清心中激荡,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能一口气绣两个帕子!
蒋子尧却是被他弄的有些上火,忍不住胳膊腿齐齐上阵,将人遏制住,不许他再动弹。
林清有些疑惑,刚刚两人衣冠楚楚,他连昨夜对方不碰他的话都说出来了,如今在床上,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激动,虽有些羞耻,但似乎又没那么羞耻。
“你今晚不想要.我吗?”
蒋子尧万万没想到平日乖巧的他说一句话,亲一口都脸红的小夫郎,如今竟然这么主动,这么大胆。
有那么一瞬,他几乎按捺不住,就想直接将人扑倒,不过还是忍住了,今日是连着三天没碰林清了。
农户嫁娶虽不如大户人家规矩多,但一般婚前三天都是不会见面的,他想跟林清二人补办下婚礼,不过三日不见肯定是不行的,他便想改成三日不碰。
眼看今日是最后一天,昨日都忍着难受了,今日他也不想破功,本想直接回答不想,但又怕林清多想,昨日他还什么都没说呢都能脑补成这个样子。
若是今日大大咧咧,直直白白说不想,还不知道对方要脑补出什么来!
于是,蒋子尧哑着声音开口,“这是对你的惩罚!”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林清脖颈,烫的林清脸都红了,不过听到这话,他顿了顿,只觉脖颈处呼吸的热度始终不变。
林清迷茫了:这到底是惩罚蒋子尧呢,还是在惩罚自己呢?
不管到底是惩罚谁,总而言之,这一夜除了拥抱和克制的轻吻,两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翌日一早,被对方控制住四肢,但睡得还不错的林清一睁眼就对上了蒋子尧清醒的双眸,不知道对方已经醒多久了,而自己的四肢都紧紧缠着对方,一副生怕人跑掉的样子。
林清急忙把手脚收回来,眼神羞赫:“你,你醒了。”
蒋子尧应了一声,低头在对方额间轻轻一吻。
刚起床的两人身上都是不着寸缕,明明已经看到许多遍,可他靠过来的时候林清面上还是不由有些发烫。
“起吧,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忙呢!”
蒋子尧起身,在林清盯着他一动不动的目光中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看着他面上晕染开的红晕,昨夜的未得到满足的火气也顺了不少,面色也舒畅许多。
听到他的话,林清霎时就想起那两身喜服来,尽管昨日他心绪波动太大没能细看,但看到的几眼做工都很是精细。
如今想起来今日要跟蒋子尧一起穿,一起补办成婚的仪式,他心头似乎有鲜花盛开,白皙的脸颊似乎也染上了几分花朵的艳丽。
照常吃过早饭后,两人去后院喂鸡兔牛,林清惊讶的发现多了五只鹿,这应当就是蒋子尧昨日从山上猎回来的了,不过昨日因着喜服的事,他倒是还没看到。
这时,蒋子尧也想到昨日见到白虎一家之事,便跟林清一一说了。
“它们过得好,不饿肚子就行。”林清眉眼弯弯,虽然可能短时间见不到小白虎了,但知道它们过的好,自己也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之后就是今天的重头戏了。
两人开始收拾起主屋的卧室来,其实这两天林清已经打扫过,收拾了不少,现下也没多长时间就收拾好了。
因着家中基本没有外人来,卧室的屏风被两人推放在墙角,东面大窗户完全敞开,有阳光和微凉的风一下子涌进来,屋内顿时亮堂许多。
衣柜前的宽大椅子中放着两身绣了鸳鸯,仙鹤等图案的红衣;床尾的梳妆台上放着铜镜,梳子,和一些林清常用的木簪和发带,其他贵重些的则是放在下方抽屉里。
‘沙发’前略有些低矮的小几上,摆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两个酒杯,一壶酒,两根红烛,还有店铺老板送的红盖头,以及桌上的六个小盘子,分别摆放了不同的果子,糕点,还有花生红枣这些。
最引人注意的要数那一张长宽二米多的大床,看上去很厚实的褥子,叠放整齐的被子,软乎乎一按就塌下去的新棉花枕头。
当日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床上不论何种东西,皆是喜庆的红色。
林清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这样艳的红色,哪怕他之前两个兄长成婚,新房也没这样喜庆过,不过是将屋子收拾的更干净,更整洁而已。
这一定得花不少银子!
林清这么想着,可不知为何却没有像之前一样觉得心疼了,心中除了涨满的欢喜,只剩身旁的这个人。
本来蒋子尧是想自己布置房间的,不过既然林清都知道了,还是两个人一起更有意义些。
房间布置好了,但还未到吉时,蒋子尧便拉着林清出了卧室,“时候不早了,不如弄些热水洗洗?”
昨日进山回来,蒋子尧就想着好好沐浴一番,不过因着林昨日的事耽搁了下来,如今,他盼这一天盼了这么久,还忍了三天,自然不想多等。
林清本还沉浸在欢喜中,嘴角的笑意自房间出来就没有消,一听这话,心中忽而莫名生出些羞涩,紧张来。
明明不管是沐浴,还是最后一步,两人都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可现在因着蒋子尧这句话,还有刚刚收拾好的房屋,竟让林清有种新人出嫁前的羞涩忐忑的感觉。
不,比一般的新人还要多几分欣喜,多几分期待,少了几分迷茫。
“好。”林清声音低若蚊鸣,竟有些不敢看蒋子尧,垂下眼帘的双眸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目光欣喜的很。
蒋子尧亦是,他上辈子这辈子加一块还是头一遭,要跟自己喜欢的人举行仪式,往后余生结伴同行,心也是怦怦直跳。
若林清镇定些,定能发现他大的惊人的心跳声。
一听林清回话,蒋子尧当即留下一句‘我去打水’,转身就朝堂屋后门走去,细看之下,他的步伐不如平日整齐,步子之间距离大小不一,走出后门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框绊了脚。
林清也往厨房走去,比刚刚略抬起的双眸有些飘,落不到实处。
因着两人各自的紧张,期许等种种心情,今日的蒋家莫名有一种磁场,接下来的时间,除了骨头偶尔叫一两声,都笼罩在沉默之中。
烧了热水,两人一个接一个洗了澡,由于今日特殊,并未一起洗,一前一后洗好出来,又搬了凳子在院中阳光下晾晒头发。
也没有像往日一般挨得很近,仿佛都被即将到来的事吸引住全部心神,偶尔抬头瞥对方一眼,心就扑通扑通跳的好大声。
终于,头发干的差不多了,日头也慢慢西斜,两人开始着手准备午饭。
午饭食材是早饭时就准备好的,菜品都已经清洗,切好,大都只差最后一步,虽说共有九个菜,寓意长长久久,但也并没浪费多少时间。
等做好午饭后,两人便各自换上一身红衣,束好发。
林清还挽了个略有些繁复的发髻,斜插一只玉簪,在喜服的映衬下,发丝乌黑浓密,五官气质愈发清雅绝伦,又增添几分艳丽,一举一动间,既矛盾,又无端让人移不开目光。
随后,他将红色盖头轻轻遮在自己头上,将这些掩在红色布料下。
蒋子尧是束好发后先离开的,看时间一到,他迫不及待的进了火炕屋子,将林清牵了出来。
看到红色盖头的时候,他顿了一下,这是店铺掌柜赠送的,他没想过林清竟然给自己用上了。
这里习俗是哥儿成婚也要跟女子一般盖红盖头,不过蒋子尧并没有这种思想,两人都是平等的,不必受这里规矩束缚。
不过眼下自己握住林清的手,因着看不清而将一切都交给自己,全身心信任自己的感觉太过美好,他决定保持沉默。
其实,束缚不束缚的,跟两人之间的情qu又有什么干系呢?
在震耳欲聋的沉默中,没有高堂,两人拜了天地,夫夫对拜,悄无声息的完成了对两人来说人生最重要之一的事。
没有多等,拜完后蒋子尧直接伸手掀开了林清的红盖头,等看到盖头下的人时,饶是见惯了对方容颜的蒋子尧,也再次被惊艳到了。
最初的相见他就觉得这人长得很符合他的审美,而此时的林清不再受病痛折磨,身子康健,气色甚佳,脸上因羞涩带着浅浅的胭脂红,双眸中欲语含羞。
何止是符合他的审美,简直长到他心坎儿里去了!
他何其有幸,这辈子能遇上这样一个人!
蒋子尧恨不得立刻就将人推倒,这样那样,翻来覆去一番。
见对方迟迟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的林清开始回想,是不是自己头发乱了,还是脸上蹭到哪里脏了时,不经意间看到对方满是yu念的双眸,毫不遮掩。
看的林清一时更加慌乱,身子似乎也有些发软。
“菜,菜都要凉了,先吃点东西吧。”
林清慌乱之间开口,随即他就感觉手掌被对方握的更紧,耳边传来蒋子尧沙哑的声音:“好,先吃饭。”
等吃饱了才有力气享受大餐,不是吗?
在蒋子尧毫不掩饰的目光下,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林清硬是没尝出半分味道,只顾着自己吃,但大部分还是来自对方的投喂。
蒋子尧反倒看着对方好几次夹到的菜都因手抖落了下来,以及对方有些扭捏,坐立不安的羞涩模样稍稍冷静了下。
嗯,也是很可爱的,怎么都看不够!
凳子下的骨头早已闻到香味,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看两个主人没一个想起自己,没一个想投喂的样子,忍不住汪呜叫了一声。
蒋子尧这才注意到它,毕竟今天是个好日子,他很是大方的给骨头弄了馒头和不少骨头,鸡肉,这样等它吃饱喝足了,也好不来打扰他们。
终于,两人吃的差不多了,早就涌上的念头让蒋子尧再也抑制不住,一弯腰就将人公主抱到了里头卧室,还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院门他早已经锁好,今日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的。
被人一下子扔到床上,林清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压到了自己身上,在他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蒋子尧一手撑床,一手伸出食指挑起林清的下巴,果然,红色跟林清确实般配,这样想着,蒋子尧缓缓俯下身去撷取对方红润的唇。
“唔,天还没黑……”察觉自己身上一凉,林清总算回过神来,脸色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如今窗外日头正盛,还有风从外面吹进来,他实在有些……
“无妨,”蒋子尧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种子,催生出藤蔓砰的一下将打开的窗户关上了,反手将林清头上的盖头绑在他脑侧,遮挡住他的视线。
“这样就黑了。”蒋子尧看着身下与红色交织的洁白,与红色交辉相映的乌黑长发,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林清下意识伸出手,抚到对方火热的胸/膛,随着落在身上的一个又一个吻,从轻柔慢慢变得凶猛。
熟悉的声音从卧室传来,正在啃咬自己大餐的骨头丝毫没有被屋内的声音影响,很是兴奋的摇了摇身后的尾巴,又继续埋头到眼前的食物中去。
这绝对是他狗生有史以来最为丰盛的一餐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声音猛然从高音变成沉默,只余下两人轻轻的喘xi。察觉到蒋子尧还未停歇,林清身子一僵。
蒋子尧俯在对方耳畔,声音染上了笑意:“昨日你竟不信任为夫,我可很是伤心呢,不如小清好好安慰安慰我,剩下的都交给你,我不动,好不好?”
原本还想拒绝的林清一听这话,顿时哑口无言,昨日,昨日的确,蒋子尧本是满心欢喜的想给他一个惊喜,可他竟这么不信任对方。
于是脱口而出的拒绝,变成了一个‘好’字。
眼帘上的布料还在,林清视线不清,他本想扯下来,不料被蒋子尧制止。
“带着吧,很衬小清呢!”
对方话语带着笑意,林清怔了一下,一时有些无措,可随即,两人翻了个身,掉了个个儿。
原本躺在床上的林清瞬间坐直了身子。
真正的‘惩罚’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