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直着往南开。
“一块儿吃个饭？现在。”
周阳偷偷掏出了手机，编了条信息发了出去。
“不了。”
“改天吧，最近很忙。”
陆无忧连回两条。
车子到了研究院附近，张畅很明显的把车速降了下来。
“麻溜点呀！不知道哥们饿了一天呀？”
周阳催促了一句，张畅脚踩油门。
“今天咱们去一家私房菜，我回秦北前就预订了的，今天才排到。”
路上孔琳娜给解释，张畅开车一路过了二环，直接的驶入了南湖边一个小区里。
私房菜，还是私宅的。
“这地方，XXX都经常来待客呢。”
电梯里张畅低声的给周阳提了一个三品大员的名字，很明显的是人孔琳娜给他说的。
私房菜馆的空间很宽敞，三人直接被引进了一个由卧室改装的包厢里，窗户外边就是南湖。
喝了第一口茶，周阳就能猜到这地方有多能“造”钱了。
三人聊天，谈的却是十万块钱的“大”生意。
“这不马上圣诞了，咋还生意淡下来了？”
张畅关心的问。
“就那么大范围个消费群体，算算咱们前期都卖了多少了？再说了，网络上这种营销方式，你火了肯定立马就有人模仿。这段时间的单子都已经很少有发南方的了。就连咱们秦州，最近也出现了一家同质的卖家。”
周阳给解释。
“还有这事儿？找出来！弄他！”
张畅不答应了。
“滚犊子吧，就同城的市场都那么大，咱一家吃的完吗？”
周阳笑骂。
“周阳你刚才说了“同质”，那那家卖的东西跟咱们还是有区别？”
孔琳娜在对面问了一句。
“他家没用口红，换成香水了。而且价格还便宜了。”
周阳笑着回答。
“咋可能！……，哦，小样！”
孔琳娜自己想明白了。
“啥小样？说谁呢？”
张畅扭头追问。
“一边去！没骂人。香水小样！这不坑人吗？”
孔琳娜生气的回答。
“图片拍的漂亮些，不懂行的哪看的出来呀？”
周阳回答。
“那咱们怎么办？”
张畅问。
“跟着降价吧，宣传上最多再暗示一下打开包装后的对比吧。人家眼看的就只做一锤子的买卖呢，拿这种咱没办法。”
周阳回答。
“行了行了，说这些干嘛呢？每天都有进账，比开车还是赚的多了去了。”
周阳不想让大家跟着扫兴。
“改天我找人，给咱把酒的价格再压一压！你俩还不知道吧？这趟回秦北，我还撞到了一个好多年没见的姨表亲戚呢。你们猜是谁？孙立成！杨涵她们公司的老板。小时候都叫他“孙娘娘”的，从来不记的还有大名，被家里送出国镀了个金，转头都差点不认识了。”
孔琳娜又给想了对策，周阳暗自惊叹这世界真小。
饭菜做的很精致，食材、味道也足够的好，可每道菜怎么就都有让人吃不饱的感觉呢？最夸张的一道脆皮牛肉，周阳都怀疑是别的桌剩下了几口又重新装盘。
吃惯了大众馆子，其实周阳也只是有点感慨饭菜的不实惠，对人家饭菜的口味却是发自内心的道道称赞着。
“你都快成“东郊点赞哥”了都。”
张畅笑弄的冲周阳说道。
“这又是啥新的网络红人？”
周阳随口问道，筷子不停。
“哎呦我去！“东郊点赞哥”你都不知道？这位可不是什么网络红人。此前可是在咱秦州城都能横着走的存在，“大撒”，听说过吧。”
张畅又给解释，周阳点了点头，好像还真听人提到过。
“就前几天，让人给收拾咧！压到灞河滩，一刀下去剁掉了四个指头，就剩大拇哥了，今后见人就只能这样，这样了……”
张畅竖起大拇指，声情并茂的比划着。
周阳心里过映着当时场面的血腥。
“真是后浪拍前浪呀！敢对这种级别的大哥下手的人，又该有多牛叉呀！”
张畅感慨一句。
周阳突然的一激灵！
“还让人吃饭不！刚好这道菜里有西红花呢，看着都觉得血腥！那啥？“大撒”是什么意思？又是你们秦州土话？”
孔琳娜觉得有点倒胃口，找话题给岔开了。
周阳和张畅同时的开怀笑，相互看着对方，他俩想起了同一件事。
“谁讲？”
“你给你媳妇讲，我忙着喝汤呢！”
周阳才不揽这种活呢。
张畅开始娓娓道来：
我们上高中时，高一下学期是不？班里插班进来一个郊县的同学。有次上生物课，对了！我们的生物女老师跟你是老乡。讲哪了？哦，上课时那同学突然直接趴桌子上了。
老师问：你咋了？
同学说：老师，我撒疼
老师：你啥地方疼？
同学：老师，我撒疼。
老师被逼疯，方言都出来了：你甚疼？说清楚点。
同学：老师，我肾好着呢，撒疼……
“撒”就是脑袋的意思，“大撒”就是“大脑袋”
张畅到了最后才公布答案。
“额听了，“撒”都甚疼！”
孔琳娜用自己的方言吐槽道。
周阳硬着头皮抢着买单，而且是在他和张畅最后每人又吃了碗单价288的酸汤面之后。
孔琳娜说预订时就已经直接买过单的，人家这边就这规矩，而且菜品是上啥吃啥，就不允许你自个点餐。
周阳竟然莫名的松了口气，贫穷限制了人的勇气呀。
离席，往出走。三人尽量的矜持保持着“礼仪”，这“破玩意儿”地方似乎还真能激发起人装逼的属性。
很凑巧的隔壁门也同时的开了，周阳刚好被张畅、孔琳娜顶在最前头，下意识的歇步给对方让出了通道，对方的包厢离大门更近些。
“我去！刹车也不吭一声。”
张畅在身后来了一句。
“你算追尾。”
周阳回身，故意磨蹭着时间，甚至突然想到这里面会有些避讳，都做好了临时退回自己包厢的打算。
“周阳？……真的是你呀！”
身后却意外的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周阳回头。
“唐总，……是您呀？这么巧？”
地方挺邪性，搭话的是唐瑶，周阳急忙的招呼。还不忘快速的打量了一眼陪唐瑶吃饭的男士。
肯定不到四十的年纪，金边眼镜，收拾的很排场。目光同时的也恰好正在打量周阳，此前弓起的臂弯很随意的又垂平了下去。
周阳点头招呼后眼神迅速离开，对方似乎没有回应。
“碰到了还躲什么躲呀？刚好打算这两天联系你呢，事儿办的差不多了。”
唐瑶责怪，显然是误解了周阳刚才回身的动作。
“周总您先忙，我那些都是小事儿。”
周阳回答，眼神暗示了一下旁边静候的男士。
“那好，回头我电话里给你说。”
唐瑶也不再啰嗦，点头和周阳身后的张畅他们招呼后就打算先离开。
“师娘好。”
张畅在接收到唐瑶的点头致意后出声问候了一句，周阳能明显感觉到唐瑶的脸色有点拉胯下去。
而唐瑶身边的那位男士已经率先起步，独自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