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久。
吃完焦鱼的徐子莫打算独自前往溪流上游看看情况。
心中的猜测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他需要亲自验证一下。
“……”看到徐子莫想一个人独自离开营地,邪邪子尽管感到不解,但还是跟了上去。
越往上走溪流旁的灌木丛生长的十分旺盛,茂盛的枝叶遮挡住阳光,使得这附近暗的十分厉害。
徐子莫慢慢摸索着往前走,他总觉得有人在跟踪着他。
“谁!”徐子莫猛然转过身,看向灌木丛。灌木丛中一片寂静。
“是我。”邪邪子缓缓从灌木丛中走出,淡淡的说道。
这一幕仿佛似曾相识.....
“你怎么跟来了?”徐子莫挑眉,不解的问道。
“闲来无事,正巧看到你离开了,一好奇就跟上来了。”邪邪子理所当然的答道。
“你这...”
“怎么了?”邪邪子一手抵着下唇眨巴眨巴眼睛。要是女生这样做可能会觉得可爱,可男生形态下的他就觉得指定有些....
“呃...随你。”徐子莫耸肩道,既然这家伙愿意跟着,那就让他跟着呗。况且自己刚才灵力消耗过半有个帮手也不错。
于是两个人便并肩朝着溪流的上游走去。
...
溪流的上游。
邪邪子看着对方有目的的朝着一个地方行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最终还是忍不住的询问“我说,你这到底是在找什么?”
“呃。这个解释起来比较麻烦。”
“蛤!?”
正当邪邪子还想继续追问时,徐子莫一声‘找到了’打断他刚要问出的话。
顺着徐子莫指示的方向走去。
在小溪对岸,徐子莫他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番泥土,随后又用手挖了一把凝固的黑状物放在鼻尖轻闻。
“你在干嘛…?”看着徐子莫那认真的举动,邪邪子脑中的疑惑不由更深。
“血....”徐子莫肯定的说道,随即顺着一地的鲜血去望向不远处的一棵树。
邪邪子当然知道那是鲜血,毕竟当了两年之久的猎妖队这种颜色一看便知。
临近河边的树下,一片暗红色的血迹染红了这片绿茵,树干也因为鲜血的洗礼而变成红褐色。
“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临近案发现场,邪邪子因地上大量的鲜血而感到震撼。
到处都是血渍,血液成大片大片的四溅。到处是打斗的痕迹.....表明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看着这里的环境徐子莫的心莫名的悬了起来.....
他刚刚还不敢确定,但现在基本已经可以确信了。
感知探测到的那些黑色颜料就是鲜血.....
徐子莫看着地上杂乱的鲜血一直延伸至远处的树丛之中。
从地上杂乱的血脚印来看,应该是一人和一兽相互厮杀所造成的,地上的鲜血人兽交汇......毕竟人血和异兽血还是有区别。
“这里还有一双鞋子....”邪邪子恰巧看见小溪边的一双遗落的鞋子说道。
徐子莫闻声。看着鞋子大小以及气味貌似是名女生.....不过从现场这情况来看应该是遇害了。
见此一幕,邪邪子脑子很快构思出全部过程。
“女生原本应该是待在河边的,然后突然遭受到不明生物的袭击...在受到伤害的情况下,她做出了反抗,最后为了逃命所以离开了这片地带.....”
因为地上的鲜血是从小溪边开始延伸到森林的邪邪子推论道。
徐子莫看着他,赞同的点了点头。
“看来这里也不太安全,我们还是先回去把发现的告诉大家吧。”徐子莫提议道。
“嗯。”邪邪子点了点头,他们俩一起返回营地。
离开时,邪邪子不免回顾看向身后试图找到一些线索,不过显然是无果。
.......
...
另一边。
【嗬啊↗】
野兽的咆哮声响彻整座森林,林中的鸟兽并没有因此被吸引反倒避而远之...
前不久受伤重创逃脱的黑豹最终还是死在了追猎者的利爪之下。
一个人形生物站在巨型猎豹的尸体身上,低头舔舐着自身的伤口。
它的身上布满了各种抓痕,甚至有几道伤口已然深入骨髓。不过它依旧没有摆出任何痛苦的神情,似乎这伤口对它来说根本不足挂齿。
【呼哧一一!】
人形生物喘出一口粗气。大势已去的它竟莫名的感受到久违的疲惫,要知道这只怪物可是不眠不休的在林中杀了很多人和兽。
它看着地上黑豹的尸体上。
满含杀戮欲望的猩红色瞳眸渐渐恢复平静,怪物..它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瘫软了下来,躺倒在地上。
人形生物趴在异兽背上沉沉睡去....
慢慢的。怪物的体型在以肉眼可见的缩小,原本充斥着的戾气和暴虐逐渐退散。
人形生物的身高逐渐缩水,变回到了一米五....
如果仔细看,你可以发现那全身浴血的人形生物赫然是一个身高不足1m5的女孩.....
女孩的脸色煞白,嘴角还残留着未擦拭掉的鲜血,她紧闭着双眸仿佛陷入某种沉睡之中。
.............
.....
肆虐、杀戮、贪婪。
...
白猫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无比漫长的梦。
梦里的她不停的杀戮、杀戮、再杀戮….
她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异兽,也不知道死在自己手下的人又有多少,她只知道每次杀戮后,她都会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
她不知道这一过程持续了多久...
直到...一只黑色猎豹出现在她的眼中。看到这只异兽的那一刹那,白猫只觉得自己体内的杀意再也压抑不住,她张开了嘴巴,吐露出锋锐的獠牙,朝着黑豹扑去。
这一刻的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理智。直到她最终亲手杀死对方时,理智和意识才逐渐清晰。
被杀戮支配两天之久的她,结束后那犹如潮水般的记忆朝她涌来。
大脑因为一下子接受这么多的信息而开启自我保护措施使随之陷入短暂的休眠....
...
当白猫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三天的休眠使得她的身体状态暂时脱离死亡范畴。
睁开双眸,白猫就看见自己躺在一具冰凉的尸体上。
黑豹的尸体散发着着浓烈的腥臭味与腐烂味。
但白猫却没有任何嫌弃的心情。
她从缓缓爬起来,将手伸进尸体的肚腹,掏出一颗闪烁着银色光芒的晶核。
长时间处于嗜血盛宴状态下,白猫的心境在一点点磨平。
她抬起手张开嘴想要想要吞食这枚异兽的晶核,却猛地僵硬的停在了半空。
她想到了一件人,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在脑海里聚焦...
"哥...哥......"白猫嘴里喃喃,空洞的双眸好似逐渐有了色彩,黯淡无光的眼睛竟多了一丝亮光。
"我是屑白猫....哥哥的妹妹...."
"嗜血盛宴..."
"黑豹..."
白猫回想起自己在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自己差点就变成一个只会杀戮的怪物。
幸好自己及时清醒了过来,不然自己就会永久迷失在嗜血的盛宴之中,成为行尸走肉,成为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怪物。
"呃...."
恢复意识的白猫感受着浑身的剧痛,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连毛发也被拔除了大半,裸露出里面的肌肤。
真不知道发狂失控的‘自己’是怎么依靠这具残破的躯体杀死这头黑豹的。
白猫微蹙着眉,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酸软无力,稍微一用力就牵扯出撕裂般的疼痛。
白猫咬咬牙,勉强撑起身体运转体内的灵力,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游走自身的四肢百骸。
在白猫的咬牙坚持下,终于在她手心位置凝聚出一朵花骨....
白猫虚弱的喘着气,她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手中的花骨抛向黑豹.....
咬牙看着花茎刺入异兽的皮肤白猫才如释重负般放松下来..
她需要休息……她的灵力透支严重,身上的伤势随时会被撕裂。
只要等一会....只要等到花骨绽放于尸体的那一刻自己就会重获新生。
*
妖艳的血色之花自尸体上绽放、凋零。
凋零的赤色花瓣轻柔的落在地面表面,化作精纯的灵力嫁接在白猫的身体内…
苍白的脸色渐渐泛起红晕,胸腔传来的温热让她感到舒服极了。
在股股暖流滋润下白猫苍白的脸庞终于浮现出了一抹血色。
伤口在灵力的滋养下开始愈合,白猫的视线也从昏暗渐渐变得明亮……
与此同时,体内好似有一道枷锁被打破。白猫感觉自己的灵力又浓郁了几分。但这中间貌似还掺杂了不属于自己的零星记忆碎片。
貌似是自己之前在梦里经常梦到的那个女人。
"泯么..."
白猫的思绪飘忽了一会,然后才渐渐回到现实﹣﹣-这些零星的记忆碎片应该是那女人的记忆,只是时间线太过凌乱,导致自己完全看不懂。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拥有了一段新的记忆。
曼珠沙华的能力以及隐性的功能她忽多忽少从这只言片语的记忆中提取出来。
曼陀沙华可以杀人于无形,然而并不只有凝聚出花骨才能击杀敌人。自身的鲜血也同样是一种剧毒...
当年泯不是将自己的鲜血滴入全员高层的咖啡里想进行暗杀来着....
"那该死的老头!"
一想到那时突然站起了一位老者,立马指出隐秘在幕后的泯,并且联合十几位异能者一起讨伐泯。
那时,泯被逼入绝境最终因为剥离灵源而促进死亡...
...
"我..是谁来着...?"白猫喃喃低语。
两股不同的记忆在她脑海交织造成了无止境的混乱,白猫感觉自己要疯掉了。
白猫努力的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这一切只不过是徒劳。
越是在意两份记忆, 就越容易让它们纠缠。
白猫感觉自己的头快炸裂了。
她甚至怀疑自己会就这么痛苦的死去…
她痛苦的一手撑着地面,另一只一手紧紧撕扯着头发.....
白猫的神情狰狞痛苦,一切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迷糊间,咬牙的她看到撑在地上的那一只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那个黑色戒指。
这一刻万籁俱进,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白白,该回家了。」
白猫艰难的眨动眼睛,努力辨认着那一道声音的主人,但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到到。
白猫茫然的盯着那个声音消失的地方,眼眶中慢慢溢满泪珠…
她有点想哥哥了,很想很想...
女孩还站起身,一步一步向着那处快要消失的光源走去。
女孩终究抵挡不住心底深处的渴望,她走近了那光源。
光源中一个身穿黑红的少女正背对着她蹲坐在草丛中,女生的侧脸棱角分明,即便只是简单的背影也给人一种压迫感。
她的肩膀上趴着一只漆黑的乌鸦,那乌鸦猩红色的眼瞳直勾勾的盯着白猫。少女安抚的拍了拍乌鸦,示意它不要吵闹。
少女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她偏了偏头,目光落在白猫的身上。
不过她并没有因为白猫的出现而感到惊讶,她的嘴角反倒是多了一抹狡黠。
告诉我~你是想成为新一代的泯,还是就这样碌碌无为的生存下去。
双眼血瞳的泯月俯瞰蝼蚁般的白猫,冰冷的话语夹着命令。
白猫怔住,她的视野里只剩下那双猩红的眼眸...
有那一瞬间她有种错觉,她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泯?!
"我..."
"我选 * "
白猫说出答案的那一刻,世界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那个女孩听到白猫的回答像是愣了一下,然后她笑了像是在自嘲。
果然,不愧是你呀。说着泯月的身体逐渐淡化,肩膀上的乌鸦也化作漫天的黑羽消失在了原地。
一切回归现实。
白猫看着空落落的林子,抬眸看了一眼天色。
该走了...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