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沈轻言白日都是在院子里睡觉或者是看书。
付烟每日忙得不可开交,每日晚上还要来给沈轻言换药。
在沈轻言全心全意的养伤中,在宋翊桁特地配置的药物作用和她极快的恢复力下下,她的右手已经还得差不多了。
要说她这恢复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后来还是宋翊桁说是她小时候一直泡药浴的缘故。
左肩上的伤比较严重,所以恢复得不如右手。
不过她已经很满意这样的恢复速度了,好歹她的右手吃饭没那么费劲了。
这一日,两人刚开始吃早饭,就听到皇城方向传来一声声沉闷的鼓声。
沈轻言放下筷子,想起师父之前说的事,皱眉道:“安大哥,这是登闻鼓响了,对吧?”
安清玗点点头,得到肯定答案的沈轻言不由开始担心起自家师父来,一时间饭也不想吃了。
听着规律的鼓声看着自家院门蠢蠢欲动,师父说让自己禁足养伤。
可是师父要搞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做到安心养伤。
当时答应得那么快不过是为了不让师父担心而已。
不行,帮不上忙也得去看看,想着就放下筷子跑回屋子里了。
回到屋子后沈轻言换了一身粗布衣衫,头发随便弄了一下就用布包起来,脸也涂得黑黑的,还点了不少雀斑在上头。
安清玗见她跑回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继续吃自己的那份。
还没吃完呢,就被沈轻言的新形象惊到了,被嘴里的粥呛得直咳嗽。
沈轻言见厨房里正在烧水的晁雨,跑到桌子前迅速干掉早食。
那速度,看得安清玗有些目瞪口呆……
吃完后缓了缓,一盏茶的功夫后,沈轻言拿出装药的碗,端起直接就一口闷。
和往日里喝药磨磨蹭蹭的她对比起来,今日这般爽快喝药的她简直像是另一个人,不过安清玗也知道她为什么这样。
喝完药后对安清玗道:“劳烦安大哥帮我将那小子打发走。”
安清玗点头,沈轻言再次回了屋子,这边安清玗自己也吃好了,叫来晁雨道:“我们都吃了,厨房的事交给我就好了。”
晁雨出来不见沈轻言,疑惑道:“轻轻姐呢?怎么不见了?”
安清玗:“她喝完药了说是昨晚没睡好,回屋躺着去了。”
晁言还不知道沈轻言就是自家少主,所以也没怀疑什么。
见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就很放心地走了,安清玗让他路上小心。
晁雨刚走,沈轻言就出来了,安清玗挑眉道:“不是答应过你师父不出门的嘛?”
沈轻言:“我是不出门啊!答应我师父的我肯定得做到啊!”
安清玗挑眉,就她这一副样子,说不出门谁信呐!真不知道这姑娘是怎么想的,漂漂亮亮的不好吗?
一个小姑娘干嘛非得打扮成这样?又黑又丑的还是妇人打扮。
不过,她这个黑煤球儿似的模样,灵动清澈又带点狡黠的眼睛真的像极了当年的那个她。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到这个于轻轻之后,他总是在这个人的身上看到她的影子。
甚至连安清玗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无意识之中迁就着沈轻言。
而沈轻言则以为他只是好说话而已,哪里知道只是对她好说话而已。
能答应宋翊桁来看顾她都是看在计先生的面子上才答应的。
加上当年他父亲不止一次觉得褚家应当是清白的,所以才答应得这般爽快的。
不过现在听她说不出门,安清玗总觉得不是自己以为的不出门。
沈轻言:“我只是答应了我师父不从大门出去,可没说不从墙上出去啊!”
安清玗听后嘴角抽了抽,果然是这样!能得这么个弟子,那位宋三爷应该没少费心吧!
能把这姑娘养在身边十年,他怕是废了不少心力吧!
沈轻言:“安大哥,你去不去?”
安清玗:“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呢?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在养伤?”
沈轻言:“我当然得去了,那鼓可是我师父敲得,他要挨棍子的。
我不能帮他挨,我还不能去看看打他的人长什么样子啊!”
安清玗想不清楚她为什么非得要去看那些人长什么样。
安清玗淡淡道:“你师父说让我看着你,不让出去。”
说罢在石桌旁不动如山,还拿起书继续看着。
沈轻言有些无语,这人并不能不用这么死板啊!就不能灵活点啊!
“如果你不去的话我这就走了,你就继续在这儿温书吧!我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说罢沈轻言运起轻功直接翻墙而去,安清玗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走就走,怎么这么心急啊!
干脆将手上的书也放下了,将门拴好后也直接追她而去。
但令安清玗没想到的是,沈轻言居然跑得这么快,竟然连个身影都不见了!
上一次就见识过她的轻功,那时就觉得她很快,没想到会这么快!
好在知道她要去的地方,安清玗也快速地朝登闻鼓的方向而且。
另一边沈轻言到了人多的地方就不在用轻功了,反而混在人群里朝目的地而且。
在人潮里,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就是步子快些,在人群里挤得凶一些。
这是今上登基以来第一次有人敲响登闻鼓。
所以百姓们一开始听到这个鼓声的时候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反而是年长的知道这是什么,知道的人告诉亲朋好友,一传十,十传百的就大家都知道了。
然后纷纷放下是手中的活计,都朝皇城的方向涌去。
怎么说呢!但凡登闻鼓被敲响,那就代表有偌大的冤屈要清查。
所以很多人在好奇、八卦、看热闹等情绪的驱使下,纷纷都朝那个方向而且。
若是平时,他们是不敢去那里的,但想今日这种情况他们去了也不会被赶走。
所以大家才会这么积极的跑向那个地方,混在人群里的沈轻言很快就到了鼓声一开始发出的地方。
在皇城阙门之外,那里设有一架很大的鼓。
离鼓不远的地方两边站着两队士兵,鼓的前方正站着宋翊桁。
今日的宋翊桁已经恢复了他本来的样貌,平日里的伪装都已经去掉了。
笔挺的身姿再加上那身云锦制成的衣袍,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衣袍上有同色绣线绣的竹纹,在光线和宋翊桁的动作之下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