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吉和马自强暂时没打碎车窗往外爬,也未上前去协助郄龙,防止沙子加速涌入,堵死内部空间。他们保持沉默不说话,免得消耗驾驶室内的空气,很是镇定,最危险的沙尘暴已经过去了。郄龙一刻不停地挖沙上行,不久终于钻出地面,大口呼吸着,同时查看四周的情况,仍不忘手持M92短突击步枪警戒。
沙尘暴确实已经过去,但天色依旧十分昏暗,空中漂浮着大量细沙,能见度不足二十米。郄龙很快发现了不远处的路虎卫士越野车,部分车顶露在外面,暂时没看到有人。他当即从挖出的通道内钻出,随后马上接应马自强和奈吉出来,尽快查看其他人的情况。奈吉首先钻了出来,郄龙留下他接应马自强,自己火速前往路虎卫士越野车查看。
他刚靠近路虎卫士越野车,一个人影便闪现车后,手持HK416C卡宾枪瞄准,看不清面容。他及时出声表明身份,对方随即放下枪,从车后走出,靠近发现竟是何鹏。何鹏也是刚才车内钻出来不久,正在救助困住车内的同伴,发现有人靠近,果断持枪警戒。路虎卫士越野车头朝下埋在沙堆内,露出半截车尾,车窗本来就已碎裂,因此方便钻出。
郄龙协助何鹏快速将车内人员救出,确定无恙后,马上开始搜救其他人。丰田陆巡距离不远,也没有被完全掩埋,仅是车门被沙子挡住,很快就能挖开。郄龙让何鹏等人留下救助丰田陆巡,自己继续搜寻武杰和李涛,暂时没有发现皮卡车踪迹。他只好使用单兵电台呼叫,却始终没有回应,情况不明。
他不断扩大搜索范围,走出上百米,却一直没有发现皮卡车的踪迹,担心被掩埋的沙堆下。他清楚武杰和李涛的能力,如果被困在沙堆下,必然会想办法自救,不会坐以待毙的。沙尘暴改变了周边的地形,地面上当然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没有线索和搜寻,着急也没用。不久之后,奈吉和马自强等人也赶来协助搜寻,范围逐渐扩大至数百米外,同时还有人用铁锹挖沙搜寻,防止皮卡车被埋在地下。
搜寻半小时后,郄龙等人发现了不少追兵和骆驼的尸体,基本都被被踩踏而死的,当然也有被掩埋窒息死亡的。他们仔细查看过追兵和骆驼的尸体,其中没有武杰和李涛,两人和皮卡车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极为奇怪。郄龙等人当然不能放弃搜索,但徒步搜索效果较差,遂返回原地,全力挖出两辆越野车和皮卡车,准备开车搜寻失踪的武杰和李涛。
路虎卫士越野车和丰田陆巡掩埋的不深,很快就被挖了出来,车况没有问题,完全可以继续开动。皮卡车掩埋较深,郄龙等人果断放弃了挖掘,两辆越野车足以容纳大家,检查一遍武器装备后,很快就出发了。皮卡车的车厢只有一挺PKM通用机枪和RPG火箭筒,郄龙三人背包和武器随身携带,也包括那支T—5000狙击步枪,丢弃也无所谓。
郄龙等人不清楚李涛和武杰的去向,也没有线索可寻,只能缓慢行进,搜寻地面的踪迹。他们此刻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电子导航设备完全失灵,连奈吉也不清楚身处何方,全凭感觉前行。天色已然十分昏暗,漂浮在空中细沙没有明显的减少,说明沙尘暴的余波未消,能见度不足一百米。
奈吉驾驶路虎卫士越野车前行,仔细搜寻查看,却一直找不到地标物,无法确定具体位置。郄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不断用单兵电台呼叫李涛和武杰,可始终没有回应,耳麦中全是一片盲音。勘测小组成员坐在后排座和后备箱内,避免太过拥挤,舒服的位置留给受伤的人员,不过情绪都很低落,不清楚能不能活着走出这片黑沙漠。
郄龙当然看出大家的情绪很低落,可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希望能尽快找到李涛和武杰,让大家的情绪有所好转。他怀疑李涛和武杰是因沙尘暴而迷路了,脱离的大部队,此刻如果没有出事,应该也该进行搜寻,可惜双方却无法使用单兵电台联络。武杰携带着联络无人机的卫星设备,或许可以通过后者尽快找到他们,但不知是否会受到恶劣天气的影响。
奈吉驾车前行数公里后,发现地面上有骆驼留下足印,立刻通知大家提高警惕,附近可能有格尔族族的追兵。不过他下车仔细查看足印后,发现痕迹较浅,说明骆驼并未载重而行,也就是没有人员骑行,估计是受惊逃窜到这里来的。老马识途,骆驼也一样,如果在沙漠中迷路,跟着骆驼就有可能脱困。
奈吉随后上车,沿着骆驼留下的足印一路追踪过去,不久便发现前方有数匹骆驼的身影,缓缓而行。郄龙取出望远镜查看,很快看到骆驼上没有追兵骑乘,但缰绳和鞍座都在,前者还耷拉在地上。奈吉随即放慢车速,避免过于靠近,惊动行进中的骆驼,一旦快速逃离,很难再找到。
郄龙等人驾车缓慢跟踪骆驼前行,保持视线可见的距离,小心不被发现。绕过数座沙丘后,前方地势逐渐平坦起来,不过地面上沙子的颜色更黑了,尽管天色昏暗不明,可仍能感觉到气温在不断上升,令人很不舒服。奈吉判断是进入黑沙漠的核心区了,可他也无法确定,毕竟从未来过核心区。
前方骆驼仍在缓慢前行,似乎无惧上升气温,不知要将郄龙等人带向何方。郄龙等人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跟随骆驼前行,同时搜寻李涛和武杰的下落,希望越来越渺茫了。车里的气氛很沉闷,大家都很少说话,除去情绪依旧低落的原因外,气温升高也有一定的影响,令人昏昏欲睡。
尴尬的沉闷当中,郄龙却突然让奈吉停车,似乎是有所发现。路虎卫士越野车及时停下后,他迅速开门下车,走出五六米远,蹲身在地面翻动查看着什么。奈吉等人没有下车,留在原地等候,保持警戒,数匹骆驼仍在前方缓缓而行。郄龙不久返回车内,张开手掌给奈吉看,竟然是一把PKM通用机枪子弹的弹壳,少说也有十几枚。
奈吉不解问道:“这里怎么会有机枪弹壳?”
郄龙眼睛发亮道:“应该是有人故意留下的,用来指引和辨别方向。”
奈吉道:“你认为是李涛和武杰留下的?”
郄龙点头道:“很有可能,他们的驾驶皮卡车配备PKM通用机枪,车厢内肯定落满弹壳,使用起来很方便。”
奈吉犹豫着说道:“也有可能是格尔恩族追兵留下的。”
郄龙道:“当然有可能,不过我更相信是李涛和武杰留下的,咱们再开车前行看看。”
奈吉遂开车继续前行,认真查看车身两侧的地面,搜寻子弹壳的踪迹。路虎卫士越野车开出五十米后,郄龙再次发现地面的弹孔,并非随意洒落,而是摆成某种形状。他很快认出这是特种部队独特的标记,表明身份和位置,至此可以确定就是李涛和武杰留下的。他示意奈吉继续前行,几乎每隔五十米就能发现地面上弹壳,直到皮卡车的车轮印出现。
车轮印径直朝前方延伸,因能见度较差,暂时看不到皮卡车具体位置,也联系不上李涛和武杰。不过从车轮的新鲜程度来看,皮卡车应该刚开过去没多久,追上问题不大。郄龙让奈吉加速前行,并通知大家高度戒备,枪不离手,防止有格尔恩族的追兵出现。先前的那数匹骆驼已经被惊散了,此刻不知跑到了哪里,四周浮尘弥漫加剧,几十米外就看不到任何情况了。
郄龙等人沿着车轮印追出十几公里,终于发现了李涛和武杰驾驶的皮卡车,遂兴奋地驾驶靠近查看,结果却令人很失望。皮卡车内没有人,车身上也没有明显的,车载的PKM通用机枪也不见了,情况不明。郄龙快速检查驾驶室和车厢,没发现有血迹,说明李涛和武杰并未受伤,估计是遭到袭击后果断撤离了。
不过四周并未发现格尔恩族则追兵或骆驼的尸体,现场也没有激战痕迹,李涛和武杰绝不会毫无反抗地被对方捉走,令人极为不解。郄龙随后持枪在扩大搜索范围,确实也发现一些脚印,但和大量骆驼足印混在一起,很难进行分辨。他相信李涛和武杰还活着,但不能排除已被格尔族族人员活捉的可能,现在需要保持冷静,尽快找到更多的线索。
郄龙冷静下来后,重新对皮卡车进行检查,通电之后,发现仪表盘显示油箱已空,说明李涛和武杰是主动放弃皮卡车的。可是地面上脚印和骆驼足印高度重叠,无法判断两人是否已被格尔恩的追兵俘虏,毕竟徒步是走不了多远的。他随后果断给皮卡车的油箱加满油,让奈吉负责驾驶,马自强把通用机枪安装在车厢的武器架上,沿着骆驼的足印继续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