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龙成功驾驶直升机逃离石油钻井平台后,继续往北飞,不久查看机载导航设备,发现自己身处挪威海上空,根本不是什么南美B国,而是北欧地区。看来他先前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但身旁意识模糊的贾巴尔却是真实的,很难解释原因。他暂时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也不愿多想,目前逃得越远越好,担心迪安等人追来。
他不久解除贾巴尔的武装,暂时不方便捆绑对方,只好高度戒备,防止他再度抢夺操控杆。他随后根据导航设备朝陆地方向飞去,结果飞行了近一个小时,始终没有看到陆地,而直升机的油料还剩一半。他估计这些油料还能飞200公里左右,但陆地却不知在何处,甚至连个岛屿也看不到。
如果直升机油料耗尽,只能在海面上迫降了,目前的温度下,自己熬不过两小时,尤其是夜间。他怀疑是导航设备出了问题,遂试图通过夜空中的星辰来辨别方位,最原始办法也最有效。可惜今晚天色阴沉,夜空被厚厚云层笼罩,看不到任何星辰,难以辨别方向,只能依靠机载的导航设备了。
他驾驶直升机顶着强烈的海风继续往前飞,没过多久,终于发现海面上有岛礁出现,而且不止一个,说明距离陆地应该不远了。他随即加速飞行,希望能尽快看到陆地上灯光,早点降落。他尽量降低高度飞行,以免被N国岸上的监控雷达发现,毕竟直升机是非法进入的,担心被拦截。
直升机继续飞行了十几分钟,海岸线终于出现在郄龙面前,但却看到任何灯光,只有大片的森林,一眼望不到头。对他来说,只要抵达陆地就行,直升机不像固定翼飞机,需要跑道,找到合适的空地就能降落,甚至是公路上。他不久再度降低直升机的高度,几乎是贴着海面飞行,前方海岸线越来越清晰,估计距离也就两三海里左右,很快就能抵达。
可就在这时,直升机内的液晶屏幕上突然出现红色警报提示,不断闪动,显然是有危险逼近。该直升机安装了军用的预警雷达,从外观上很难分辨出来,但反应却很灵敏,能及时发现任何靠近的危险。郄龙经验丰富,立刻判断是有导弹袭来,速度极快,显然是追兵已经发现了自己。
他立刻操控直升机进行规避,动作十分熟练,显然受过专业训练。他操控直升机灵活侧飞,与飞袭而来导弹擦身而过,险到极点。可不等他松口气,掠过的导弹很快绕飞回来,继续攻击直升机,显然带有热寻功能,速度不减。他随后多次躲避导弹的飞袭,却始终无法摆脱,毕竟直升机没有导弹灵活,眼看早晚会被击中。
他保持冷静,果断操控直升机极速下降,直接冲向海面,试图用超低空飞行来摆脱导弹的追击,别无办法。不过翻涌的海浪和气流对直升机的影响也很大,尤其是贴近海面不足三米的距离,而且黑暗中不时有凸起的岛礁出现,视线不清,很容易撞上,相当危险。但他就是要绝地求生,希望能将导弹诱入大海中,从而摆脱当前的困境。
导弹很快追袭而来,速度不减,锁定直升机不放,读秒便能命中。郄龙异常镇定,再次降低直升机的高度,起落架很快贴上了海面,飞卷的海浪迎面扑来,直接撞击在挡风玻璃上。他牢牢控制直升机的操控杆,径直冲过飞卷的海浪,随后灵活侧飞,试图利用冰冷的海水来直升机热源的温度,令导弹失去目标,坠落海水中。
但他低估了导弹灵敏度,而海水也未能有效降低直升机热源的温度,后者直接穿过海浪袭来,死追不放。危急时刻,前方突然闪现一处岛礁,高处海面五六米,相距十余米,转瞬便至。他不惊反喜,随即操控直升机全速前冲,眼看撞上岛礁时,迅速180度掉头侧飞。金属起落架擦中的岛礁的表面,用明显的火星飞溅,极为惊险。
导弹眨眼飞袭而来,转弯追踪直升机时,未能及时避开岛礁,当场撞了上去,轰然起爆,黑夜中十分醒目。直升机此刻尚未飞远,自然也受到爆炸的波及,防弹装甲响个不停,不知导弹的破片还是岛礁的碎块。郄龙竭力控制剧烈摇晃的机身,及时飞离该区域,然后迅速升高,机继续朝陆地飞去。
然而直升机没飞出多远,尾部螺旋桨突然脱落,机身顿时失控,马上旋转下坠。原来导弹爆炸的破片击中了直升机尾部螺旋桨,令其严重受损,能坚持到现在很不容易,但最终还是脱落了。郄龙对此无能为力,马上解开安全带,打开舱门,果断跳机逃生,一秒都不能耽搁。他已经顾不上贾巴尔,等直升机坠海后再想办法救援,否则谁也活不了。
郄龙很快从几十米的空中坠落大海中,旋即被翻涌的海浪吞没,不见踪影。失控的直升机盘旋下坠,不久坠落在三四十米外的海面上,螺旋桨还在不断旋转,击打起大量水花,四散飞溅。但机舱很快灌入海水,控制台进水短路,不断冒起火花,很快引燃泄露的油料,机身顿时燃烧起来,在漆黑海面上极为醒目。
郄龙落入下沉四五米,闭住呼吸,不久浮出了海面,波浪不断翻涌冲击过来。他很快解脱碍事的战术防弹背心,HK416自动步枪留在直升机上,此刻估计也沉入水下了,留着备用弹匣毫无用处。他随后朝燃烧的直升机游过去,看看能不能救出贾巴尔,毕竟是对方把自己救出黑狱的,不管目的何在,先救人再说。
他很快游至燃烧的直升机,但火势很猛烈,根本无法靠近,也看不到贾巴尔的身影,估计凶多吉少。他不久潜入水下,试着靠近直升机,可仍旧无法办到,只好无奈放弃了。冰冷海水在不断吸取他体内的热量,必须尽快上岸,否则就会因体温过低而死去。他不敢在直升机坠毁的现场久留,导弹肯定是无人机发射的,此刻必然还在空中监视,自己很容易暴露。
他当即潜游离开,一口气游出上百米,靠近一处岛礁,这才浮出海面换气,隐藏在岛礁的暗角中。他身上的病号服早已湿透,鞋袜也不知去向,同时还包括战术外腰带,后者估计是在匆忙跳机上丢掉的。他现在手无寸铁,遭遇追兵只能挨打,而且就算战术外腰带不丢,一支手枪的作用也不大。
他喘息片刻便及时离开,继续朝岸边游去,目测距离两海里左右,对自身的体能是个考验,尤其是低温状态下。他对自己的体能还是有信心,而且游动起来也不觉得特别冷,只要没有追兵出现,抵达岸边不成问题。另外海浪也不大断朝岸边涌动,给他带来明显的助力,游动的速度更快了,当然也更省力。
两海里的距离,他中途没怎么休息,加上海浪的助力,不久终于抵达岸边,体力消耗虽然不小,却并未透支。他担心空中有无人机监视,没敢起身上岸,藏在礁石中潜行,直至进入岸上树林内,方才站起身来,加速离开。他深入树林内几十米,停在避风处,脱掉身上的病号服,拧掉水分后,重新穿上,避免太过潮湿。
他受过严格近乎残酷的野外生存训练,其中包括在极寒地区,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全靠自身能力活下来,每次都顺利通过。虽然目前的气温在零度以下,而且身上的衣服单薄潮湿,但对他的影响不是很大,完全可以生火烤干,只是当前的地点不合适而已。他眼下还没发现追兵,却判断他们正在赶来的途中,必须远离海岸附近,寻找合适的藏身场所。
他光脚沿着树林间小路行进,走出两三里地后,登山一处制高点,仔细查看四周的环境,发现四周全是茂密的森林,暂时看不到任何定居点,也没有灯光闪烁。他判断自己应该是在N国境内,具体位置不好确定,因为该国海岸线极长,随处都可以登岸。他对N国不是很熟悉,只知道是个山地国家,斯堪的纳维亚山脉横纵贯整个国家,形成高地、湖泊、冰川和平原等各种地形,十分复杂,也十分美丽。
他不久离开制高点,继续在森林中行进,不久便看到连绵起伏的山脉轮廓,顶部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森林内不是很冷,可他身穿湿漉漉的衣服也不舒服,希望能尽快弄干,避免着凉生病。森林内不缺少生火的材料,关键是找不到合适的地点,空中有无人机在监视,绝不能有明火出现。
无人机当然有夜视和热成像搜索功能,但要搜索的面积却太大,想找到一个有意隐藏行踪的人并不容易,若发现明火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