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巴尔结束和神秘人士的通话,并未对郄龙隐瞒,如实说出对方的要求,商量应对的办法。其实他们也没有选择,只能暗中神秘人士的要求行事,没有护照很难逃离B国。不过红灯区遭劫之后,他们必须提高警惕,防止类似的事件再发生,尤其是在陌生的环境中,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
郄龙和贾巴尔最终决定一同前往交易地点,但要分开走,防止有人跟踪,无法确定此时此地是否就在被监视。五分钟后,贾巴尔独自打车离开,前往交易地点。郄龙不久返回夜市内,混入人群中,暗中查看试探有无跟踪者,十分老练。当他再度出现时,已经改变了装束,就算是贾巴尔,也很难一眼就认出来。
他没有发现跟踪者,随即从夜市西侧离开,步行数百米后,拐入一条偏僻的长街,搜寻停靠在路边的车辆。数分钟后,他得手一辆老式雪佛兰轿车,立即开出长街,加速赶往交易地点。神秘人士把交易地点定在城西的海边的游泳场,夜间不开放,十分空旷僻静,潜伏靠近并不容易,进行黑市交易很理想。
郄龙虽然不熟悉格兰特市的地形,但有手机导航,夜间马路上的车辆也太多,不久便靠近城西的海边游泳场。他稍后靠边停车,取出手机给贾巴尔发短信,询问具体位置,准备靠近掩护。可是贾巴尔始终没有回短信,附近也看不到有人,情况不明。他不敢靠近继续靠近海边游泳池,正打算开门下车搜寻,突然听到有枪声传来,很是清晰。
他没有犹豫,立即开车朝枪响的方向冲去,同时从背包内取出格洛克17型手枪,别在腰间,随时准备交火。他没开车灯,借助路灯的光亮前行,尽量避免暴露,逐渐靠近海边游泳池的入口附近。他距离入口尚有二三十米时,一条人影便从入口处跑出来,踉跄前行,似乎是受伤了。他果断打开车灯,刺目的光亮瞬间照亮人影,赫然竟是贾巴尔。
贾巴尔手捂肋部,挣扎前行,气喘吁吁,眼看就支持不住了。郄龙马上驾车冲过去,准备接应贾巴尔,尽快撤离现场。但游泳池的入口很快出现两名蒙面的男子,手持贝雷塔92F手枪,瞄准贾巴尔连续射击,当场将他击倒在地。郄龙眼看贾巴尔被击倒,身体抽搐,明显是活不成了,后悔真该早点靠近这里的。
两名蒙面男子当然也看到了郄龙,立刻持枪瞄准雪佛兰轿车射击,子弹击中车身,火星飞溅。郄龙已经无法营救贾巴尔,其背部连中多枪,必死无疑。他立刻挂挡倒车,快速后撤,远离两名蒙面男子,然后掉头逃离。两名蒙面男子全速奔跑追赶,同时不断开枪射击拦阻,枪声刺耳,不断在空旷马路上回荡。
郄龙熟练操控雪佛兰轿车掉头而行,很快便将两名蒙面男子甩开,迅速驶离现场,消失在黑暗中。贾巴尔死了,他现在孤身一人,不会说西班牙语,也没有护照,而且还被不明身份的人员追上,处境极为不妙。他不敢返回市区,径直朝东面开去,专走小路,越了偏僻越好,防止被追踪。
他也不知开了多久,土路抵达尽头,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无路可行。他把车停在树林外,关闭发动机,带上背包,开门下车,钻入树林内。他稍后穿过树林,登上一处制高点,查看四周的环境,发现距离大海不远,可以看到远处的灯塔。他暂时停下来休息,想想接下来该如何逃离B国,而且还要尽快。
他目前身上有贾巴尔给的两万美元,暂时不用为钱发愁,关键是没有护照,无法乘坐飞机或轮船离开,除非是偷渡。但偷渡必须找蛇头,就算能找到,两万美元也不够,同时也有被警方查获的危险。如果驾驶车辆离开,不但路途遥远,中间难免会遭遇警方的盘查,风险同样很高。
他现在靠自身的力量很难逃离B国,亟需帮助,犹豫着该不该打反恐中心的紧急求救电话。该电话是专门给失联或受困的外勤人员准备的,尽管他目前身份尚在核实中,但仍有权使用该电话。无论他身在何处,接通电话或,八小时内必有回应,可提供一切所需的帮助,但同样也会有暴露救援人员的风险。
可他没有选择,面对黑狱方面和当地警方的追捕,靠自身的力量很难逃离B国,只能求助了。他没再多想,果断取出手机,拨打紧急求救电话,很快便接通了。对方是电脑语言应答,按照提示说出密码,确定身份后,报出所在国家和位置,然后等候联络,最快也需要两小时。他结束通话,起身离开制高点,步行前往灯塔方向,希望能找到较为安全的藏身之处,等待联络。
他沿着海边崎岖地形朝灯塔方向行进,半小时后抵达海面,发现灯塔耸立在距离海岸数里外的地方,中间隔着大片海水,无法靠近。他随即顺着海边行进,试着搜寻船只,不久看到一个小型码头,泊位有有快艇停靠,上面装满补给品,应该是送往灯塔方向的。他没看到快艇上有驾驶员,码头也没有人,准备四下搜查之际,忽觉有强烈的困意袭来,双眼顿时有些睁不开了。
他强打精神睁开双眼,却突然发现远处海上的灯塔不见了,然后宽阔的大海正在快速消退,眼前码头和快艇也遭扭曲变形,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起来,仿佛是在梦境里一般。他惊骇莫名之际,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立即转身查看,竟发现贾巴尔站在身后,手里握着一支手枪,面无表情。
他极度吃惊,正要开口询问,贾巴尔却突然开枪了,头部一震,意识断绝。
房间内红灯不断无声闪烁,负责操控仪器的医生也不明其故,只见病床上的贾巴尔和36号犯人不断剧烈颤抖,似乎想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却始终做不到,情况十分危险。他立刻关闭仪器,迅速靠近病床,不敢贸然碰触贾巴尔和36号犯人,小心观察情况。他眉头紧皱,第一次使用这种新研制的药物,不清楚具体反应,无法做出正确的应对,弄不好贾巴尔和36号犯人都会死掉。
稍后不久,迪安直接推门而入,快步靠近病床前,看到贾巴尔和36号犯人的状况,立刻问道:“怎么回事,模拟场景进行的很顺利,为何突然中断了?”
医生摇头道:“具体情况不清楚,第一次使用新药物,没有任何经验可供借鉴。”
迪安道:“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医生皱眉道:“一个也活不下来。”
迪安看着颤抖不止的贾巴尔和36号犯人,沉着脸说道:“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停止颤抖?”
医生犹豫说道:“可以试着注射镇定剂,但可能会引起不良反应,结果难料。”
迪安果断说道:“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两人都死掉,动手吧!”
医生随即取来装有镇定剂的一次性针管,撕开包装,放掉空气,看着迪安问道:“先给谁注射?”
他无法确定注射镇定剂会引起什么后果,生死皆有可能,所以才要要询问迪安,因为贾巴尔是自己人。
迪安毫不犹豫地说道:“先给贾巴尔注射。”
医生很快将镇定剂注入贾巴尔体内,然后打开仪器,观察情况。贾巴尔的生命体征指标有所恢复,但并不明显,可能是镇定剂的药效不足,或许是无法抵抗新型药物产生的亢奋性。他犹豫着是否继续注射镇定剂,明显超过成人的剂量,是否危险。但迪安却示意他继续注射,把贾巴尔当成实验用的小白鼠,确保36号犯人能活下来。
医生自然不敢有反对意见,而且反对也没用,此事由迪安全权负责,自己只是提供技术支持而已。他马上就取出镇静剂,开始给贾巴尔注射,然后紧盯仪器上的数字变化,希望能有作用。十几秒后,贾巴尔身体的颤抖逐渐停止了,各种身体体征指标也在慢慢恢复正常,看来镇定剂起效果了。
医生想多观察一会儿,确定没有不良反应后,再给36号病人注射,以防万一。可迪安却不想多等,担心36号犯人会死掉,必须尽快让其恢复正常。过了今晚,局里的限时便到了,必须要从36号犯人身上拿到情报,因此绝不能让他死掉。新研制的药物虽是首次使用,但场景模拟则是很成熟的技术,而且还有贾巴尔负责掌控,所以迪安才有信心执行这种“特殊”的审讯。
他以前也多次示意场景模拟,效果都不错,当然也有犯人因此而死亡的,但成功率相当高,关键是需要药物配合。可是普通的审讯药物对36号犯人效果不明显,他只好冒险使用新研制的药物,希望能成功。为了保险起见,他派贾巴尔参与场景模拟,当然也要使用新研制的药物,只不过剂量要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