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莲京娜驾车一路追踪搜寻,开过三四个路口,始终没有发现目标车辆的踪迹,一定是改变行进路线了。她没有线索可寻,而且也不能在马路四下搜索,防止引起巡逻警察的注意,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她只能联系后方的行动小组,请求技术支援,尽快找目标车辆的下落。她不怕跟丢,却特别担心目标更换车辆,不然连行动小组也无能为力了。
她没问国会大厦遭袭的情况,相信结果糟糕的话,卡莎上校肯定会第一时间获知消息,也不会对自己隐瞒。从两人目前的通话情况来看,应该是没事,否则卡莎上校一定有所表露的。卡莎上校暂时没说对郄龙的态度,一切由瓦莲京娜自己决定,显示出对她的充分信任,当然也令她很为难。
她并不反对与郄龙合作,却始终保持一份警惕之心,原因就是无法确定郄龙的真实身份,尽管也高度怀疑他是C国的特工人员。卡莎上校已经通过某种非正式的渠道去查证郄龙的真实身份,目前还没有任何结果,其身份如谜,当然要保持高度警惕。眼下两人之间没有利益冲突,都是为了能尽快找到瓦希德,尽管最终目的有所不同,却不影响合作。
大约过了六七分钟,瓦莲京娜收到行动小组的通知,已发现目标车辆的踪迹,位于三个街区外一条名叫海勒恩的马路。她立刻根据手机导航的指引,加速朝目标出现的区域开去,尽快跟上。她目前的策略已由拦截改为跟踪,因为国会大厦威胁已经解除了,无需着急击毙目标,保持跟踪,希望能从目标身上获取跟重要的情报。
瓦希德始终没有露面,FGL下落不明,很多疑团待解,自然不能轻易干掉目标了,至少现在不行。瓦莲京娜并不知道上校已经被灭口了,而此人身上有真正目标的线索,当然更不能轻举妄动了。她并未对郄龙隐瞒自己的想法,还是没有说真正的目的而已,毕竟对方也想找到瓦希德的,应该没有问题。
郄龙确实对此没有异议,尽管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瓦希德背后必定有更庞大势力暗中支持,绝非花岗岩国际安保公司能做到的,从袭击国会大厦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国际峰会如此严密安保措施,袭击者都能混进去,可见其背后的势力何等强大,瓦希德不过也是被利用的棋子而已。
不过要想查明此神秘势力,必须先找点瓦希德才行,而且要尽快。无论国会大厦的袭击成功与否,其影响力确实巨大的,产生的结果恐怕连该神秘势力也不好承受,因此参与者必然会灭口,不能留下任何线索,花岗岩国际安保公司的人就是干这个活儿的。瓦希德虽然没有亲临现场,但肯定是主要策划者之一,被灭口是必然的,时间紧迫。
瓦莲京娜和郄龙不久开车赶到海勒恩街,沿街均速行驶,小心搜寻目标车辆的踪迹,暂时没有发现。海勒恩街转弯较多,街道两旁也有不少咖啡馆和餐厅,时值中午,就餐的客人较多,很是热闹。瓦莲京娜驾车转过两处弯道,立时看到目标车辆停在一家餐馆前,颜色和车牌号一致,肯定没错。
但车上没有人,餐馆内暂时看不到,目标行踪不明。
瓦莲京娜没有停车,镇定从目标车辆前开过,甚至没扭头查看,防止目标暗中隐藏观察。这些人都是反跟踪经验丰富的老手,必须提高警惕,稍有疏忽就可能送命。她驾车开出一百多米,这才缓缓停靠在路边的车位上,通过后视镜观察餐馆的动静。她的容貌和身材太突出,很容易引起注意,不便进入餐馆内侦察。
郄龙当然知道瓦莲京娜的不便之处,没多犹豫,果断开门下车,绕行至地面的人行道上,肩挎背包朝餐馆走去。他的装扮像游客,而且不会德语,进入餐馆侦察反倒不会引起怀疑,只是想不明白目标为何会进入餐馆内,应该尽快逃离危险区域。他不快不慢地朝餐馆走去,眼看接近餐馆时,一辆白色垃圾车从餐馆旁的小巷内开出,很快拐上主路,随即加速前行。
郄龙起初并未注意垃圾车,等它减速转弯时,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开车的司机,眼神一动,继续前行。他走过小巷口,靠近餐馆,却没有进入,边行便掏出手机,放在耳边遮挡无线耳麦,快速联系瓦莲京娜。驾驶垃圾车司机就是目标,虽换上了橘黄色的工作服,还带着口罩,但他绝对不会看错。
他不久停在路边假装打电话,暗中观察垃圾车的动向,等其转过前方弯道,遂快速朝大众轿车走去。他终于明白目标为何在这里停下,目的是更换车辆,垃圾车更容易通过警方的检查站,很可能要直接离开市区。他不久返回大众轿车,对瓦莲京娜说出自己的判断,建议不要跟的太紧,垃圾车目标明显,方便跟踪。
瓦莲京娜同意郄龙的建议,暂时没有开车跟上,点了一支烟,补充一些水分,午饭只能吃从超市买的能量棒了。她等了两分钟,这才驾车前行,沿着海勒恩路一直朝西南方向开,不久跟踪垃圾车拐入莱茨霍森大街,转向东行,汇入密集的车流中。垃圾车沿着莱茨霍森大街东行十几分钟后,拐上附近高架桥,继续朝南行驶,正是出城的方向。
瓦莲京娜继续驾车跟上,保持两百米以上的距离,小心跟踪。垃圾车的车体高大,行驶在车流中十分显眼,远远便能看到,无需近距离跟踪。瓦莲京娜和郄龙都以为垃圾车要开出市区,结果却在不久之后从匝道上开下,进入桥下的主干道,径直朝北开去。垃圾车拐入匝道是没有打转向灯,十分突然,明显是在防止有人跟踪。
好在瓦莲京娜和郄龙跟踪的距离较远,不怕对方突然拐入匝道,继续均速前行,不久顺利进入匝道,跟踪而去。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垃圾车始终在市区内行驶,最终停靠在一条偏僻的街道内。车内两名男子的很快下车,从垃圾车后部卸下深绿色的空垃圾桶,推着进入街道旁的公寓,估计更换里面装满的垃圾桶。
两名男子进入公寓不到五分钟,便从另一侧地下室出口钻出,来到相邻的街道上。两人身上的橘红色工作服已脱掉,换成了便装,双双背着轻便背包,头戴遮阳帽,沿着人行道快步行进。两人正是雷纳德和手下,之所以如此频繁地更换车辆,不是发现有人跟踪,也不是担心被警察发现,而是在提防花岗岩国际安保公司。
主要是担心被副总裁灭口,他们身为该公司的资深员工,非常清楚公司的能力和手段,完全可以调取市区监控系统进行搜寻,绝不能留下任何可追查的线索。雷纳德选择藏车的地点没有监控设备,更换垃圾车也是事先准备好的,而且提前破坏了监控摄头,不会留下任何影像记录。
雷纳德和手下步行穿过两条街道,然后进入一辆很普通的老款宝马轿车内,不久驾车离开,消失在马路上。此时已是午后,马路上车辆较多,不时可以看到持枪巡逻的机动警察,警戒级别并未降低。此地远离国会大厦的封锁区,路上没有警方设置的临时检查站,交通也不是很拥堵,车速较快。
雷纳德经过几次反跟踪测试,并未发现有跟踪者,这才果断朝安全屋开去,位于第10区的一片公寓楼内。第10区原属于东D,至今许多建筑还留有冷战时期的鲜明风格,安全屋所在的公寓区就是如此。几十幢公寓楼都是一样外形,方方正正,极为整齐,就像是一排排士兵一样。
唯一不同就是外墙的颜色,变化很多,各不一样,肯定后来重新粉刷的,显得更有活力一些。雷纳德驾车驶入公寓区,故意在其中绕行两圈,确定安全后,这才停在15号公寓楼前。他和手下很快开门下车,快步进入公寓楼内,沿着楼梯而上,安全屋在四楼。这里公寓楼都是七层,没有电梯,房间也不是很大,基本已租户居多,流动性大,便于隐藏。
雷纳德和手下不久来到四楼,走廊上没人,十分安静。很多租户白天外出工作,夜间很晚才回来,午后是最安静的时刻。雷纳德很谨慎,示意手下和自己保持安全距离,轻便别把斜跨身侧,拉链已打开,里面装着一支MP7冲锋枪,并且带有消音器,子弹已上膛,随时可抽出使用。
雷纳德一年前租用这里公寓当做安全屋,定期前来查看,确保安全,没有任何人知道,心腹手下也是第一次来。他上次来是一星期前,离开时设置了暗记,如果有人闯入,马上就会发现。他小心靠近405号公寓门前,低头看一眼暗记,没有被移动过,这才放心掏出钥匙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