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龙前行几十米后,突然发现对面也有人影出现,四个人呈散开队形,每人相隔四五米左右,几乎封住沙丘顶部,平行搜索前进。他怀疑对方似乎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如此进行搜索,双向对进,很难躲避。他随即停止前行,很快朝瓦莲京娜打出手势,示意尽快上树躲避,防止被对方发现。
两人完全可以对付搜索人员,可这样一来就惊动了目标,无法再潜伏侦察,只能冒险突袭训练营,把握很小。
郄龙和瓦莲京娜随即无声分开,各自寻找一棵大树,熟练攀爬上去,隐蔽观察。两人相距十余米,分别持枪瞄准前后方搜索靠近的人影,高度戒备。郄龙带着夜视仪,紧盯搜索靠近的人员,不时用单兵电台给瓦莲京娜发暗号,通知搜索人员的距离。大树枝叶茂密,两人身背登山包行动不便,随即卸下挂在树上,如果被发现,可迅速展开攻击。
搜索人员没有夜视仪,不过对地形却很是熟悉,始终保持搜索队形,稳步行进,不久便靠近郄龙和瓦莲京娜藏身的区域。他们每搜索一段距离便会停下来,领队拿起挂在胸前的一个仿生哨子,放在嘴中吹响,发出一种奇怪鸟鸣声,很是清晰。没过多久,对面也传来同样的鸟鸣声,显然是在和同伴联络,确定情况。
山丘顶端的植被十分茂密,就算相距十余米,也看不到对方身影,搜索时又不能使用单兵电台,用仿生哨联络最简单方便,可有效防止误伤。通过联络,双方均未发现可疑人员,不过地面上确实有脚印,只是不清楚是不是7号和11号教官留下的。进出训练营有专门的通道,其余地方则布满致命的陷阱,想靠近十分困难。
巡逻队今晚是沿着常规路线进行,而且多加派了一组,具体原因23号教官没说。他们听到枪声后,马上赶到该区域搜索,发现是那片埋设有地雷的山毛榉树林,但没看到有人。他们立刻向23号教官汇报情况,得到仔细搜索该区域的命令,确定枪响的原因。他们随后在周边区域搜寻,没多久便发现地面上有脚印,遂进行重点搜索,逐渐进入山丘顶部。
山丘顶部有不少积水,脚印很快便消失在大小不一的水坑中,说明对方的反跟踪经验很丰富。巡逻队由14号教官带头,果断下令搜索整个山丘顶部,双向推进,尽快找到脚印的去向。两组巡逻队眼看就要会合时,14号教官接到23号教官的通知,告诉他枪声是7号和11号教官发出的,并无异常情况,可以结束搜索,继续常规巡逻任务。
结束通话后,14号教官很谨慎,下令继续搜索完最后一片区域,确保安全。7号和11号教官没有按专用路线返回训练营,中途变向行进,严重违反了训练营的规定,致使巡逻队白白浪费了很长时间搜索。14号教官很是生气,却也没有办法,如果向23号教官提出抗议,很可能被对方利用,以此来对付最令他讨厌的7号教官,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两组巡逻队不久会合,快速交换搜索结果,确实没有发现太过明显的线索,零星有一些脚印,很可能是7号和11号教官留下的。两组巡逻队加起来也只有八个人,根本无法全面搜索整个山丘,而且又是夜间,难度极大。14号教官果断结束搜索,两组巡逻队重新恢复常规巡逻,不久分头消失在茂密的植被丛中。
郄龙注视巡逻队消失在密林中,并未马上离开大树,通知瓦莲金娜继续留在大树上,耐心等待。他判断对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所以才对山丘顶端进行重点搜索,此刻离开大树移动同样危险。他和瓦莲京娜不熟悉地形,也不清楚训练营的具体位置,目前留在树上最安全。
瓦莲京娜却很想跟踪巡逻队,借此尽快找到训练营的位置,不太同意郄龙继续留在大树上的决定,遂用单兵电台提出反对意见,认为过于保守。两人之前有过约定,此次行动由瓦莲京娜指挥,尽管是半开玩笑的性质,可毕竟郄龙也是同意的。现在双方意见发生分歧,各自的理由都很充分,但同样都有危险,就看谁先妥协了。
一般情况下,郄龙肯定会让着瓦莲京娜,毕竟双方多了一层亲密的关系,不太好拒绝。但目前情况不同,好不容易找到训练营的所在,瓦希德很可能就在其中,接下来行动必须格外小心,如果暴露,不但前功尽弃,而且还会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中。跟踪巡逻队当然可以找到训练营的具体位置,可是也容易被发现,不能冒险。
训练营肯定就在山丘下方的原始森林中,天亮后搜寻也不迟,没必要冒险跟踪巡逻队。郄龙和瓦莲京娜为此争执不下时,夜空中电闪雷鸣,很快大雨倾盆而下,很是突然。山丘地势较高,很快便有大树被雷电击中断裂,五六米长审问树干燃烧坠落在地,黑夜中十分显眼。明亮的火光中,茂密的植被丛中突然有人影闪现,快速躲避燃烧的树干,再度消失不见。
瓦莲京娜这才也看清楚了,不用猜,肯定是埋伏起来的巡逻队,看来并未走远。或许是他们刚才是故意走远,然后在派人悄然返回,潜伏起来观察,确定有没有可疑人员,真够狡猾的!她随即结束和郄龙的争执,但并不代表自己决定是错误的,只是考虑不周而已,如果现在跟踪,说不定会有奇效。
不过目前夜空中的闪电很多,不断照亮漆黑的森林,很难隐藏行迹,跟踪巡逻队确实很冒险。瓦莲京娜不再坚持跟踪巡逻队,继续留在大树上等待,此刻已是凌晨两点,再过几个小时就天亮了。雷电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山丘顶端大树被劈中了六七棵,醒目的火焰在大雨中燃烧,久久不灭。
大雨持续到凌晨四点才减弱下来,森林内到处都是积水,目力所及处,水光闪烁。郄龙和瓦莲京娜一直躲在大树上,尽管穿着防雨的冲锋衣裤,但依然被淋得不轻,还好没有湿透。大树此刻已经被雨水淋透,不能继续躲在上面了,两人随即果断离开大树,进入较为空旷地带躲避。
地面上随处可见大雨过后断折的枝叶,积水也很多,行进虽然不便,却不用担心留下脚印。凌晨四点原始森林依旧漆黑一片,听不到任何鸟鸣,只有淅沥不断的雨声,显得很是空寂。郄龙和瓦莲京娜谨慎前行,不久停在林木较为稀疏的地带,穿上户外雨衣,轮流警戒,等待天明。
之后的两个多小时内,雨势时强时弱,直到快早上七点才完全停歇下来,但天色依旧阴沉沉的。郄龙和瓦莲金娜趁着天色阴沉,森林中光线昏暗,果断离开山丘,进入下方谷地内,开始搜索训练营的所在。他们为了行动方便,把登上包藏在山丘顶端的大树上,并且作了暗记,以免找不到。
郄龙和瓦莲京娜轻装上阵,只携带突击步枪和手枪,备用弹匣若干,其余不必要的装备全部留在登山包内。两人此行的目的是侦察,尽量避免和目标交火,发现训练营所在,立刻转入潜伏观察,确定瓦希德是否在其中。山丘下方谷地面积不小,同时森林密布,搜寻起来并不容易,而且还要警惕巡逻队。
郄龙和瓦莲京娜小心降下山丘,保持统一的路线,防止有陷阱,尤其是地面积水处,先确定安全再通过。郄龙出发前给军用夜视仪换了新电池,四节5号AA电池可以提供15个小时的电量,登山包内还有不少备用电池,足够本次行动使用。虽然山丘下方森林更为茂密,视线受阻,但军用夜视仪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数百米距离的事物清晰可见。
深入原始森林数百米后,郄龙突然止步,打手势示意瓦莲京娜停止前行,就近躲避。他随后也闪身躲至一棵大树后,隐蔽观察潜伏的动静,数分钟内没有前进一步。瓦莲京娜清楚郄龙警觉性很高,一定是发现什么可疑情况了,暂时没有询问,持枪警戒四周。郄龙确实发现前方有异常,黑暗的树林中隐约有微弱的红色光亮闪动,很像红外线的报警器,但不敢确定。
他不久示意瓦莲京娜留在原地,自己大胆继续前行,借助茂密植被的掩护,悄然靠近红色光亮闪动的位置。他前行二十多米,潜伏在暗影中观察,夜视仪中森林一片暗绿色,很快有红色闪过,而且不止一处。他果断推起夜视仪,利用肉眼查看,结果什么也看不到,随后再带上夜视仪观察,红光再现。
他由此可以断定,前方必定有红外线报警装置,说明距离马萨耶夫了训练营不远了。他所戴双目夜视仪的视场只有四十度,无法进行全面观察,需要移动位置查看更多的区域,确定这片红外线报警区域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