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农庄内有人员出现走动,很快从车库内开出一辆半旧皮卡车,然后往车厢内搬运封装好的新鲜蔬菜,估计是运往附近的城镇。现身的人员都穿着当地人干活的装束,不时交谈,有说有笑,看不出任何异常。皮卡车的车箱很快装满,两名男子重新检查一遍,确定数量没错,遂上车驶离农庄。
皮卡车不久开上公路,加速朝西南方向驶去,逐渐消失在单筒望远镜中。郄龙重新将物镜对准农庄,继续观察监视,数码相机拍摄的皮卡车照片,已经通过蓝牙传输到手机上。他仔细查看手机上的照片,两名男子都是白人,面部和手臂的皮肤晒得较黑,十分符合室外工作的特点,看上去像是农庄里的工人。
可是郄龙坚信这处农庄极有可能是马萨耶夫旅的一个重要据点,位置偏僻,距离边境也很近,非常适合当中转站使用。他怀疑尤里等人就是从这里进入F国的,而且训练营也有可能在日孚山区内,或者在D国境内,上校前来十分方便。他昨晚杀死了巡逻警戒的杜高犬,农庄里的人一直没有进行搜寻,情况不太对劲儿,上校或许已经在农庄里了。
郄龙的监视有疏漏,早上四点到六点之间睡着了,没有及时查看数码,结果电池没电了,有一个多小时情况未能拍摄下来。上校可能利用这个时间赶来农庄,人应该还在,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他现在不知道上校年龄和相貌,农庄内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也包括那两名开着皮卡车离开的男子。
他眼下只能被动观察监控农庄,根本无法主动靠近,化装成游客也不行,一旦暴露,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卡尔把直接把皮卡车开入山区内,停在林木稀疏地带,开门下车。他胸前斜跨弓箭手战术胸包,里面藏着一只MP9冲锋枪,手拎装有Mk。12半自动轻型狙击步枪的渔具袋。日孚山脉中有河流和湖泊,可以进行野钓,狙击步枪装在渔具袋并不显眼。该枪口径5。56×45毫米,配备专用狙击子弹,精准度很高。该枪标配20发直型弹匣,也可使用30标准弹匣,属于近战支援武器。
他肩挎渔具袋,率先离开皮卡车,突前警戒观察,暂时没有取出MP9冲锋枪,P229手枪插在腰间的枪套内,子弹已上膛。他的同伴正用伪装布覆盖皮卡车,防止被人发现,不久快步追上,背包内装着一支G36C突击步枪,并安装有消音器。
卡尔很不喜欢这个任务,尤其讨厌杜高犬巴克,因为他小时候被狗咬过,所以排斥一切犬类。他可以不在乎弗拉斯的命令,但不能不听上校的话,前者明知自己讨厌狗,却还是派自己来,显然是有意打压自己。弗拉斯就是个马屁精,论能力根本不如自己,就会哄上校开心,因此才会让他负责农庄。
阿布和瓦莲京娜是自己带人捉到的,可弗拉斯根本没和上校说,似乎一切都是他的功劳,心情自然十分郁闷。
同伴看出卡尔心情不好,担心影响搜查行动,随即劝说道:“卡尔,上校是聪明人,心里肯定清楚你和弗拉斯谁更有能力,早晚会重用你的。”
卡尔撇撇嘴道:“能力强又怎么样,比不上弗拉斯会哄上校开心!”
同伴说道:“弗拉斯得意不了几天了。”
卡位停步回头看看同伴,沉声问道:“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同伴立刻说道:“弗拉斯和尼基维奇曾经是同学,参加马萨耶夫旅后关系很紧密,上校肯定也知道此事。现在尼基维奇当了叛徒,已经被处死了,你说上校还会像以前那样信任弗莱斯吗?”
听我同伴解释,卡尔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点点头道:“你说得没错,上校这次突然前来,事先没有打招呼,说明已经不太信任弗拉斯。”
同伴道:“我估计上校很快就会将弗拉斯调走,把农庄交给你负责。”
卡尔得意道:“那是理所当然的,弗拉斯根本没有能力管理好农庄,甚至田里种的什么蔬菜都不知道,废物一个!”
两人这时已进入密林,遂停止交谈,避开徒步线路,越野而行,搜寻杜高犬巴克的踪迹,当然还有可疑人员。卡尔不认为会有人在密林中潜伏监视农庄,但杜高犬巴克的失踪确实很奇怪,需要尽快查明原因。尽管他十分讨厌巴克,可不得不承认它是一只训练有素的猎犬,攻击力极强,而且没有任何前兆,一般人很难对付。
巴克确实有时候会钻入山林中,但天亮前一定会回到农庄,现在它已经失踪两三个小时,情况不明。卡尔和同伴开车绕行了三四里,然后徒步进入日孚山区越野搜寻,毫无线索可寻。他们决定先赶到农庄附近的密林区,搜寻有没有监视者,至于巴克的下落,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无所谓,一条狗而已。
对长时间潜伏监视人来说,水一定要少喝,否则会频繁内急,影响监视效果,同时也很容易暴露。郄龙潜伏监视的经验很丰富,同时也是一名出色狙击手,可以长时间潜伏一动不动,直到完成任务。不过他早上吃饭补充体力时,确实喝了不少水,加上密林中早晚温差较大,内急在所难免。
他当然可以再继续坚持几个小时,但目前并非执行狙击任务,同时可以用数码相机拍摄,方便一下花费不了多长时间。他随即将数码相机调成自动拍摄状态,任何起身进入密林内方便,距离并不远。可他刚解开腰带,耳内便听到干枯树枝的折断声,很是清晰。他迅速系好腰带,蹲身侧耳倾听,带消音器的P226手枪已经握在手中。
干枯树枝是他在监视点周边设置的警报系统,防止有人靠近而未能及时察觉,大型动物一般是不会靠近农庄的。他蹲身仔细倾听,干枯树枝的段折声却没再响起,说明来人十分警觉,发现干枯树枝是人为摆放的,随后避开了。不过他已听出声音来自西面,相距约二三十米,但植被茂密,暂时看不到人。
他来不及返回监视点了,遂原地不动,静观其变,提前发现对手,便有一半胜算。来人肯定不是误闯的徒步游客,从其踩到枯枝的反应就能判断出来,普通人不会如此警觉。此时此地,来人除了上校的手下外,不会是别人。他估计应该是皮卡车上人,当时没有多想,确实大意了,还好设置了报警机关。
干枯的树枝是卡尔同伴踩断的,竟然藏在落叶下面,走进也很难发现。同伴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密林到处都是掉落的枯枝,踩断很正常。但卡尔却十分警觉,迅速阻止同伴前行,示意他原路退回,暂时不要乱走。他随后靠近同伴踩上的区域,蹲身用MP9冲锋枪的消音器翻挑落叶,果然发现下面还隐藏不少干枯的树枝,绝对是人为设置的。
卡尔立刻打手势示意同伴有情况,然后起身斜背装有狙击步枪的渔具袋,绕过该区域,持枪搜索前行。同伴也已经从背包内取出G36C突击步枪,跟在卡尔身后,保持四五米的距离,高度警惕。两人在茂密的密林中小心穿行,仔细搜索,不久便发现地面有很新鲜脚印,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
卡尔相当有经验,认真查看过脚印之后,马上断定是运动休闲鞋留下的,而不是徒步鞋,说明对方不是徒步旅行者。如此看来,果然有人在监视农庄,杜高犬巴克的失踪肯定与此有关,必须尽快查明。他和同伴都带着军用单兵电台,可以随时和上校联系,不过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他暂时不打算联系上校。
脚印也可能是附近农庄游客留下的,毕竟目前是旅游旺季,进入山区的不一定都是徒步旅行者,需要找到更多证据。卡尔和同伴继续搜索前行,不久靠近郄龙所设立的观察监视点,暂时未发现隐藏的单筒望远镜。附近能观察农庄的合适位置并不多,用三脚架固定的单筒望远镜肯定会被发现,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郄龙不能让对方发现观察监控点,不然行动马上暴露,对方肯定会联系农庄内同伙,所有的努力便前功尽弃了。他此刻距离两名搜索者约有二十多米,中间相隔茂密植被,只能看到人影,手枪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他没多犹豫,果断起身朝山林深处钻去,吸引搜索者追击,然后找机会干掉。
他只有一支手枪,而对方拥有冲锋枪和突击步枪,正面交火肯定不行,必须智取。他弯腰快速在密林中钻行,故意弄得植被不断摇晃,引起搜索者注意,紧追不放。尽管太阳已经升起,可密林中的光线仍旧较为昏暗,很难看清窜走的人影,只能沿着晃动的植被追踪,追击者优势并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