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龙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农庄的数幢房屋都熄灯后,这才离开潜伏处,悄然进入农庄西侧的菜地内。他沿着菜地间的空隙匍匐前行,随身只携带手枪和夜视仪,准备靠潜入农庄内侦察。他判断黑寡妇和同伙应该就被关在农庄内,具体位置不明,需要进行实地查看。他当然不是想救黑寡妇,萨米就是被她打死的,见面也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可黑寡妇身上有瓦希德的线索,现在还不能死,如果情况不妙,可以先行控制,然后审问获取瓦希德的下落。不过这样一来,跟踪追查瓦希德下落的计划就彻底暴露了,只能通过审讯黑寡妇获取线索,以他对黑寡妇的了解,此事难度极大。他暂时不考虑这个方案,只是备用计划,不到万不得已不实施。
郄龙匍匐前行了几十米,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四周十分寂静,可以听到远处河水的流动声。他没发现农庄附近有警戒哨,但惟其如此,反而觉得很不正常,必须格外小心才行。他随即放慢匍匐前行的速度,极为谨慎地留意周边的动静,随时准备应变。今晚是阴天,无星无月,非常适合隐蔽行动。
农庄四周的菜地并非十分平坦,靠近山脚一侧地势较高,有明显的起伏,可以居高临下观察农庄内的情况。郄龙不久在地势较高的菜地中找到一个合适的观察点,距离三百米左右,戴上夜视仪,开始进行观察。农庄内一共有五幢房屋,其中只有一幢有微弱的灯光闪动,其余全部漆黑一片,看上去十分安静。
郄龙观察了十几分钟,没发现任何异常,遂大胆离开观察点,继续匍匐前行,逐渐靠近农庄。尽管他没发现什么异常,但并不喜欢这种情况,太过安静了,隐隐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可又说不出原因来。他相信本能的判断,正待停止靠近农庄时,侧方突然有一条黑影高速扑来,之前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
他反应超快,闪速拔出带消音器的P226手枪,瞬间对准扑来黑影连开两枪,全部命中。
黑影中枪后并未倒地,而是惯性前冲,转眼撞上郄龙,竟然是一条体格健硕的杜高犬。他被杜高犬撞击的仰面翻倒在菜地内,立刻收缩持枪的左臂,护住咽喉要害,防止杜高犬扑咬。这条杜高犬竟然不声不响地地发起攻击,显然是受过严格而专业的训练,难怪农庄四周看不到警戒哨。
杜高犬中枪后攻击更加猛烈,果然开始扑咬郄龙的咽喉,极为凶悍。郄龙及时用手枪挡住杜高犬的攻击,结果直接被它张嘴咬住,锋利的犬牙逼近握枪的手掌。他果断扣动扳机,连开三枪,子弹从杜高犬头部钻出,撕裂开可怕的创口。杜高犬终于停止攻击,翻倒在菜地内,身体不断抽搐,死亡在即。
郄龙对此心有余悸,担心农庄四周不止一只杜高犬,随即持枪警惕四周,暂时没有发现有其余杜高犬的迹象。面对突发司机,他果断放弃潜入村庄侦察的打算,及时后撤,并带走了被打死的杜高犬。他临走之前,尽量恢复现场的环境,用泥土掩埋住血迹,弹壳也被收回,不留可追查的线索。
他当然不可能做到一点痕迹也没有,但至少让农庄内人员无法快速追查,找不到杜高犬的尸体,对方就无从判断发生了什么。他估计上校也应该快到了,对方人数不足,不便进行大规模搜索,只能暗中提高警戒。他一小时后退回密林边缘处的观察点,然后拖着杜高犬尸体进入密林深处掩埋,防止被发现,同时也免得招引蚊虫。
目前正值盛夏时节,山林中蚊虫特别多,尤其是夜间,无时无刻在身边飞舞袭扰。郄龙进山前有所准备,买了长袖衣裤和防蚊虫的药膏,此刻已涂抹于暴露在外皮肤上,效果不算太明显,但至少可以忍受住。他掩埋好杜高犬的尸体,及时返回观察点,继续监视农庄,同时也适当休息,保持体力。
黑色电击器的圆锥形金属头不断闪烁蓝光,同时发出啪啪的响声,缓缓靠近阿布的胸口,这就是他要求找律师的结果。他不断缩身躲避,可人被固定在金属座椅上,可活动的空间有限,只能眼看着对方将电击器按在自己胸口上。他全身立刻颤抖起来,带着金属座椅也晃动不止,发出刺耳的声响。
手持电击器男子持续电击阿布30秒,然后收回电击器,继续询问先前的问题,并不断让电击器发出蓝色电火花,无言威胁。阿布确实不知道上校在那里,估计瓦莲京娜也被抓住了,无法回答男子的问题,只能不停摇头表示不清楚。对方当然不信,继续用电击器折磨阿布,时间不断延长,最后终于将他电昏过去。
阿布不久再次被凉水泼醒,审问继续,电击当然也不会停,只是变换了位置,同样难以忍受。他在训练营接受过被俘遭审讯的训练,电击不算什么,完全可以承受的住。对方见电击没有效果,随即改用水刑折磨,十分熟练。捆绑他的金属座椅被放倒,面部盖上湿毛巾,一名男子按住他,另一人用桶装水由上而下浇在脸上,溺水的窒息感极为强烈。
阿布忍不住竭力挣扎,却被蹲身男子死死按住,动弹不得,人很快就变得意识模糊了。对方随即暂停倒水,扶起座椅,掀掉他脸上的湿毛巾,让他得以进行喘息。他随即大口喘息起来,鼻孔里不断冒水,咳嗽不断,显然被折磨得不轻。对方等待恢复正常,继续审问,除了同伙之外,还有FGL在那里。
阿布虽然被折磨得痛苦不堪,但头脑还是较为清醒的,听出了对方的问话中有破绽,警方应该不知道FGL这个名称。因为FGL一直由瓦莲京娜保管,连叛徒尼基维奇也不知道,自然无法向情报机关通报,警方当然也无从知晓。他立刻怀疑两名审讯者不是F国警方或情报机关的人,很可能是上校的手下,假冒身份来试探自己。
他暗自决定什么也不说,咬牙坚持下去,相信这是上校对自己试探,希望判断准确。他面对审问,坚称对方抓错人了,根本不知道对方的问题,继续要求找律师。他拒绝回答结果可想而知,另外半桶水也很快浇在脸上,当然是盖上湿毛巾后,窒息感再度袭来,而且更加强烈难耐了。
他不久便处于半昏迷的状态,随后感觉被人拽起,双手被解开,接着固定在桌面上。他不断喘息,朦胧中觉得手指发痛,勉强睁开双眼,发现审讯着正在用匕首割开他手指皮肤。他看到对方另一只手指攥着羊角锤,明显是准备切断他的手指,这更说明对方并非F国警方或情报机关的人,不会使用这种残忍的方法审讯。
但他不敢肯定,因为很多西方国家的情报机关都设有秘密黑狱,专门关押审讯不能让外界知道的人员,为了获取情报,任何残忍审讯方法都会使用。他思绪混乱时,审讯者高高举起羊角锤,最后一次讯问他同样的问题。他犹豫片刻,果断闭上双眼,拒绝回答,等待被切手指的剧痛。
下一秒,他后颈忽感针扎般一痛,接着很快昏迷过去,身体瘫软如泥。
郄龙被密林中鸟鸣声吵醒,睁开惺忪的双眼,低头看看手表,差五分钟早上六点。他这一觉睡了有两个小时,疲惫感顿消,起身在密林深处活动一下四肢,然后返回观察点查看。他把数码相机连接在单筒望远镜上,设置成自动拍摄模式,液晶屏幕用黑布盖住,防止光线泄露。
他每隔一小时查看一次数码相机,没发现任何异常,不过这次多睡了一个小时,数码相机没电了,不知拍摄了多长时间。他背包内有多块备用电池,随即取出更换,查看拍摄情况。数码相机最后拍摄视频不到四十分钟,农庄没有任何异常情况,不见有人出来搜寻失踪的杜高犬。
他重新将数码相机连接在单筒望远镜上,然后从背包内取出瓶装水和食物,边吃边监视农庄。那辆灰色路虎越野车还停在原地,一直没有移动过,农庄笼罩在轻薄的晨雾中,暂时看不到有人员走到,很是安静。距离黑寡妇和同伙被抓已超过十几个小时,上校或瓦希德应该快出现了,时间拖得越久越容易暴露,相信对方也很清楚这一点。
他昨晚潜入农庄的计划失败,天亮后就更难靠近了,目前只能被动等待,尽量小心不暴露。进出农庄只有一条小路,余下全是菜地,地形空旷,视线开阔,任何人想靠近都会被发现。他简单吃完早餐,空塑料瓶和包装袋全部装入背包内,不留任何痕迹,相当老练谨慎,因为对手能活捉黑寡妇,实力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