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龙尽管有夜视仪的优势,可不熟悉别墅内部的情况,不敢有丝毫大意,极为小心地搜索行进,落脚无声,猫一般轻盈。他悄无声息地穿过曲折的走廊,逐渐靠近楼梯口,停在角落里耐心观察。这里是上下楼关键的位置,对方一定会把守,不能贸然上冲,需要尽快找出对手的隐藏地点。
楼梯整体呈弧形,中间没明显的转弯,藏不住人,唯一可隐蔽的地点就是二层楼梯口两侧,目前看不到有人。郄龙很清楚对手训练有素,不会轻易暴露藏身之处,必须想办法引对方现身。他很快发现附近有个酒柜,当即取出两瓶红酒,扬手丢至楼梯入口下方,落地摔得粉碎,响动很大。
可楼上却毫无动静,对手明显经验丰富,根本不上当,继续隐藏不出。郄龙并不着急,拎上几瓶烈性酒,悄然移动位置,继续朝楼梯方向扔去,有的落在阶梯上摔碎,酒液流淌,味道很浓。对手却始终不为所动,继续潜伏在二层楼梯口不现身,相当镇定,似乎要死守在那里。
郄龙犹豫着是不是要继续投掷酒瓶,身后突然传来异常响动,是尽量压低的脚步声,危险临近。他飞快卧倒滚动躲避,顺势将手里酒瓶甩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很快击中墙壁,碎裂声十分清晰。与此同时,消音武器射击声瞬时响起,子弹密集如雨,全部朝郄龙先前的藏身处射来,转眼打得附近木制家具碎屑纷飞。
偷袭者是两名从外围撤回的警戒哨,先前去地下室查看两名联系不上的同伴,结果却发现了尸体。他们很快用对讲机联系队长,说明情况,随后赶往楼梯入口,前后夹击潜入者。他们没有配备夜视仪,不过M4A1卡宾枪上安装着可因环境变化而增减亮度的快瞄镜,具有一定的夜视功能,所以能看到郄龙的藏身位置。
但他们的射击位置不理想,准备在靠近一点,结果脚步声没压住,立即暴露了。他们马上开枪射击,两支M4A1卡宾枪形成交叉火力,转眼覆盖目标藏身的区域,火力极为凶猛。
可惜郄龙已提前卧倒滚动躲开,凶猛密集的火力未能命中,加上快瞄镜毕竟不是夜视镜,很难再快速发现目标的踪迹。而郄龙的夜视仪却在此刻威力大显,清晰看到两名偷袭者的身影,就在身后五六米远的地方,周边没有任何掩蔽物。他没有起身,躺在地上使用冲锋枪射击,迅速打光一个32发弹匣,两名偷袭者全部被笼罩在密集的弹雨中。
两名偷袭者猝不及防,当场被冲锋枪子弹命中,虽然穿着防弹战术背心,但挨上几枪也很不舒服,而且也保护不了四肢。其中一名偷袭者被冲锋枪子弹击中了左臂,鲜血流淌不止,战斗力有所减弱。另一名偷袭者胸部中了两枪,尽管弹头被防弹插板挡住,可冲击力也令他相当难受,呼吸顿感不畅通。
郄龙来不及更换弹匣,迅速抽出胸前快拔枪套内的P226手枪,对准两名偷袭者持续速射,不给对方任何反击的机会。他数秒间便打光手枪弹匣内的15发子弹,两名偷袭者全部被射倒了,一死一重伤,完全失去抵抗能力。近距离交战,反应最快者占优,两名偷袭者比郄龙慢了半拍,自然毫无胜算。
郄龙随即迅速更换手枪和冲锋枪弹匣,正要靠近重伤的偷袭者击毙,身后传来手雷握片弹飞的声响,接着便是弹体落地的弹跳声。他没时间回头查看,立刻弯腰全速前冲,转眼钻入就近房间内躲避。手雷是二楼潜伏人员投掷的,一共两颗M26型手雷,先后起爆,威力极大,爆炸现场一片狼藉。
手雷爆炸过后,两名潜伏人员快速沿楼梯而下,进入现场,打开M4A1卡宾枪上的战术枪灯,仔细搜索。他们听到楼梯下方有激烈的交火声,但并不清楚敌我双方的位置,一片漆黑中,不敢贸然下去增援。他们后来通过手枪射击时枪口焰的映照,隐约看到人影晃动,没多犹豫,立刻取出手雷投掷。
他们之前请示了领队,得到不惜一切代价干掉潜入者的命令,表明可以不顾同伴安全,所以才大胆投掷手雷。他们相信两颗手雷足以炸死潜入者,遂不等烟尘散尽,持枪进入现场搜索,刺目的枪灯闪动不停。他们穿过被炸翻的家具沙发,不久看到两名同伴躺在地上,其中一人挣扎难起,另一人一动不动,估计凶多吉少了。
他们马上快步靠近,一人警戒,一人负责查看同伴情况,暂时没看到潜入者。一动不动同伴脖颈被手枪子弹击中,鲜血流淌一地,已经断气了。挣扎难起的同伴暂时不清楚那里有伤,面部被烟气熏黑,看不出本来相貌,侧身躺在地上挣扎。负责查看之人立即靠近挣扎的同伴,松开紧握的M4A1卡宾枪,伸手试图将同伴扶起来,尽快询问情况。
他双手刚将同伴侧躺的身体扳正,耳边忽然听到一声轻噗,头部一震,当场栽倒,意识断绝。他左眼被手枪子弹打出一个血洞,弹头深入大脑内,一声未吭便毙命了。负责警戒的同伴听到身后后动静,本能转身持枪查看,不等战术枪灯照向地面,轻噗声连响两次,全部命中头部。
此人当场仰面摔倒在地,四肢不断抽搐,不久毙命。
开枪的当然是郄龙,手雷爆炸之后,趁烟尘笼罩现场之极,悄然从藏身房间内溜出,靠近被自己击倒的两名偷袭者,发现其中重伤挣扎者已经被炸死了。他立刻将其中一人拖至隐蔽处,自己伪装成对方,手握带消音器的说起,躺在地上挣扎着迷惑对手。他的伪装很成功,骗过了前来搜查的对手,迅速击毙两人。
郄龙随后起身,重新带好夜视仪,在尸体身上搜到两颗M26手雷,装入防弹战术背心的弹袋内。同时也拿走了对讲机。他不久手持冲锋枪穿过爆炸现场,快速上楼,继续搜索埃里克的下落。他展开搜索没多久,对讲机里便传来呼叫,说得是英语,呼叫一个叫巴特的人,很是急促。
郄龙果断按下对讲机的信号发射键回答,故意哑着嗓音,让对方很难分辨出来。对方似乎并未怀疑,马上询问他楼下情况如何,潜入者找到没有。他很快告诉对方,潜入者已经被炸死,但也损失了三个人,自己也受了伤。他担心爆炸声会引起外人注意,一旦报警会很麻烦,建议尽快撤离。
四层别墅的面积很大,房间众多,郄龙一个人短时间内很难搜索完毕,需要想办引出对方,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对方没多犹豫,马上让郄龙到三楼会合,准备尽快撤离别墅。对方没说具体地点,只是让他到三楼会合,其中似乎有诈。他判断对方可能听出自己的嗓音不对,或许不应该建议对方撤离,后者引起怀疑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当时有些太着急了。
他怀疑对方就藏在二楼,想借机引开自己,好快速撤离。他想到这里,立刻意识到如果对方就藏在二楼的话,使用对讲机通话的目的很可能不是想引开自己,而是想确定自己位置,迅速发动攻击。他顿时悚然而惊,马上就地卧倒,甩手将对讲机丢远。同一时刻,前方不远处的房门突然打开,人影闪现,消音武器的噗噗声随即响起,子弹密集射来,持续不断。
从房门内一共闪出两人,全部手持M4A1卡宾枪,战术枪灯打开,直射郄龙所在位置,全速射击。郄龙及时卧倒避开第一轮波攻击,不及起身,战术枪灯便照射过来,第二波攻击马上就要展开。他陷入极为被动局面当中,没有反击的机会,遂掏出手雷扔出,就地滚动。他来不及拔掉手雷保险拉环,握片自然不会弹飞,目的是吓阻对手,争取反击的时间。
两名攻击者对手雷贴地滚动声音很熟悉,黑暗中战术枪灯很难快速对其定位,尽管未听到握片的弹飞声,也不敢冒险留在走廊上。两人马上停止攻击,迅速后撤,退入刚才藏身的房间,躲避手雷轰击。郄龙吓阻之计成功,立刻持枪反击,通过夜视仪清晰看到退入房间内人影,迅速开火,弹匣内子弹飞快倾泻而出。
后撤的人影尚未完全关闭房门,密集冲锋枪子弹便疾扑过来,瞬间打得木制房门弹痕密布,碎屑纷飞。关门的人影来不及缩手,当场被子弹打断左手两个手指,痛得咬牙后退,无法关闭房门。郄龙趁机起身前冲,飞快掏出另一颗手雷,拔掉保险拉环,弹飞握片,靠近房门,从约有30厘米宽的缝隙内投入房间内。
他随后抬脚踹上房门,闪身退至房门左侧躲避,等待手雷起爆。他不清楚埃里克在不在房间内,担心手雷炸死目标,但对手十分难缠,想留活口不容易,使用手雷也是没有办法。房间内的手雷很快起爆,紧闭的房门立时被爆炸的气浪催开,烟尘冲出,四下扩散。他趁机更换冲锋枪弹匣,弯腰冲入房间内,持枪快速搜索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