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龙驾车沿着山路快速行驶,不时抬头盯着后视镜,没有发现跟踪者,但不能放松。他们距离科斯滕湖景区越来越近了,车载导航仪上显示还有五公里左右,不久便能抵达。他们已经活捉了霍克,没必要再去科斯滕湖景区的别墅,但那里是离开底里牛斯山脉的必经之路,绕不过去的。
也许是得到公路桥发生不明事故的消息,下山的车辆很少,盘山公路上只有蓝色雷诺面包车在疾驰,车灯刺目。克洛薇在车厢内检查霍克的伤势,很快便向郄龙发出警告,任务霍克的情况不容乐观,必须尽快救治才行,不然可能没有机会进行审讯了。他们无法再公路上停车审讯霍克,毕竟还有漏网的杀手,必须提高警惕。
郄龙听到克洛薇的警告后,不久靠边停车,让克洛薇接替自己开车,尽快救治霍克。霍克虽然该死,但现在还不能死,需要从他身上获得瓦希德的下落。此人是黑帮二号人物,负责帮内的重要行动,肯定知道有关瓦希德的情况。霍克和加布里埃尔先生火并跟他无关,可此刻已卷入其中,没有选择,希望能尽快摆脱。
克洛薇不久继续开车前行,海拔逐渐升高,气温降低,山风很凉。她升起车窗,只留半寸缝隙,点射一支烟,缓解疲劳,赶走困意。她几乎走了一夜的山路,体力消耗很大,也未正常休息过,能支撑下来很不容易。不过有郄龙在身边,她没有任何紧张感,哪怕是面对追兵,同样敢于开枪交火。
她一直在追查X国战场上的化武事件,也是全球媒体最关注的事情,对自己处于低谷的事业极有帮助,如果的能拿到独家新闻的话。现在眼看就要有线索了,当然不能放弃,再危险也要坚持。同时也是为了惨死的艾伦,瓦希德、霍克和加布里埃尔先生都逃脱不了光线,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才行。
郄龙进入车厢后,很快将霍克移动至后排座上,然后放倒座椅,打开车厢顶灯,查看他的伤势。霍克的伤势比他预想中要严重的多,去掉腹部上的临时包扎物,伤口随即显露出来,仍在不断流血,弹头可能还留在里面。他很快取出登山包内小型医疗箱,放在身边,方便使用。
该医疗箱是针对户外运动时发生意外使用的,主要是骨折和外伤,但对消炎药和手术设备对治疗枪伤很有用。
郄龙并未马上对霍克进行救治,先解开捆绑他双臂的腰带,裤子也提了起来,整个人可以半躺在座椅上,方便救治。他当然不会对半昏迷状态中的霍克掉以轻心,很快找出铝箔胶带,熟练将他缠绕在座椅上,令其无法动弹。这样方便治疗,也可防止他进行偷袭,对此等阴险狡诈之人不得不防。
郄龙固定好霍克后,重新检查一遍,确保无误,这才开始进行救治。他学过战场救治,可并非专业外科大夫,要想取出霍克伤口内的弹头,难度不小。关键是担心弄断血管,血流不止,当场断气。但如果不救治,霍克昏迷不醒,情况同样危险,而且还无法审问,连日来的追击就白费了。
车厢内顶灯不是很亮,郄龙当即取出强光手电,仔细查看霍克腹部的伤口,发现与通常枪伤创口有区别,很不规则,不像是直接击中的。他实战经验丰富,很快判断该伤口是跳弹造成的,如果子弹直接命中,霍克就算不死也是重伤,根本没有能力逃走。这也解释了他为何能坚持到现的原因,可毕竟受伤时间较长,未能及时止血,而且还被河水浸泡过,情况不容乐观。
郄龙伸手摸摸霍克的额头,果然很烫,说明在发烧,肯定是伤口发炎引起的。他没多犹豫,迅速打开医疗箱,取出医用消毒手套带好,找到手术钳,撕开包装,拿在手中,开始工作。他一手打着强光手电,一手拿着手术钳,小心翼翼地探入霍克腹部的伤口内,寻找留在里面的弹头。
他尽量小心动作,但手术钳难免会碰触伤口,引起霍克强烈反应,显然十分疼痛。
霍克不断挣扎,大声痛叫,可嘴巴被胶带封住,只能发出低沉呜呜声,很是无助。医疗箱内有镇定剂,但郄龙没有给霍克使用,并非故意折磨他,而是为了能尽快审讯对方。镇定剂会让霍克沉睡过去,不能第一时间进行审讯,而目前情况不是绝对安全,不能久等。另外,镇定剂也会减弱霍克的疼痛感,对审讯不利。
面对霍克的痛苦挣扎,郄龙没有停止救治,动作大胆而冷静,十分稳定地控制手术钳,不受对方的干扰。跳弹嵌入的并不深,手术钳探入三分之一便碰触到了,不过取出来要十分小心,防止弄断血管。他不是专业外科医生,无法判断血管位置,一切只能靠运气了。他不久果断用手术钳夹住弹头,小心取出,没有大量鲜血流出,顿时松了一口气。
弹头变形明显,但仍能看出是标准的7。62×51毫米NATO弹,应该是FR—F1狙击步枪射出的。郄龙把弹头丢到准备好垃圾袋中,随即给伤口消毒上药缝合,连续的操作又让霍克疼痛难当,不过挣扎力度没有先前强烈了,估计是体力不支。郄龙简单处理好霍克的伤口,脱下医用手套,连同其余杂物一起放入垃圾袋中,塞在座椅下,有机会便丢到车外去。
他不久等霍克停止挣扎,呜呜的哼叫声也消失了,方才弄开封嘴的胶带,喂他吃些消炎退烧的药物,静观其变。他喂完药物,试着询问霍克,但对方的意识仍旧模糊不清,很难正常回答问题。他只好重新用胶带封住霍克的嘴巴,决定等半个小时再审问,不能过度拖延,不管霍克的情况如何。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发亮,接近凌晨五点,面包车已开过科斯滕湖景区,正在逐渐朝另一侧山下开去。山路上车辆仍旧较为稀少,但有两辆豪华大巴车从科斯滕景区开车,沿着山路下行,跟在面包车后面。根据面包车导航仪的指示,40公里外有一座小镇,穿过该镇就能开上省级公路,可快速离开底里牛斯山区。
郄龙不久让克洛薇减速慢行,让两辆大巴车先过,以便观察后方的情况。两辆大巴车开过之后,郄龙重新接替克洛薇开车,看出她脸上有明显的困意,需要及时休息。克洛薇也确实很疲惫,而在盘山公路上开车,注意力必须高度集中,稍有疏忽就会发生严重后果。她很快坐回车厢中部,怀抱冲锋枪闭目休息,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盘山公路上没有合适停车地点,郄龙决定开至山下再审问霍克,尽快获取瓦希德的下落,远离危险之地。他们从底里牛斯山北面追踪至南面,横跨X国和F国,多次和黑帮分子交手,留下不少尸体,肯定会引起两国警方的注意,早晚会被查出踪迹,必须尽快离开。面包车二十分钟驶下盘山公路,沿旅游公路开向几十公里外的巴尔曼小镇,中途寻找可审问的安全地点。
然而没过多久,面包车的油箱却亮起了红灯,显示汽油不足了,坚持不到巴尔曼小镇。好在旅游公路上有加油站,导航仪显示就在前方数公里外,五分钟内就能赶到。郄龙稳定驾车前行,公路两侧树林中的无边黑暗,正在被晨曦快速驱赶消散,顷刻间无影无踪,四周的光线很快明亮起来。
不到五分钟,面包车抵达公路旁的加油站,拐入其中加油。这里是旅游景区,加油站的服务人员都会说英语,双方沟通无碍,付账现金刷卡均可,十分方便。克洛薇睡醒了,想去洗手间,留下冲锋枪,带上现金,下车走向加油站营业大厅。里面不但有洗手间,还有超市和餐厅,24小时营业。
克洛薇进入大厅后,先用现金付账,接着进入洗手间方便,最后简单洗漱一下,困意顿消。她出来后进入餐厅,发现只有美式快餐供应,但也有她最喜欢的黑咖啡,当即点了两杯带走,外加三个鸡腿汉堡。薯条就免了,在车内吃起来不方便,还要尽快赶路。黑咖啡很快备好,她迫不及待地端起纸杯喝着,味道还可以,相对加油站的快餐店来说。
快餐厅的服务员刚换班,鸡腿汉堡还需要稍等一会儿,毕竟克洛薇是唯一的顾客。克洛薇刚喝了几口黑咖啡,突然听到大厅正面撞车猛烈撞击声,蓝色雷诺轿车竟然冲入大厅内,径直撞向服务台,速度很快。服务台后的工作人员及时散开躲避,现场一片混乱,不断响起刺耳的叫喊声。
面包车撞翻服务台后停了下来,郄龙快速开门下车,头戴黑色面罩,手持MP5K冲锋枪,迅速而准确地击毁大厅的监控摄像头和顶灯,光线顿时昏暗下来。他随后从登山包内取出AKMS突击步枪,换下冲锋枪,靠近大厅正门,开枪拦阻袭击者靠近。双方激烈交火,现场枪声不断,子弹横飞,场面极为火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