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底部有不少断折的混凝土浇筑的圆柱,直径超过一米,像是用来支撑地下停车场的,不过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建筑布局了。断折的圆柱间有缝隙可寻,郄龙便从这里钻绕而过,逐渐朝马萨耶夫旅防守的区域靠近。但缝隙宽窄不一,有点地方只能侧身勉强挤过去,引起碎石纷落,动静不小。
防守废墟通道右侧的两名马萨耶夫旅老兵经验丰富,看出阿米尔是在牵制作战,马上判断另一人很可能在绕行攻击,立刻开始警惕附近的动静。郄龙持续挤过一段五六米长的狭窄缝隙,引发不少碎石坠落,响声不断,很是清晰。两名老兵很快听到碎砖石落地的声响,立即持枪靠近查看,战术枪灯直射废墟缝隙内,仔细搜寻。
郄龙不久便看到战术枪灯探照过来,及时躲在一根断折的圆柱后,静止不动。他距离对方并不远,约有七八米,中间隔着很多建筑物残骸,想穿过去并不容易。两名老兵用战术枪灯探照了半天,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怀疑有人躲在断折的圆柱后,但视线被建筑物残骸阻挡,无法看到。
他们不久试着开枪射击,结果子弹很快击中附近建筑物残骸反弹而回,险些误伤自己,随即停止了射击。他们转移注意力后,封锁废墟通道火力明显减弱,阿米尔趁机发动强攻,一度突进至通道中央,并打伤一名防守马萨耶旅老兵。他们马上回援,会合同伴,全力打退阿米尔的进攻,总算守住了废墟通道。
阿米尔冒险进攻当然是为了配合郄龙,双方用单兵电台进行了无声联络,直接发暗号便可,无需对话,配合默契。郄龙趁机离开藏身的石柱,快速朝目标区域钻行,不在乎引起碎石砖是坠落,速度第一。他很快向前钻行四五米,眼看就要抵达目标区域,战术枪灯的光芒突然亮起,快速靠近。
郄龙来不及抢先钻过最后几米距离,同时也没时间后退,一旦被发现,必死无疑。他处惊不变,镇定取出发烟手雷,拔掉保险拉环,顺着缝隙投掷入目标区域内。发烟手雷落地便起爆,白色浓烟被迅速释放出来,转眼升腾扩散,笼罩该片区域。他没有投掷震眩弹,因为自己也躲不开,同样会受到波及,战斗力很难快速恢复。
两名赶来查看老兵很快被烟雾笼罩,战术枪灯四下晃动,却什么也看不到,更不敢开枪射击。郄龙投掷出发烟手雷后,迅速卧倒爬行,竭力在狭窄底部缝隙间钻行,最后抵达到出口时,甚至脱掉了碍事的防弹战术背心。他把M4A1卡宾枪和防弹战术背心放在一起,手持斯捷奇金冲锋手枪钻入只有几十厘米宽的出口,爬入浓密烟雾中。
郄龙还未起身,便听到烟雾用人大声呼喊着什么,用的自然是马萨耶夫旅特有的高山民族语言,根本听不懂。但他判断这是撤退的信号,坚守的马萨耶夫旅老兵要撤回据点内了,必须跟紧才行。他没有贸然行动,继续藏身烟雾中,悄然从废墟缝隙内拽出防弹战术背心和M4A1卡宾枪。可不等他有机会穿戴,烟雾中顿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对手开始撤退了。
他飞快穿好防弹战术背心,伸手抄起M4A1卡宾枪是,却发现枪背带被建筑物残骸上钢筋给挂住了,一时无法挣脱。他果断放弃M4A1卡宾枪,手持冲锋手枪紧追目标不放,同时连续按动单兵电台的通话键,通知阿米尔赶来会合。他虽被浓密的烟雾笼罩,看不到目标踪影,但脚步声却很清晰,就在侧方不远处。
郄龙大胆跟了上去,弥漫的烟雾中很难分辨敌我,更何况双方作战服都是一样的,碰个面对面也不一定当场认出来。他快速跟进,自然无法掩盖脚步声,迅速传开。四名马萨耶夫旅老兵正在交替掩护后撤,两人一组,很是谨慎。他们很快也听到了脚步声,但无法分辨是不是自己人发出的,又不便开口询问,很是难受。
郄龙趁机更近,双方间的距离迅速缩短,人影隐约可见。他没似乎犹豫,闪速开枪射击,冲锋手枪连射不停,20发弹匣几乎是秒光,子弹喷射如雨。距离最近的两名马萨耶夫旅老兵也看到郄龙,但反应没他快,刚举起手中的AK—74突击步枪,耳边立时响起斯捷奇金手枪的射击声,雨点般的子弹转瞬扑来。
斯捷奇金冲锋枪手枪连发时的散布范围较大,又是仓促射击,准确度自然不足,二十发子弹仅击中一人,但却抢占了先机。郄龙打光冲锋枪手枪弹匣后,并未更换新弹匣,直接快速前冲,转眼靠近中枪挣扎欲倒的对手,手枪握把底部准确吻上其鼻梁,骨折声清晰可闻。对方顿时惨叫捂鼻,郄龙则趁机夺取他AK—74突击步枪,随后抬脚将其踹飞出去。
此刻烟雾已逐渐散去,其余三名马萨耶夫旅老兵听到惨叫,接着眼瞅人影飞扑过来,想也不想,本能举枪射击,枪声刺耳,子弹横飞。扑来人影当场被打得胸腹遍布弹孔,血肉横飞,一声未吭便倒地毙命。废墟内一片漆黑,三名马萨耶夫旅老兵看不清被击中之人的相貌,不久打开战术枪灯探照,位置立时暴露出来。
躲在暗角中的郄龙马上用夺来的AK—74突击步枪飞快点射,顷刻间便击毙两人,极为精准。最后一名老兵反应很快,眼看同伴被击倒,立刻卧倒躲避,同时关闭战术枪灯,翻身朝不远处地下工事入口滚去。郄龙的夜视仪因在缝隙中爬行不便,已经提前摘下,放在杂物包内,此刻来不及取出,只能朝模糊滚动人影连续射击,直至打光弹匣。
滚动人影很快被击中,但并不致命,仍挣扎着朝地下工事入口滚去,转眼靠近。郄龙丢掉手中AK—74突击步枪,快速朝人影跑去,同时取出冲锋枪手枪更换弹匣,迅速而准确。他很滚动人影相距只有六七米,但地下工事入口的空间高度不足一米五,需要弯腰行进,速度明显减慢。
眼看目标就要滚入地下防御工事的入口,郄龙果断弯腰飞扑而至,瞬间抱住对方,一同滚入地下防御工事内。地下防御工事入口有水泥阶梯通往下方,深约十余米,坡度较陡,没有转弯。郄龙抱住目标沿至水泥阶梯一路飞滚而下,中途撞上两名搬运自制爆炸物的阿马萨耶夫旅老兵,四人混作一团,一直滚落阶梯下。
地下防御工事内部入口没有灯光照明,主要是为了防止被发现,郄龙四人一路滚下,挣扎难起,谁也看不清谁。卢卡什正在指挥手下搬运自制爆炸物,听到外面有枪声,马上命人加快搬运,同时联系阻敌的老兵撤回。他的性格一向谨慎,但关键时刻,谨慎反会令其犹豫不决,不敢答应军医叛乱的建议就是明证。
他想等老兵们撤回,因此未能果断下令炸毁出口,结果郄龙趁机冲入,一路滚至阶梯下。他立刻打开战术枪灯探照滚落地面的手下,同时命人警戒地下工事的入口,还是没有下令炸毁入口,太优柔寡断了。滚落而下四名手下一时都挣扎难起,身穿一样的作战服,战术背心也差不多,暂时很难分辨。
卢卡什对手下都十分熟悉,持枪挨个呼喊对方名字,发现不对马上开枪击毙。他连喊四五个名字,结果一共只有三人举手,最后一人面朝下躺着,一动不动,情况不明。他立刻持枪上前查看,连踢对方两脚,毫无反应。他随后用战术枪灯仔细探照,很快发现此人身旁散落着两个M16系列突击步枪的弹匣,不是他们的标配武器。
马萨耶夫旅全部使用AK系列武器,主要以AK—74突击步枪为主,旅长达萨耶夫了护卫则使用AK—104突击步枪,绝没有人使用M16系列突击步枪的弹匣,此人身份极为可疑。卢卡什马上命手下翻动此人,查看相貌,确认身份。可疑之人很快被翻正,但不等战术枪灯照射其面部,黑暗中突然想起手雷握片弹飞的声响,清脆而刺耳。
卢卡什立知不妙,根本来不及警告同伴,转身就跑,越快越好。他清楚手雷爆炸有延时,最短也需三秒,应该能逃入附近的房间内躲避。可弹飞握片的并非手雷,而是一颗震眩弹,延时极短,不断弹飞的握片落地便起爆了。炫目的白光瞬间照亮飞逃的卢卡什,继而暴响刺耳,充斥地下防御工事内,持续不停。
现场附近马萨耶夫旅老兵当场全部倒地不起,视觉和听觉暂时失效,不断在地面上滚动挣扎,发出痛苦的叫喊声。卢卡什也没能跑出多远,同样被白光和暴响波及,一头栽倒在地,挣扎难起。他背对震眩弹,白光的影响不是很大,可暴响却极为刺耳,感觉头疼欲裂,意识模糊,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