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自然也看到了郄龙,他想躲也来不及了,双方出现对峙,气氛很是紧张。马萨耶夫旅士兵看到郄龙身穿和自己相同的作战服,立时将他误认为是乌卡军团的人,并未开枪,遂有人用蹩脚的阿拉伯语询问。郄龙见被对方误认,马上用阿拉伯语回答对方,谎称自己隶属于乌卡军团第三旅第25营第2连,很是详细。
他从阿米尔那里获知了乌卡军团的详细编制,所说部队确实存在,绝非自己临时编造,因此回答十分流畅,可信性很强。
三名马萨耶夫旅士兵果然没有起疑,正想细问,政府军的士兵突然出现在废墟顶部,看到郄龙等人,立刻开枪射击。三名马萨耶夫旅士兵迅速还击,同时向侧方移动,不过其中一人腿部受伤,行动较为迟缓。政府军马上集中火力射击,拦阻对方撤退,很快将他们压制在一堆乱石后。
郄龙和阿米尔也遭受了政府军的攻击,但仍冒险朝三名马萨耶夫旅士兵靠近,这是他们混入其据点的最佳机会,绝不能错过。可政府军人数超过三十名,并且携带两挺PKM轻机枪,火力优势极为明显。郄龙和阿米尔也很快被政府军机枪火力压制住了,也不便开枪还击,局面很是被动。
郄龙清楚不能让政府军靠近,需要尽快掩护三名马萨耶夫旅士兵撤退,一旦他们被击毙,自己的计划就失败了。他没多犹豫,迅速取出一颗发烟手雷,熟练拔掉保险拉环,扬手丢在附近。发烟手雷转眼冒出浓密的白烟,快速扩散,不久便将郄龙等人笼罩起来,冲下来的政府军士兵什么也看不到了。
政府军士兵也不敢贸然冲入白色的烟雾中,只得不断开枪射击,试图阻止敌军撤退。他们不久分兵绕过烟雾笼罩的区域,打算堵住敌军的退路,最好能击伤活捉,审问获取情报。但是敌军并未冲出烟雾,始终藏身其中,直到烟雾消散,十分奇怪。大约过了两三分钟,烟雾逐渐散尽,他们快速包围敌军藏身区域,却没发现一个人,似乎凭空消失了。
政府军士兵迅速在该区域进行仔细搜索,不久便发现乱石堆中有一条缝隙,可供一人侧身而过,内部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他们立刻派人钻入缝隙内查看,但很快触发敌军设置的诡雷,不得不狼狈撤出,放弃了追击。废墟内部情况复杂,而且不知还有多少诡雷,进入搜剿太过危险,得不偿失。
他们很快朝缝隙内投掷多颗手雷,彻底将其炸塌,堵死缝隙,防止再被敌军利用。
政府军炸塌缝隙之时,郄龙和阿米尔正在废墟内部艰难行进,同时还要搀扶腿部受伤的马萨耶夫旅之人,另外两人已经提前离开。两人借助烟雾的掩护靠近三名马萨耶夫旅人员藏身之处后,发现只有腿部受伤之人,而且还是一名军官。此人清楚腿部受伤无法后撤,果断命令两名手下离开,自己留下断后,阻击政府军士兵,很是凶悍。
军官会说一些蹩脚的阿拉伯语,双方沟通无碍,不久找到乱石堆中缝隙,迅速钻入,逃离现场。据该名军官解释,这条缝隙通往废墟下方地下室,那里有防御工事,可抵御政府军的空袭,十分安全。郄龙没问黑寡妇的事情,担心引起对方的怀疑,同时也很少说话,毕竟口音较重,一切让阿米尔出面。
缝隙经过二次坍塌后,变得更为狭窄难行,郄龙不得不背起军官前行,很是吃力。阿米尔负责头前开路,路过一处弹坑时,政府军的身影隐约闪现,正在坑内进行仔细搜索。郄龙三人当即停止前进,躲在半明半暗的缝隙内,随时都要别发现的可能。好在政府军士兵搜索的重点在弹坑底部,并未注意侧方,如果扒开一道楼板,郄龙三人将无所遁形。
十分钟后,政府军没有任何发现,随即撤离弹坑,转去别处搜索。郄龙三人松口气,继续沿着缝隙前行,不久终于深入废墟底部,体力消耗很大,浑身被汗水湿透。他们找到一处较大的空间,暂时停下了休息,恢复体力。军官腿伤经过了简单包扎,可是弹头留在伤口里,血一直在流,浸透了作战裤。
郄龙身上有急救包,但并不想给军官进行救治,双方是敌对关系,必须多加小心才行。一旦身份暴露,受伤的敌人对付起来也比较容易,当然最好能顺利潜入马萨耶夫旅的据点。阿米尔不久取出瓶装水,分别丢给郄龙和军官,用以补充水分。军官失血后更觉干渴,接住瓶装水便快速打开,扬脖一口气喝了大半瓶,这才缓解火烧般难受的喉咙。
郄龙和阿米尔则是小口啜饮,受过正规训练军人都清楚该如何正确补充水分,想军官那样喝水,很快就会被蒸发掉,无法真正有效地获取水分。不过在战场上,很少有人按照正规训练时学得那一套行事,军官这种喝水方式也很正常,没必要过分苛求。外面枪炮声仍在继续,待在废墟底部也能感受到震颤,时不时有灰尘坠落。
军官很快喝光瓶装水,准备丢掉空瓶时,借助废墟缝隙间透过的些许光亮,看到瓶上的商标,眼神一动,随后快速丢掉。郄龙一直在暗中注视军官的一举一动,及时捕捉到他丢弃空瓶时的细微变化,似乎是察觉出来什么。这些瓶装水是从马萨耶夫旅指挥部搜缴来的,全是国际组织援助的物资,没什么特别之处,不知军官发现了什么。
阿米尔取出搜缴的瓶装水饮用的举动,确实有些冒险,但大家都十分干渴,谁也不会想到普通的瓶装水会有什么破绽。郄龙清楚现在后悔毫无意义,不动声色,暗中提高警惕,随时准备应变。军官暂时没有任何异常举动,不久挣扎的站起身来,没让郄龙或阿米尔搀扶,亲自头前带路而行。
郄龙跟在军官身后,保持一定距离,密切关注其一举一动,小心提防。他同时暗自朝断后的阿米尔打手势,示意他也提高警惕,军官似乎是起了疑心。军官拖着伤腿不断前行,废墟下方的通道变得越来越狭窄,很快仅容一人通行。他打着手电前行二十多米,转过一处弯道,停在前方不远处。
手电光照处,地面上有一条向下延伸的水泥阶梯,原先盖住入口的木板已经被移开,下方漆黑难辨。军官很快告诉跟进的郄龙和阿米尔,阶梯下方就是地下室,里面有坚固的防御工事,不怕政府军飞机空袭。他说完之后,马上打着手电沿着水泥阶梯下行,逐渐进入地下室内。
郄龙随后跟进,发现阶梯有转弯,并非直达地下室,看不到下方情况,立刻暗中戒备起来。他跟着军官转过两处弯道,十几级台阶下出现一条甬道,没有任何照明设备,漆黑如墨。军官继续沿着阶梯下行,不久突然失足跌倒,一路滚至阶梯下,强光手电脱手甩至一旁,人痛苦哼叫不已。
郄龙反应很快,急忙走下阶梯,迅速靠近摔倒的军官,弯腰查看他的情况,并开口询问。军官侧身背对郄龙,一直在痛苦哼叫,似乎无力回答郄龙的询问。郄龙只好伸手扳正军官的身体,查看情况,弄清楚到底伤在那里。可他刚刚扳动军官身子,对方猛然转过身来,一支马卡洛夫手枪迅速指向他的头部,在手电光照耀下枪口清晰可见。
郄龙早有准备,暗藏在左手中夜鹰平刃军刀抢先挥出,锋利的刀刃瞬间割开军官握枪的手腕,伤口深可见骨。军团痛叫松手,马克洛夫手枪立时坠地,偷袭失败。他自知难以摆脱对手逃走,立刻张嘴大喊大叫,试图警告同伴有敌人攻入。但他刚喊出两声,夜鹰平刃军团便准确贯入其口中,刀尖直接从后脑穿出,鲜血滴落。
军官叫声倏止,身体不断抽搐,任何声音也发不出来,很快断气。郄龙及时收回夜鹰平刃军刀,关闭强光手电,当然也包括军官脱手的那一支。他随后戴上夜视仪,持枪离开军官的尸体,小心沿着甬道搜索前行。阿米尔跟在他身后,同样也带上了夜视仪,漆黑的甬道顿时变成了暗绿色,暂时没看到有人出现。
甬道长约三四十米,两侧全是水泥墙壁,空间狭窄,看上去不不像地下室。郄龙和阿米尔前行不远,甬道尽头突然有人影闪现,战术枪灯闪烁刺目,直射过来。肯定是军官临死前叫喊引起同伴的注意,此刻赶来甬道查看,随时都会发现郄龙和阿米尔。两人毫不犹豫,不约而同地举起M4A1卡宾枪,快速射击,噗噗声连响不绝。
他们拥有夜视仪的优势,可以清楚看到目标的身影,一阵噗噗声过后,两名马萨耶夫旅士兵相继中枪倒地,挣扎毙命。他们停止射击,持枪快速靠近目标,发现前方是一条废弃下水道,上面可以听到坦克和步兵战车履带碾压过碎石的声响,显然位于主干道的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