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水深约半米,下面有不少淤泥,行进其间阻力很大,同时也不免发出刺耳的声响。郄龙此刻也顾不上隐蔽行进,奋力淌水前行,不久转过弯道,果然看到前方黑暗通道中有人影闪动,立刻开枪射击。人影也听到身后有人追来,及时跑Z字型规避射击,很快跑远。她跑动速度不慢,但灵活的却有所不足,很可能是腿部受伤了。
她所处岔路上的污水较少,两侧有空地,可以快速跑动,不久消失在狭长弯曲的岔路深处。
郄龙立刻全速追赶过去,沿着岔路左侧空地紧追不放,绝不能再让黑寡妇跑掉了。两人一逃一追,很快消失在岔路内,只能听到密集的跑动声不断响起。阿米尔不久也进入岔路内,但郄龙已经跑远,只好急忙追了上去。他沿着岔路加速追赶,刚刚跑出二三十米,前方枪声大作,持续不断。
他清楚郄龙的战斗力很强,但黑寡妇也不弱,而且擅长设置诡雷和隐蔽伏击,一对一胜负难料。他马上加速追击,转眼深入岔路内,甚至淌着污水跑动,希望能尽快增援郄龙。他不久跑过一处弯道,前方亮光闪烁,数个下水井入口清晰可见,眼光刺目。他马上摘掉夜视仪,持枪搜寻前行,却未再听到枪声,郄龙和黑寡妇去向不明。
阿米尔搜索前行二十多米,发现地面上有不少M4A1卡宾枪的弹壳,显然郄龙和黑寡妇曾在这里激烈交火,但人不知去哪儿了。他立刻用单兵电台联系郄龙,不久得到回应,原来已经从下水道井口钻出,正在追击黑寡妇。他立刻找到最近的下水道井口,斜背M4A1卡宾枪,纵身扒住井口边缘,奋力爬出。
他爬出井口,发现是一条偏僻的街道,两侧民居半数坍塌,看不到一个人。他迅速持枪离开井口,藏身附近的暗角中,迅速用单兵电台联系郄龙,询问对方位置。
郄龙不久回应,告诉他顺着街道往前走,看到临街一间面包店便可拐入,径直前行。阿米尔立即持枪前行,走出约二十多米,街道左侧果然有一家面包店,门窗破碎严重,里面光线昏暗,什么也看不到。他马上横穿街道,小心钻入面包店内,打开战术枪灯,探照前行。面包店早已废弃多年,遍布灰尘和蛛网,地面留有清晰的脚印,说明郄龙追击黑寡妇刚经过这里不久。
阿米尔沿着脚印快速追踪,直接穿过店铺,进入后面的小巷,一路前行。他不久行至小巷尽头,前方是一大片废墟,挡住去路,不见郄龙的踪影。他正待用单兵电台联系郄龙,上方废墟的缝隙内突然闪现郄龙身影,挥手示意他上来。阿米尔即刻斜背M4A1卡宾枪,快速派上几十米高的废墟堆,一路看到不少断裂楼板,估计是商厦或写字楼被炸塌了。
他不久爬至郄龙现身处,随即钻入缝隙内,里面光线很暗,空间也很是狭窄,有点地方需要侧身而行。他很快靠近郄龙,发现他蹲在一处半塌的窗口向外观察,没有看到黑寡妇的踪影。他忍不住问道:“黑寡妇呢?”
郄龙手指窗外道:“黑寡妇逃到下面去了。”
阿米尔疑惑问道:“为什么不追?”
郄龙平静说道:“下面有接应她的人,已经追不上了。”
阿米尔叹气道:“那怎么办,就让她这样跑了?”
郄龙道:“别急,我判断这里应该是马萨耶夫旅一个据点,黑寡妇被咱们追得走投无路,只能逃回据点躲避,肯定跑不了。”
阿米尔背靠墙壁坐下,口干的厉害,取出从马萨耶夫旅指挥部找到瓶装水,大口喝起来,稍后才道:“这里既然是马萨耶夫旅的据点,人员肯定不少,咱们两人恐怕很难进行突袭。”
郄龙也有这个担心,想想说道:“两个人确实少点,你试着联系一下奈吉,现在需要他的支援了。”
阿米尔皱眉道:“先要搞清楚目前具体位置,不然联系上奈吉也没用,很难快速支援。”
郄龙道:“你是当地人,应该熟悉这里的地形啊!”
阿米尔道:“附近全是废墟,没有任何地标性的建筑,我也无法判断具体位置吗,看来只能爬到废墟顶端观察了。”
郄龙摇头道:“不行,黑寡妇知道有人追击自己,现在说不定正密切注视这里,千万不能现身,她可是狙击手!”
阿米尔对黑寡妇枪法确实心有余悸,眉头皱得更深了,开口说道:“那怎么办,就这样等下去不成?”
郄龙想想道:“不必久等,我用无人机查看附近的地形,你来确认具体位置,然后联系奈吉前来支援。”
阿米尔这才想起无人机来,先前一直在地道内追击,根本想不起来,遂点头道:“好吧,从空中俯瞰应该更清楚。”
郄龙随后让阿米尔接替自己监视废墟下方和对面的动静,自己从杂物包内取出平板电脑,输入指令,连接无人机。自从萨米牺牲后,无人机便处于自动运行状态中,悬停在1500米高空待命。郄龙输入指令后,很快连接上无人机,后者迅速定位平板电脑的位置,高速飞行过来,预计抵达时间为两分钟。
隐龙无人的电量还剩下35%,运行四五个小时问题不大,完全可以协助郄龙等人完成突袭任务。不到两分钟,隐龙无人机便飞抵区域上空,按照指令降低高度,开始清晰传输地面图像。郄龙随后靠近阿米尔,让他仔细辨认平板电脑的图像,弄清楚他们所处的具体位置。阿米尔刚接过平板电脑,还未来得及仔细查看,废墟外面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继而有几辆皮卡车进入外面的空地,似乎是败退的乌卡军团士兵。
废墟外原本是一条主干道,政府军展开反攻后,怀疑此地有乌卡军团驻守,遂进行持续的空袭轰炸,把所有可利用的高大建筑物全部摧毁,变成现在的一片瓦砾。数量皮卡车撤退入空地不久,一架Su—25攻击机快速俯冲而下,火箭弹瞬间发现,呼啸扑向撤退中的皮卡车。数量皮卡车避无可无,当场被火箭弹笼罩击中,起火燃烧。
车厢和驾驶室内乌卡军士兵来不及逃走,当场也被点燃,惨叫着跳下乱窜,现场极为惨烈。皮卡车后面还有步行后撤的乌卡军团士兵,看到皮卡车被摧毁,立刻吓得四散躲藏,很快都钻入主干道两侧的废墟内,如同躲避天敌的老鼠一般。Su—25攻击机不久从主道上飞掠而过,火箭弹和机关炮对准主干道左侧废墟猛烈倾泻,爆炸上此起彼伏,砖石飞溅不停。
郄龙和阿米尔就藏身在左侧废墟内,尽管不在Su—25攻击机火力打击范围内,还是及时卧倒躲避,以防万一。两人卧倒没多久,Su—25攻击机便飞掠而过,完成俯冲攻击任务,升高掉头飞走。乌卡军很少和政府军正面交战,一直利用城中复杂的地形进行袭扰,放过装甲车辆,专打缺少保护的步兵,效果很不错。
政府军发的攻计划是由E军负责制定,其城市巷战经验极为丰富,完全是靠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实战效果非常有效。反攻计划放弃了快速突入乌卡市核心区域,而是稳扎稳打,把整个城市划分成若干作战区,分割歼灭抵抗者。具体战术方面,装甲车辆和步兵混编成作战分队,利用强大火力压制对手,摧毁一切可利用建筑物,彻底干净地歼灭对手。
空中有攻击机和战斗机随时提供火支援,空地一体配合作战,稳步推进。这是E军在两次柯罗兹尼战斗中获取的宝贵经验,但也付出了极为高昂的代价,得之不易。政府军的攻城部队为此专门接受了E军教官的严格训练,尤其是装甲车辆和步兵如何配合,效果明显,但和E军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
有鉴于此,E军给每个攻城的装甲分队都派遣了一支战术指导小组,除了负责战术指挥外,还肩负联络空中火力支援的任务,确保攻击受阻时能及时支援。Su—25攻击机就是战术指导小组呼叫来的,成功摧毁袭扰装甲分队的皮卡车,顺利推进至北城区的主干弹负责。该装甲分队隶属第九装甲师第69装甲团,分队编号023,负责五个街区的攻击任务。
023装甲分队总共300多人,拥有三辆辆T72坦克和四辆BMP—2履带式步兵战车,另外还有若干BTR—80装甲人员输送车,实力强劲,尽管坦克和装甲车的型号都较为老旧,但对付根本没有装甲车辆的乌卡军团则绰绰有余,主要是用来消灭藏身建筑物内抵抗者,坦克和装甲车作用非常大。
城市巷战少不了坦克装甲车,战损当然也很严重,但总比用人命来填补要强得多,尤其是有经验的老兵,损失了就无法补充。第九装甲师反攻前刚刚补充了一千名新兵,总兵力达到了三千,可老兵奇缺,尽管有装甲车辆和飞机全力支援,伤亡数字始终居高不下,可见城市巷战之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