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龙听完武装分子的交代,有问了几个细节,确定他不像说谎,这才给对方打了一支吗啡,缓解他的痛楚。不过武装分子断腿目前无法救治,鲜血仍在不断流出,很快就会失血过多而死,毫无办法。武装分子也心知必死,直接要求郄龙再打一支吗啡,别让他在疼痛中死去。作为回报,他主动告诉郄龙巴扬此刻的位置,就在村内位置最高的建筑内,身边还有十名亲信。
郄龙随后给武装分子又打了一支麻醉针剂,取出绿色贝雷帽军刀,割断其手上的塑料束带,让他像个士兵一样死去,尽管他死有余辜。武装分子已经处于弥留之际,根本说不出话来,点头算是感谢郄龙,然后躺在地上等待死亡降临。郄龙快速起身离开,会合莫亚等人,说出所获情报,商量对策。
莫亚听说姐姐卡丽塔等人质被极端分子带走了,立刻就要去追,不管村内还有狼蝎兵团残余分子存在。索萨也很心急,但要比莫亚冷静,判断狼蝎兵团的残部留在这里,肯定是要牵制追兵,恐怕很难轻易穿过村落。郄龙也是这个判断,立即询问熟悉比勒卡村的辛娜,位置最高的建筑物在哪里。
比勒卡村房屋都建在山路两侧,看不出那座建筑物最高,至少没有特别突出的,不知武装分子所说的建筑物在哪里。辛娜对此却很清楚,手指漆黑的山体上方,毫不犹豫地告诉郄龙三人,最高的建筑物就在哪里,是比勒卡村最早的建筑物。该建筑物名叫图克拉,是当地的土语,意为储存食物的地方,也可解释为仓库。
图克拉建于二战之后,距今七八十年,最早的用途是为走私者提供食宿的中转站,然后慢慢发展成现在的比勒卡村。图克拉现在基本不用了,只是作为纪念性建筑保留,战前还经常有游客前来参观。图克拉最开始只是一个隐蔽式的地窖,后来才盖起了石屋,扩大空间,可为更多的走私者提供休息场所。
石屋修筑的十分坚固,门窗很小,几乎就是一个小型堡垒,居高临下,易守难攻。石屋的面积也就六七十平米,低矮坚固,四周有厚厚围墙,炮弹也很难机毁。狼蝎兵团的残余人员退守石屋内,仅凭郄龙四人很难突破对方的防御,强攻伤亡必重。但图克拉扼守下山的通道,一挺机枪便可进行封锁,完全无法绕过去。
郄龙很快决定让索萨和莫亚走山路,试探图克拉的动静,自己和辛娜潜伏监视,寻找突破点。四人很快打扫战场,重点搜寻手雷,用于进攻房间时使用。他们一共搜到十二颗F1手雷,加上先前缴获的M26手雷,共有十九颗,每人差不多五颗。索萨的M60通用机枪子弹基本快点打光了,直接换成PKM轻机枪,外加两个200发弹药箱。
四人很快分头出发,索萨和莫亚沿着山路继续前行,郄龙和辛娜进入民居间的通道绕行,悄然朝图克拉靠近。辛娜熟悉地形,不久带着郄龙接近图克拉两三百米内,潜入一处民居二楼,架起狙击步枪,使用夜视镜观察图克拉的动静。图克拉地势很高,郄龙只好取出狙击枪袋中的专用伸缩三脚架,固定好狙击步枪,不断调整高度,直至满意为止。
他不能靠近窗口,很容易被发现,选择坐在远离窗口三四米的地面上,架好狙击枪步枪,耐心观察。
辛娜守住楼梯入口,防止有狼蝎兵团的人员潜入,高度戒备。她卸掉了身背的RPG火箭筒和三联装火箭弹包,放在顺手处,狭窄的石屋内肯定无法使用。她难得和郄龙独处,想起树林内激情热吻,不觉一阵心热。她清楚两人之间不会有什么结果,早晚会分手,把握现在才最重要,以免后悔。
她不久起身靠近郄龙,坐在他身边,没有说话。
郄龙见辛娜不说话,遂扭头低声问道:“楼下有情况?”
辛娜无声摇摇头,侧身靠在郄龙肩头,不久说道:“什么情况也没有,只是不想一个人呆着,静下来老想死去的村民。”
郄龙伸手搂住辛娜,低头吻吻她的面颊,开口说道:“别多谢了,消灭图克拉内的狼蝎兵团残余人员,就算是为他们报仇了!你的父母现在在哪里?”
他先前听辛娜提及过父母,好像是提前去了难民定居点,逃过了狼蝎兵团的屠杀,十分幸运。辛娜当时在男友家,协助他们转移,结果遇上了狼蝎兵团。男友一家全部被杀害了,她因年轻漂亮被留下来,专供名叫巴扬的队长享用。
辛娜说道:“半月前前打过一次电话,他们已经去了T国叔叔家,十分安全,催促我也快点过去。”
郄龙道:“T国也有克迪雅人的定居点?”
辛娜点头道:“有是有, 但人数并不错,大部分克迪雅都生活在Y国。不过我叔叔住在T国的首都,开了两家超市,生活很不错。”
郄龙道:“那你真应该早点过去,这里太危险了,的不知过境是否容易?”
辛娜道:“过境不难,偷渡的线路很多,我的父亲和叔叔就是靠走私赚了第一桶金,不然也开不了超市。”
郄龙道:“那你父亲为何不移居T国?”
辛娜道:“克迪雅人在T国很受排挤,我叔叔辛苦打拼了二十年,才开了两家不大的超市,再想发展就很困难了。我父亲故土难离,同时也不想寄人篱下,如果真要移民的话,我们家会选择去西班牙,因为克迪雅人是十字军的后裔。”
郄龙道:“西班牙也不错啊,为什么没走?”
辛娜道:“正常渠道去不了,只能偷渡,风险太大,一直无法下决心。父母待在叔叔那里,就是想找办法前往西班牙,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郄龙道:“放心,我保证你能安全离开这里。”
辛娜问道:“你救出卡丽塔后准备去哪里?”
郄龙道:“我是军人,必须返回反恐联军的基地报到。不过我有很长的假期未休,不久一定T国首都看你,你离开前记着留下地址。”
他当然不会却看望辛娜,就算有时间也不行,自己的身份太特殊,不能给她带去任何危险,哪怕只有1%的几率也不行。他这样说,只是不想让辛娜过于伤心,从而影响接下来的行动。他随即用一个热吻来结束两人之间的对话,令辛娜低落的情绪重新恢复正常,返回楼梯口,继续警戒。
他清楚辛娜渴望更进一步的接触,但现在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合适,消灭狼蝎兵团的残余分子最为重要。他继续用夜视镜观察图克拉动静,石屋一片漆黑,围墙内不见任何人员活动,似乎根本就没有人。他一边观察监视,一边用单兵电台联系索萨和莫亚,询问两人现在的位置,附近情况如何。
索萨很快做出回应,说他和莫亚已经接近比勒卡村的出口了,暂时没发现任何情况,一切正常。郄龙叮嘱索萨和莫亚小心,尽量不要暴露在空旷地带,随时保持通讯畅通,遇到危险及时联络。双方随即结束通话,他和辛娜继续在黑暗中耐心观察等待,困意自然而袭来,很多抵挡。
郄龙受过特殊训练,长时间不睡觉也能保持清醒状态,尤其是执行潜伏侦察任务时,最长记录是三天,绝对是靠强大的意志力坚持下来的。辛娜则不行,好几天都没正常睡过觉了,靠在楼梯入口不住打瞌睡,眼皮难睁。就在这时,图克拉方向突然响起PKM轻机枪的沉闷射击声,远远传开,十分清晰。
郄龙立刻将狙击枪步枪的枪口移向枪声传来的方向,很快看到醒目的子弹射线,不断朝下方的山路飞去,明显是在封锁山路。他仔细搜索机枪手的位置,不久发现藏身围墙后,射击孔开在墙壁上,人不露头,无法瞄准。他十分冷静,继续耐心观察,耳麦内很快传来索萨的汇报,正遭受轻机枪的射击,位置就在村落出口不远处。
前方是一片几十米的开阔地,月光皎洁明亮,很难快速通过。
郄龙及时让索萨和莫亚退回村内,借助民居的掩护朝图克拉靠近,使用轻机枪压制对方的火力,吸引更多的敌人现身。索萨和莫亚很快退回村内,寻路上行,不久出现在一处民居的院后,上方两百多米外就是图克拉,中间没有任何掩蔽物,索萨将PKM轻机枪架在后院的围墙上,瞄准图克拉围墙上火力点猛烈射击,试图压制对方的火力。
对方很快也发现索萨,轻机枪转向射击,居高临下,优势明显。莫亚没有进入民居后院,趁上方的机枪对准索萨射击,快速上冲,直奔图克拉而去。围墙上立刻出现两名狼蝎兵团分子,手持AKM突击步枪,不断朝冲上来的莫亚点射,阻止他靠近。莫亚很被压制住,躲在低洼处动弹不断,随时都可能被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