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路虎越野车起火燃烧时,萨米驾驶着悍马装甲车抵达核心区的出入口,没有检查,顺利放行。萨米驾车离开核心区,远出两个街区,没发现跟踪车辆,这才放下心来,取出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别看他表现的十分冷静果断,其实心一直悬着,这次任务非比寻常,万一失手,很难全身而退。
此刻任务已顺利完成,接下来就是连夜撤离首都了,同时尽快将获取的DNA检材送出去,耽误不得。他和老段已被RIA盯上,无法从正常渠道离境,只能先偷渡至邻国, 然后再转道回国复命。他早已准备好撤退路线,而且不止一条,安全离开问题不大,但首先要将DNA检材转送出去。
撤离路线虽然很安全,但至少需要三天时间,迟恐生变,今晚必须把DAN检材转送出去。萨米不清楚转送人员的身份,仅知道交接地点,双方不见面,藏好检材便及时离开。至于郄龙所携带的那份DNA检材,暂时保留,以防万一。核心区遭受袭击,首都全城处于戒严状态,路面上看不到任何行人,只有军警在街道执勤巡逻。
萨米驾车朝城西开去,城外隐蔽点藏有撤离所需车辆和物资,可及时远离危险区域。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前往交接DAN检材的地点,顺利的话,五分钟就能搞定。他心情愉快地驾车前行,突然想起一事,没有回头问老段道:“老段,隐龙无人机撤离吗?这东西很贵的,尽可能安全带走!”
老段嗯了一声道:“放心,已经飞往城外的隐蔽点了,没有问题。”
郄龙听出老段声音有些不对,立刻扭头查看,发现老段左手捂着大腿内侧,好像是受伤了。他立刻问道:“老段,你是不是受伤了?”
老段略微摇头道:“就是被手雷破片咬了一口,不碍事,能坚持,先出城再说。”
郄龙马上摇头道:“不行,先让我看看,至少把血止住。”
萨米此刻也插嘴问道:“杨子,怎么回事,老段受伤了?”
郄龙道:“左大腿内侧中了手雷破片,情况不明,他说能坚持,先出城!”
萨米立刻靠边停车,转身取出强光手电,打开照向老段受伤处,皱眉说道:“能坚持个屁,先治伤!”
老段无奈松开手道:“一点小伤,没多大关系,又不是第一次了,你紧张什么。”
萨米看到老段的作战裤内侧已被鲜血浸透,当即沉声说道:“闭嘴,服从命令,我是组长。”
老段虽经常和萨米开玩笑,可见他此刻表情严肃,遂忍住没反驳,默默让郄龙查看伤情。郄龙取出随身携带的急救包,打开找到医用剪刀,麻利剪开老段的作战裤,很快就看到的伤口。他虽不是专业的医护兵,但也受过严格的战场急救训练,清楚如何救治枪炮造成的外伤,动作十分熟练准确。
他发现伤口并不大,但一直在流血,显然手雷破片还留在里面,必须取出才能止血包扎。他要过萨米手中的强光手电,低头仔细查看伤口,半天没有说话,不知情况如何。
萨米忍不住问道:“杨子,检查的怎么样,老段的伤势重不重?”
郄龙抬头道:“伤势不算中,但手雷破片留在大腿内,必须取出了才能止血。”
萨米立即说道:“那还等什么,赶快动手弄出来,别说你不会!”
郄龙摇头道:“伤口附近就是主动脉,弄不好就会碰到,太危险,需要专业的外科医生才行。”
萨米清楚着心急毫无用处,遂冷静下来道:“杨子,你确定老段需要专业外科医生。”
郄龙肯说道:“确定!而且要尽快,否则会出现失血过多的状况,更危险!”
老段却轻松说道:“萨米,我的伤势没杨子说得那么严重,包扎一下就能坚持,先出城再说。”
萨米不理老段,看着郄龙道:“你真没把握取出手雷破片?”
郄龙点头道:“没把握,必须要专业的外科医生才行。”
萨米犹豫片刻道:“我认识一个外科医生,现在开车过去。”
老段听完立刻摇头道:“不行萨米,现在全城戒严,去找法立德很危险,身份马上就会暴露。”
萨米断然说道:“现在必须冒险,我不能看着你死在这里!”
老段当即厉声说道:“目标的DAN检材还没转送出去,任务就不算完成,我不同意冒险暴露身份!”
萨米摆手道:“先把你送到法立德那里,我再去转送DAN检材,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老段坚决不同意,急声说道:“咱们此刻仍在危险当中,一分钟也不能耽搁,必须先转送DAN检材,不然我拒绝治疗。”
萨米冷哼道:“我是组长,由不得你拒绝!”
老段突然掏出M9手枪,顶在自己的下颌处,正色说道:“萨米,别逼我!”
萨米死盯老段道:“姓段的,你要造反吗!”
老段道:“造反又怎样,任务是第一位的,此事没商量!”
郄龙眼看萨米和老段闹僵,当即插嘴说道:“大家先别吵,都冷静一下,这样解决不了问题。老段,你先放下枪,万一走火怎么办!”
老段没有回答,M9手枪的枪口仍旧顶着下颌,不言不动。
郄龙虽然距离老段很近,可也不敢出手夺取,因为老段身手很是了得,弄不好真会出危险。他无声苦笑,随即说道:“谁能告诉我,法立德到底是谁?”
萨米很快说道:“法立德是个私人医生,经常为不能去医院的帮派分子治疗枪伤,只要肯出钱就行!”
郄龙道:“可靠吗?”
萨米哼声道:“对他来说,钱最可靠!”
老段道:“现在全城戒严,就算你给更多的钱,法立德也不敢医治!”
萨米道:“敢不敢总要试试,总比等死强!”
郄龙迅速说道:“法立德既然不可靠,咱们就去医院治疗!”
萨米一愣道:“医院现在肯定遍布军警,去了岂不更危险!”
郄龙随即解释道:“咱们现在联邦警察身份还没有暴露,受伤去医院救治很正常,谁会怀疑,反比求助私人医生更安全。”
老段想想道:“萨米,我看杨子说得靠谱,可以试一试,反正你现在也没有钱给法立德。”
萨米思忖片刻,果断说道:“就按杨子说得办,咱们去医院,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老段,快把枪收起来,我不信你敢自杀,枪膛里有子弹吗?”
他说完,转身坐回驾驶位,驾车驶上马路,直奔距离最近的国王医院开去。
老段收起M9手枪,任由郄龙帮他临时包扎伤口,同时对萨米说道:“枪膛里有没有子弹,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萨米又点上一支香烟,抬头从后视镜里瞅瞅老段,嘿嘿一笑道:“试你妹呀!”
老段确实有个妹妹,一听就急了,当即骂道:“我靠,试你妹!”
萨米得意笑道:“老实点,腿都成那样了,还靠啥靠,行吗!”
老段清楚斗嘴不是萨米的对手,索性闭口不言,免得他说起来没完。
国王医院位于城西国家体育馆附近,紧邻一个年久失修的足球场,空地上堆满各种报废的车辆,俨然变成一个汽车垃圾场。萨米驾车从足球场的围栏前开过,很快便被堵在国王医院大门前近百米处,前方车辆排起长龙,喇叭声不断响起。国王医院距离核心区虽远,可其它大型医院的伤员也是人满为患,救护车、军车和私家车不断向这里转送,十分拥堵。
医院大门前有军警持枪警戒,严格盘查进出车辆,防止极端分子混入,进行自杀式爆炸。以前有过多次针对受伤军警和平民的自杀性爆炸,造成重大伤亡,因此检查极为严格,进出的速度自然很慢。为了能得到及时救治,很多伤员被及时转移下车,或抬或背,步行前往医院大门,免除车辆检查的繁琐时间。
进出人员当然也要进行检查,但却不似检查车辆一样繁琐,通过安检门就可以了。萨米亮着警灯想走应急车道,却被执勤的军警拦下,命令他排队等候,不得占用应急车道,那是供危重伤员使用的绿色通道。萨米解释说道车上伤员也很严重,手雷破片击中大腿内侧,靠近主动脉,流血不止,需要立刻手术救治。
执勤的军警很有经验,并未听信萨米的一面之词,靠近悍马装甲车,打开后排车门,仔细查看老段的伤势。老段和郄龙斗带着面罩,加上光线昏暗,执勤军警看不出两人是有任何异常之处,注意力放在检查伤口上。老段的伤口刚被包扎过,鲜血暂时没有渗透出来,因此看上去并不严重。
执勤军警很快关上车门,认为老段伤势并无严重, 命令萨米马上离开应急车道,继续排队等候检查。与此同时,一辆急救车高速开入应急车道,鸣笛前行,显然车内伤员的情况十分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