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家主唤你过去。”
“哦好,俺这就去嘞!”
李群灰头土脸的从营帐里出来。
“咳咳咳——”
“你又捣鼓那玩意儿?”
曹志捂着鼻子,被那种说不出来的奇怪味道搅得心慌。
“你不知道吧,这是决战的宝贝,肯定要多检查多改良!”
满头白发的李群年纪很大,他宽脸上两道雪眉似两弯月牙倒挂,眉下浑浊的眼睛像两摊鼻涕一样粘在眼眶里,鼻子微塌,一张开裂的厚唇满是白皮,还挂点黑黄的灰。
此刻李群毫不在意手上的泥,随便抹了把脸就向曹志道:
“俺去找你们家主,你帮俺看个门,别让其他人进去。里面都是有毒的东西,对你们身体不好哩。”
“没问题。”
曹志点点头,虽然他是个妖,但他挺喜欢这个可怜老头——可能晚辈人对老辈人的尊敬会跨越种族吧。
李群笑的很慈祥,他摘下蛇皮手套揣进袖里,双腿有些不利索地朝远处最大的营帐走去。
“踢踏踢踏——”
李群左脚踩右脚,终于到了金雕家主曹瑕的营帐,他掀开帘子,不卑不亢道:
“大人找俺什么事儿?决战要开始了吗?”
营帐内不仅有曹瑕,还有受重伤的狼王狼久、金雕小太子曹希、白狮王厚独、猪妖王、黑牛王等等,几大妖族的王齐聚一堂,不知在策划什么战术。
“李群,我们找你不为别的,就为你手上的特殊武器。”
“咦?魔族不是说再拖拖吗?这么快要用了?”
李群拍了拍肩上的黑灰——这么多穿戴整齐的妖王在场,他的邋遢似乎显得格格不入。
“这次妖族与人族的同盟军只有两万多人,大部分人族是散修。
第一战我们惨败,人族散修为了保命一大半都跑了。
现在我们的兵力只有一万,而右军的兵不到一万,兵力相近,我们不能打消耗战。”
“对,正好魔族来信,他们今晚开始奇袭。我们也进攻,最好能把右军拔了,和魔军一起直抵南门后军!”
“魔族说,对面的将军是曾经仙魔战场上的弓弩神将,弓弩技术超绝,特别擅长远距离攻击。”
狼久点点头道:
“所以我们也需要远距离攻击武器,就比如李群手里的,叫什么炸丹的东西。”
“牤~炸丹到底是啥?有多远的攻击距离?威力大不大?”
“听说威力抵得上一个真仙的全力一击,攻击距离则看使用者的臂力。”
“哼唧哼唧,厉害啊,这武器的原理是什么?”
……
李群听这一群妖王七嘴八舌,把自己的炸丹说的神乎其乎玄之又玄。
而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膝盖站得生疼。
“你们这群孬货别说了,让炸丹的制作者给我们讲讲怎么用吧。”
曹瑕朝李群点点下巴,示意儿子曹希给他搬个软榻。
“老头子,坐吧。”
“哈哈多谢嘞!”
李群用瘦弱的手臂撑着双腿,慢慢坐到榻上。
他深呼一口气,道:
“炸丹确实有你们说的真仙威力,但那是能达到的最高威力,不是所有炸丹都能有哩。
而且,炸丹的攻击距离与你们的力量息息相关。
你们能把炸丹扔多远,那攻击距离就有多远。
炸丹触地会瞬间炸开,力量范围有四五米,可以覆盖骑兵和仙马全身——只要你们扔的准。
现在俺身上带有六千炸丹,你们确定今晚上就用?”
“用,今晚上就用。”
狼久毫不犹豫地点头,一双锐利的灰瞳杀气腾腾。
“用,我赞成。”
“用吧。”
“我也赞成。”
见众妖没有异议,曹瑕点点下巴,起身道:
“既然如此,今晚上我们开始全面进攻,现在制定具体计划,谁有想法可以先提。”
“这次大战毕竟是以炸丹为中心,就让这个叫李群的人类谈谈,看有什么可以配合的战术。”
白狮王看向认真听会的李群。
“啊?让俺说?”
……
“将军,十二层简易幻阵和二十八层简易杀阵制作完毕。”
“嗯,不错,二十几层杀阵,够杀那个古拉了。”
南厌点点下巴,看了眼身后的王校,道:
“王校,你把吴澜和巡逻军军长暂时关到地牢。”
“是,将军。”
王校拱拱手,转身去营帐。
“现在开始作战计划,所有人不要松懈。”
“林岳,你继续带着弓弩兵站在城墙上,一会儿看我进门的信号。”
“是,将军。”
“小黑,林羽你们跟着我,假装不敌撤退,演像点知道不?”
“是将军。”
“没问题,将军,我这把老骨头,最会演重伤了!”
南厌没搭理林羽,继续道:
“厉石,你带着陌刀队,最后收割。”
“是,将军!”
“阵法师,阵法的运行靠你们了,一定要看好时机!”
“是,将军!”
“好,收整战士,我们出发!”
南厌指了指城门,翻身就跳到小火背上,招呼大伙跟上。
“都演像点,注意安全!”
“是,将军!”
这次一万多战士出战,大家披坚执锐,用血草制作的四肢举枪骑马,面上满是镇定自信的光芒。
他们有一个温柔果断,目标明晰的将军,所以不害怕直面战场。
“小火,我们走,直达魔族军营!”
“嗷呜呜——”
“希聿聿——”
元素仙马纷纷喷吐鼻气,各显神通,背着主人紧跟火麒麟的步伐。
“踢踏踢踏——”
五千骑兵后面是五千步兵,他们由王小黑带领,各个脚下生风,紧赶慢赶地跟在骑兵后头。
“林岳,帮我监视一下王校,注意安全。”
队伍已经走了很远,林岳才听到南厌的传音。他面色突然凝重——将军怀疑王校。
像这种战局的关键时刻,一丁点误判都会酿成大错。
南厌敢把判断交给林岳验证,说明南厌信任林岳胜过信任南门的战士王校。
“哈哈,将军还真是信任我……”
林岳苦笑一声,觉得除了他爹,又多一个需要他操心的人了。
“不过,王校是王家的人,吴澜是吴家的人。吴王两家关系向来密切,将军的怀疑不无道理。”
想到这,林岳嘱咐身边一位战士道:
“我去找个地形图,你先在这儿代我指令。”
“好,你啥时候回来?”
“就拿个地形图,很快就回来。”
林岳朝战士点点头,转身跳下城墙,望向关押吴澜和巡逻军军长的地牢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