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张听完老者的恳求,却眉头紧皱!
古玩行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如果要是相熟的客人,预定一件器物,也许会不用拿钱,一句话,就能顶替万金。
其实像“老者”这样的客人,绝对算得上是位大买家!
有气魄,有胆量,还有眼力……
奈何这幅画作背后另有玄机,但“破烂张”又开口报了价格,买家不但不还价,反而还多加了一千万!
怎么说都是“破烂张”理亏……
这次他真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进而一时语塞,沉吟了许久,并未回答!
类似的事情,在古玩行,偶尔也会发生。
“装逼拿样”的店铺老板,会看人下菜碟,如果你高头大马,西装笔挺,豪车代步,自会另眼相看。
倘若!你衣着褴褛,徒步而至,定会把你鄙夷,就算你开口问价,店家也会含糊其辞,搪塞了事!
今天的局面,破烂张就是步入后尘,狗眼看人,自以为是了。
老者见他没有表态,右手便轻轻的抚摸着画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端起茶杯,微抿了一口:
“不知小友!
………意下如何?”
他并没有放弃,继续的争取着机会,见“破烂张”还是犹豫不决,轻放茶杯,闷咳了几声,用力的揉了揉了眼睛。
昏黄浑浊的双眼,写满了惆怅与落寞。
老者的面相,引起了“破烂张”的注意,只见老人印堂晦暗,天庭微微塌陷,人中处还有一道疤痕……
右眉上端,边城处,有一颗豆大的黑痣,这颗黑痣,预示着宿主本人,有客死他乡之忧!
“老人家,您的身体是否有恙?”
他不是有意打岔,而是相面后发现了问题。
老人缓缓抬头,面带疑惑,再次用力的揉了揉眼睛,这双眼越发朦胧昏黄,且暗淡无光,他皱着眉头,反问道:
“小友何出此言?”
这是一场较量,老人自认为,他不想被别的事情所干扰,因这幅画作,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老人家!您不要多心……
我曾跟山里的一位道人,学过一些医术与相术,虽不精,但却略知一二”
“我见您的天庭晦暗,有黑色气韵涌动,人中处的这道疤痕,都预示了不吉之象!”
老人为之一怔,狐疑的面色,一扫而空,凝视着他,但却依旧不语。
“相学渊远流长,自古有之,虽沦为江湖之术,错不在相术本身,而是人的问题。
您的双眼黯淡无光,想必问题不轻!”
他一气呵成,说完偷瞄了一眼,见老人眼底有一丝慌乱,但又一闪而过。
《孟子·离娄篇》备子曰:
“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了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焉。听其言也,观其谋子,人焉瘦哉?人焉瘦哉?”
此乃观人学,也是相术中,观“眼”的方法。
“哈哈!”老人朗声作答:“年纪不大,还会相术?孺子可教!
相术博大精深,其中包含了五行八卦,你能观我,我也能观你……”
“你机缘甚深,少小离家,伴随着财如晓日,但却要提防小人,倘若不然,恐有牢狱之灾!
三停之运,主宰一生,你上停饱满,中停笔直,下停广阔,唯独鼻尖的一颗痦子,阻碍了你而立之年的运势!
可以用石灰参加香蕉皮除掉…”
“说起中医,老夫也略知一二,讲究个望闻问切…!”
此话一出,“破烂张”的面色突然一惊,既然遇见了高人,那就兵至将迎,水来土掩。
冷冷一笑的老者,开口又道:“小友既然说了略懂中医之道,那你不问缘由,不把脉,就敢武断妄言,不免有些………”
老人的话语,点到即止,,意味深长,其实这是他在试探,试探对方的深浅,试探他的水平!
老人姓吴,字三元,祖籍山东菏泽。
“菏泽”要简单的叙述几句,山东省辖地级市,素有牡丹之都的美誉。
古称曹州,位于山东省西南部,鲁苏豫皖四省交界地带,东与济宁市相邻,东南与江苏省徐州市,安徽省宿州市接壤,南与河南省商丘市相连。
西与河南省开封市,新乡市毗邻,北接河南省濮阳市。
菏泽原系天然古泽,济水所汇,菏水所出,连通古济水,泗水两大水系。
唐更名为龙池,清称夏月湖。
清雍正十三年(1735年)升曹州为府,附郭设县,因南有“菏山”,北有“雷泽”,故赐名菏泽。
菏泽历史悠久,享有“天下之中”之誉。
《禹贡》九泽之菏泽,雷泽,大野泽,孟渚泽皆在其境内。
人文始祖伏羲,东夷之帝少昊,贤明君主帝舜,兵主战神蚩尤,改革家吴起,军事家孙膑,农学家氾胜之,经济学家刘晏,文学家温子升等都出自在这里。
菏泽可谓人杰地灵,物华天宝……。
“吴”姓老者,早年家族庞大,资产颇丰,祖辈得到了这幅宋代的古画大珍,进而怕后人无福消受,索性把古画藏于钟馗画像之后。
因吴家有祖传的装裱技艺,这才把宋画藏于其中,且不露一丝马脚,千年的古画,因此才得以保全,流传至今……
晚清时期,东洋小鬼子,听闻吴家有千年画作,曾出过数十根大黄鱼,想要购买,但都被吴家婉言谢绝。
小鬼子因此怀恨在心,处处与之作对,还曾派人潜入吴府盗宝,因苦寻无果,不得已才罢手了之……
后因吴家,家道中落,又惹上了官司,老人不得已,举家迁往东北,沿袭着祖辈看画与装裱的绝技,家族才得以延续,进而过上了中等偏上的生活。
其实这幅钟馗伏魔图,就是老者家里祖传之物,早年举家搬迁,途中被家中长工,顺走变卖,因此祖传之宝,至此下落不明……
这些年老人一直装裱字画,就是为了打听这幅画作的下落。
偶然间听闻,钟馗伏魔图落在了墨香斋,秦怀古的手中,所以变卖了家产,不惜一切代价,前来寻画。
当他来到了墨香斋,与“秦老怪”攀谈后得知,这幅画作被胜德堂的“破烂张”买走。
当吴老走后,秦老怪还怨骂道:“真他奶奶的气人,在我店里挂了好几年,连问的都没有,破烂张那小子一买走,这尼玛就来了买家……”
进而吴老,才有了一开始的戏码!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破烂张虽年纪轻轻,但悟性极好,开价五千万,似乎还不是诚心所为……
吴老端着茶杯,左手颤抖,始终偷瞄着钟馗伏魔图,反复揣测,不免心头一惊:
“难不成?
这小子知道了画中画……”
此时的他,全部身家也不过三千万而已,没有办法,只能强装镇定,上演了一出欲擒故纵的大戏,多给了一千万,作为诱饵,进而!好提出分期支付的方式。
奈何“破烂张”并不买账,装聋作哑,始终不正面回答,还与他斗起了相术,因此二人讳莫如深,但彼此又心知肚明,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