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有些微凉,院子中很安宁。
夜深人静,独自品茶别有一番滋味,淡淡的茶香,搭配古朴的院落,享受这惬意的咸鱼时光。
望着挺拔翠绿的苍松盆景,破烂张有种神游天外之感!
此时的他,不禁想起“老叫花子”的尊尊教诲。
但老者始终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色彩,令人看不清,参不透……!
老人来无影,去无踪,又救过自己,这份恩情“破烂张”老是念念不忘。
所以闲暇时,就会想起此人!
也在想着如何才能报答老者……?
沉思良久,不禁哈气连连,困意瞬间来袭。
在四合院住的这一夜,他睡的无比香甜!
仿佛身处世外,仿佛身处田野,仿佛身处大山!
身心无比放松…!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
鸟儿叽喳鸣叫,温暖的阳光洒满了院落,破烂张起身来到了佛头前,点燃一注香,在佛前闭目冥想!
此时的内心平静淡然,自己犹如荡漾在虚无的大千世界!
遨游在浩瀚无际的宇宙之中,他想用意念去找寻佛身的下落……?
奈何佛法无边!
哪能轻而易举的找到佛身下落,窗外的一声声鸟鸣,惊醒了冥想之中的破烂张。
来到院中,张开双臂,沐浴阳光。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看了一眼号码,是“瞎眼赵”,急忙按了接听键,乐呵道:“赵老爷子早上好啊!”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笑声,而后又嗔怒道:“你小子是不是又在睡懒觉?这都几点啦?日头都照腚了?”
“你没听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来我这吧,我找你有事?”
撂下了电话,破烂张心里嘀咕:“老东西我能跟你比吗?小爷我还是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不补充好能量,能行吗?”
洗漱一番,锁好院门,又看了一眼院中的青石路面,已经恢复如初,看不出一点痕迹。
谁能想到,平淡无奇的院落,隐藏惊人之秘。
不由心生感激!
感激上苍垂爱!
感激厚土馈赠!
感激刘家哥俩!
缓步而出,蹬上三轮车,悠闲的赶往集珍阁。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马吃夜草长膘快。
蹬车的节奏都比以往要快很多,不多时,就来到了瞎眼赵的店中,躬身施礼道:
“老爷子您好!”
瞎眼赵端坐正堂,闭目养神,哼了一声,淡淡道:“你小子现在是脾气越来越大了?”
“说走就走?”
破烂张知道话中的含义,也知此话半真半假,进而解释道:“老爷子您老可别生气!我急着走是有原因的?”
“我是怕影响到您老的生意,冯先生是奔着砚台而来,徒弟哪能喧宾夺主啊!”
“老爷子您说对吧…!”
瞎眼赵头不抬,眼不睁道:“扳指给你卖了280万。”
“这位冯先生以后能是个大买家,所以价格我也就没咬的太死,你认可这个价格吗?”
“老爷子甭说您卖了280万,就算您老卖了280块,我都愿意,只要您老觉得高兴就好。”小破烂边说边给“师父”续着茶。
“哈哈…!你个龟孙,我看人就是准。钱都在包里呢!一会拿走就行。”
“对了!”
“我还给你求了一幅冯先生的工笔虎,他的工笔虎,那可是潜力股?现在就价值不菲,正好龟孙你也属虎。”
“快滚吧!我要休息了。”瞎眼赵起身上了二楼。
破烂张却俏袅的溜出了店门,转头道:“这钱刚好还给您老,多出的是我孝敬您的。”说完转头就跑………。
瞎眼赵望着他的背影,淡淡一笑,并未理会。
兜里分逼没有的小破烂,装了一把大逼,打肿脸充胖子,说的就是他!
片刻后,到了自己的铺面“胜德堂”。
看见陈有志坐在门口喝茶,也没空搭理他……。
钱是精气神,钱是壮骨粉,钱是大风丹。
垂头大脑的他,百无聊赖!
就听见陈大白话一阵阵的唉声叹气?
不禁瞥了一眼,暗暗道:“老东西,气死你个龟孙!”
“大白话”知道他是囊中羞涩,因为干古玩的人直觉都特别灵验,察言观色也是不在话下。
此番叹气,无非演戏罢了……!
他推门而入,沏上了一壶好茶,古玩店的日常清闲无比,闲暇时就是喝喝茶,侃侃大山,吹吹牛逼而已。
大生意哪有那么多,捡漏就更不提了,就算有漏可捡,那尼玛也得兜里有钱才行。
没钱的话,就在店里眯着,选择躺平…!
平时店里客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游客,偶尔进入闲逛,大多是只是问问价格,听完价格,扭头就走了……。
“老板,您这收东西吗?”一位打扮朴素的老人,怯怯的问道。
破烂张见到是位老人,起身相迎道:“老人家您请坐,有什么东西要卖吗?要是我喜欢,就可以收下。”
老人有些紧张,淡淡的望着他,似乎神情急切,缓步走到茶桌前,慢慢的坐下。
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期许,颤抖的从里怀掏出了一个纸包,一点点的打开,放到了桌面。
这是一件老玛瑙的鼻烟壶,素面无工,有一些天然的花纹,经济价值并不大。
破烂张把烟壶拿在手里,讲道:“老人家,我看您是有心事?我给您倒杯茶,您先歇息一会。”
老人整了整衣衫:“孩子!不瞒你说,老伴住院了,需要一些费用。”
“唉……!我是老来得子,孩子还小,指望不上。”
“这不!”
“我就拿着烟壶来古玩街转转,看看能不能卖点钱出来。”
“老人家您先别着急,先喝口茶。”破烂张不由望了一眼老者的面相。
老人皱纹布满了脸颊,两鬓斑白,双眼暗淡无光,想必一定是被生活所牵绊。
沟壑纵横的天庭,好似道道梯田,印证了岁月的不易……!
好在没有杂气萦绕,也算太平。
与老人简单的攀谈了几句,进而问道:“老人家,这个鼻烟壶您打算卖多少钱?”
“这是一个清代的玛瑙烟壶,很不错的,我也很喜欢!”
老人沉思了一会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其实老人已经走了很多家店铺,掌柜们都是冷言冷语,摇头不收,婉言拒绝,只有一家店铺给他出了5百元。
与之相比高额的医疗费,杯水车薪罢了!
“破烂张”见老人面露难色,微微笑道:“这样!您老需要多少钱才解决,燃眉之急?”
老人抬头望了望,抿了口茶,沉声道:“老伴住院,需要交6千元的押金。”
说完又低下了头,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这个烟壶人家只给我出了5百,我也走了很多家的铺面。”
“所以你问我要卖多少钱?我也就不好开口了?”
老人的言语很朴实,也很纯粹,在自己危难之时,也没有卖弄可怜,从而博取同情。
破烂张始终在观察着老人的一言一行,进而了解老人所言非虚。
在那时的古玩行里。
每天都有人上门推销卖货,什么情节的故事都有?
破产的!死爹死儿的!身患重病的等等……!
但观其言行,老人确实是遇到了难题。
因为人在万难之时,是装不了假的。
破烂张给老人续了杯茶:“老人家,我很喜欢这个烟壶,我对玛瑙石也很有感情。”
起身,想从包里找钱…!
怎奈尴尬了,兜里就五十七块六,尼玛还有零有整!
老人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眉头锁的更紧了,一言不发!
破烂张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转身去了大有堂!
“陈哥,应下急,串一万!”
“没问题老弟,只要老弟你开口,要多少有多少?”
他也没非话,拿钱就走!
数出了六千,交与了老人。
老人看瞅了一眼手里的钱,又看了看破烂张,眼角湿润,并未多言,起身告辞了………。
他把老人送到店口。
老人却头也不回,一路向东而去。
不禁回头,吓了一跳:“我靠!您老吓死我啦!连个动静也没有…。”
老叫花子,却敲击着紫金钵盂,撇嘴哼唧道:“我饿了,我要吃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