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树怀要给圣妩脱衣包扎,大殿内就只素仪和自己后,萧落沉准备避嫌之时。
忽而听到,躺在床上,容貌绝美却苍白无血色,格外憔悴惹人怜爱模样圣妩,紧闭着双眸,神色恍惚紧张,额角细汗。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信我,为什么......”
那似梦魇的惶恐低喃,仿佛是如何的受冤委屈,仓皇无措着。
闻言,萧落沉微微侧身,拧眉朝着圣妩的脸上看去。
正好,看见她白皙绝美的眼尾,是一滴晶莹的泪珠,缓缓滑落泪痣。
“你从来没有信过我,为什么......”
最后一声极轻惶恐绝望的低呢后,圣妩紧蹙的眉梢始终未舒展,放在被褥上的双手,就这般紧紧的抓住被褥。
这一声,在极为安静的大殿内,极为清晰。
这下,正跪在地上的李树怀背后一凉,完了,不会要听到不该听的吧!
虽然圣妩没有指名道姓,但是,这句话,同样她对自己说过的萧落沉,却是有印象的。
这边,萧落沉站着,深深眯着眼眸许久,眸光阴寒复杂地看着圣妩。
脸色冰冷阴沉着,眸色更是几经变化,思忖许久。
各种猜忌一闪而过。
他没说话,最后直接从腰间取出一把贴身软剑,直直指向床上昏迷着圣妩。
“皇上!”
旁边端着东西的素仪一见,脸色苍白,下意识就要冲上前。
“站住,敢过来朕连你一起杀了!”
说罢,萧落沉不管僵在原地的素仪,直接举着软剑,然后一步一步,朝着距离极近的圣妩走去。
眸色极黑,杀气肆意着。
“圣妩,朕不管你要做什么!如果你现在醒来坦白,不继续演戏,朕可以饶你不死。”
“否则,朕现在就杀了你!”
帝王的猜忌和顾虑不是简单就能糊弄过去的。
梦魇之话,岂是谁都能说的,又是这般巧合说给他听的!
跪在床边的李树怀已经被这瞬间转化的气氛吓得身躯一抖,连忙给萧落沉挪开位置,生怕自己被牵连了。
萧落沉步伐沉重,不过几步,就靠近了床边,手里的剑,直直朝向了圣妩。
手背青筋悍劲的右手,紧紧捏着剑,将剑就这么直接架在了圣妩侧边的脖颈。
紧贴着,稍有不慎,就会直接将圣妩纤细白皙的天鹅颈割伤见血!
甚至没命!
素仪在旁边看着,睁大眼睛忐忑,屏住呼吸,丝毫不敢出声阻止,生怕自家娘娘真就死在了皇上的剑下。
“圣妩,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萧落沉帝王的威严,宛若排山倒海般朝着床上的人逼去。若是醒着的人被他这么吓着,恐怕早就吓得有些应激反应了。
萧落沉冷冽阴沉的磁性嗓音,透着骇然的杀气,让整个大殿的气息极低。
充斥着冰冷的压迫气势,根本让人无力招架,心惊胆战着。
就连李树怀都差点被吓尿。
这,这又是做什么啊!
而萧落沉,就这么目光沉沉地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人儿,目光犀利,丝毫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而圣妩,像是继续沉溺在噩梦中,黛眉紧蹙,红唇微张,呼吸不稳着,额角细汗。
时间一秒秒过去。
萧落沉就这么看着。
忽然。
“母亲!母亲!不要!”
圣妩像是梦到了更加恐怖窒息的画面,忽然悲怆惊恐一喊,慌乱摇着头。
这下,本就架在她侧边脖颈上的剑,直接。
“唰!”
将她的脖子瞬间割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
萧落沉瞳孔一颤,连忙收手!
“娘娘!”
素仪难以控制的惊呼出声。
这还是一直注意着她的萧落沉,预测到她动作,连忙将剑撤开之下的万幸!
否则,就以刚才圣妩那突然的速度和动作幅度,他要是不动。
那她,这会儿就该直接归西了!
“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太后包扎!”
萧落沉厉声怒斥着吓傻了的李树怀,即便他迅速收手了,但是,圣妩那白皙完美,宛若凝脂的脖子上。
也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很是碍眼。
可即便这样了,紧闭双眸的圣妩也还是深陷梦魇之中,脸色苍白细汗,惶恐不安的微颤着。
丝毫不知道自己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啊,是,是是,微臣这就去!”
跪在地上的李树怀再次起身,从旁边的药箱里,又要取出药给圣妩包扎。
萧落沉脚步有些凌乱地退后几步,让出位置。
他眸光微颤,呼吸微沉,看着床上还在梦魇惶恐的圣妩,收回剑的手细不可察一抖。
沉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平复刚才的情绪。
没有人知道,他方才,竟生出一丝紧张,怕圣妩。
真的就这么死在自己剑下的惶恐。
到底是局势不能杀她,还是什么......
他也不知道。
不过,这边李树怀还在给圣妩包扎着。
而萧落沉,目光落在了旁边低着头,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的素仪。
他的剑尖,还沾着方才圣妩脖颈上的血,他目光一利,还是不放心,继续举剑指向素仪。
“你,来说!”
“啊,我,我!皇上赎罪,奴婢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素仪被吓得手里的盘子一落,直接掉在地上,而她立刻跪在地上,深深伏着头,害怕惊恐的模样不是假的。
毕竟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到太后身边的宫女,什么时候见过皇帝这般权势滔天的人物逼问自己。
没有吓晕过去,还能说话,已经是很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