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李雨荀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停下哭泣,有些不知所措。
她趴着也不是,起身也不是,搞不好会很尴尬。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他之间会有尴尬的时候。
李雨荀最终也是决定,缓缓的抬起头直对着江昕辞的目光。
“没……没事。”她不断闪躲着江昕辞的目光,有些磕巴的说道。
江昕辞疑惑的看着他,眼神仿佛在说,你这也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李雨荀暗中真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磕巴什么啊!要尴尬死了!
过了一会儿,李雨荀的眼神逐渐锁定在了江昕辞的脸上。
这时候她才仔细的端详起江昕辞的脸庞。
相比于几年前,江昕辞褪去了青涩的感觉,脸庞的坚毅表明了他已经成熟,也不像之前那么冷冰冰的,现在的他身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和力,这股感觉让所有人都愿意接近他交好他。
那高松的鼻梁和精致的皮肤还是一成不变,只是眼神中那块冰好像被什么不知名的原因融化了,略显柔和。
她一步一步的仔细看着江昕辞这些年脸上的变化。
江昕辞也是一动也不敢动,默默的接受着她略带有审视的目光。
李雨荀身上纵使有种莫名其妙的力量,能让自己无法抗拒他,无法对她说出一个不字。
就连自己上前关心也是因为他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李雨荀的视线从上而下一一划过头发,眉毛,眼睛,鼻梁,嘴巴。
最后目光呆呆的停留在了江昕辞的耳垂边。
那是一条极长的伤疤!
从太阳穴附近一直延伸到了耳垂边!
虽然已经重新长出肉了但是依旧狰狞的趴在江昕辞的那张绝帅的脸上。
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这个伤疤有些隐秘,正好开始在太阳穴后边结束在耳垂后边。
单看正脸还看不出来这条伤疤。
但只要微微一侧身,眼睛好一点的人都能看到那条伤疤的一半。
李雨荀先是愣了一会,反应过来之后眼眶瞬间变的通红。
现在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向着那条狰狞的伤疤缓缓伸出颤抖的手。
江昕辞看着她的动作,虽然心里有些介意但是身体终归是没有动,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李雨荀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李雨荀的小手慢慢的越过了他的脸颊,抚过了他的耳朵,略带凉意的小手轻轻的覆盖在了那条丑陋狰狞的伤疤上。
李雨荀的手生的漂亮,当覆盖在江昕辞的伤疤上时形成了很强的视觉冲击。
“疼不疼啊……”
李雨荀用一种很心疼他的语气说着,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后悔。
后悔着当时的她不在他身旁。
“我……”江昕辞还没来得及解释,一旁的夏至就插了一嘴“那个,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哈,雨荀,学长你们先聊着,我回宿舍等你哈。”说着夏至就急急忙忙的跑出了教室。
刚出教室夏至就小声的尖叫着跺脚。
自己都看到了什么!
台上帅气的学长看到自己的舍友在哭泣,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默默的走到她身边,温柔的问了句。
有事吗?
然后就看见自己的舍友看着看着缓缓的伸出了双手轻轻的抚摸着学长的耳后,还轻轻柔柔的说。
疼不疼啊?
最重要的是学长还没有拒绝!
此刻在夏至的脑袋里已经想出来一部青春恋爱狗血大剧了。
主人公还是自己的舍友!
这可太刺激了。
想着想着夏至就蹦蹦跳跳的走出了教学楼。
教室里,江昕辞感受到耳垂边一阵凉意覆盖在曾经的伤疤上,心里和身体没有一丝的抗拒,而是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李雨荀。
两人尴尬的看着对方。
尤其是李雨荀,手还放在江昕辞的耳后。
拿走?不行,都伤成那样了一定很疼,自己也很心疼。
不拿走?也不太行,现在两人好像有点尴尬。
就这样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儿。
最终江昕辞缓缓的叹了口气,伸手把在耳垂边的小手摘下来。
“唉,你……有空吗,跟我来一下吧。”
说着江昕辞就朝着教室外面走去。
李雨荀见状直接跟在江昕辞后边。
两人直直的朝着最高楼层走去,一路上一言不发。
到了一扇门前,江昕辞摸摸搜搜在兜里掏出来一把钥匙,伸手插进门前把手的插销里,缓缓的拧开门。
外面是天台。
江昕辞缓着步子走进去。
李雨荀犹犹豫豫了一会儿“江……学长,咱们这样不好吧。”
毕竟她才第一天来,她可不想开学直接领处分大礼包,要是那样整个学校都认识她了。
江昕辞瞥了她一眼“是学校特许的,再说了出事我来顶着。”
李雨荀听见了这句话,笑眯眯的蹦过门槛,跟着江昕辞来到了天台边上。
这里,能看见天上的漫天星辰。
江昕辞抬头看着黑夜中的星星一言不发,李雨荀瞅了瞅一旁的他,也抬起头来看着夜空中的星,等待着他开口说话。
“其实……我出过车祸。”不知过了多久,江昕辞终于开口说道。
上来就是王炸。
炸到李雨荀立刻扭头看向他,入眼的就是那狰狞的伤疤。
“这条伤疤就是那次车祸弄得,不过……幸好保住了一条命,医生跟我爸说如果这条伤口在往旁边一丢丢距离,这条命就算没了,也站不到这里跟你讲话了。”江昕辞略有轻松的说着沉重的事实。
可旁边的李雨荀一点都不轻松。
不停的用手抹着眼眶里涌出的眼泪。
江昕辞没有看向她,继续说着“是捡回来了一条命,但是好像也失去了生命中什么重要的东西,我曾经很努力的回忆我到底忘记了什么,但是一深究脑袋就会像裂开了一样疼。”说着江昕辞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些年爸妈也带着我左找医院专家右找大夫治病,但是就连国内知名的专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只能说一句机会到了自会想起来。”江昕辞无奈的耸了耸肩。
“这种感觉就像……一根刺扎在了心里,特想拔出来但是不知道在哪,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都不知道这根刺长着什么模样,所以我上大学来这三年我东走西走,几乎要把我熟悉的地方都走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他们所谓的机会,有时候我也很无奈,好在我没放弃。”
这次我的机会可能就在眼前。
江昕辞并没有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他感觉现在时机还不适应。
“接下来请多多指教了,李雨荀。”
听着这句话,李雨荀彻底哭成了泪人。